秦衣冠低著頭,臉上布滿濃重的陰影。
就是這一瞬間的表情,令陸尊毛骨悚然。
這一刻,陸尊猛然伸出右手,并為手掌施加‘絕對命中’,而目標就是秦衣冠的心臟。
噗嗤!
陸尊的手掌,插入秦衣冠的胸膛,緊緊握住了他的心臟!
也是這一刻,陸尊伸出左手,觸碰秦衣冠的肩頭,為秦衣冠的身軀施加‘絕對命中’,而這絕對命中的目標,則是陸尊腦中能想到的,最遙遠的遠方!
卻見秦衣冠的身軀軀,在沒有任何作用力的情況下,倒飛而出。
而陸尊,卻握著秦衣冠的心臟,留在了原地!
心臟被硬生生的拔了出來。
少年胸口濺射出一大團血污!
與此同時,陸尊一抬手,將秦衣冠的心臟,丟向相反的方向!
但下一瞬,陸尊表情一怔。
只見那顆被丟出的心臟,在空中化作藍色代碼,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倒飛而出的秦衣冠,宛若窒息許久的人,猛的換了一口氣,身軀被一道微弱的藍光刷新。
他完全復活,身軀在空中翻轉,平穩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你!”
陸尊大驚,內心的震撼令他恐懼更甚,“你為何不死不滅!”
卻見秦衣冠,眼底如死灰,緩緩抬頭,“這個問題,也令我很頭痛。”
這一瞬。
陸尊想起了這個表情,曾經他給秦衣冠投擲想法后,秦衣冠獨前往利維坦裂縫,‘想’要終結自己,那時候的秦衣冠就是這樣的表情!
“你真的是一個惡魔!”
陸尊大吼,隨即為自己的身軀施加絕對命中,身軀驟然向后‘跳躍’,而后他蹲下身子,伸手觸碰舞臺上,一顆不起眼的金屬鉚釘。
轟隆隆。
舞臺震動,表面破碎,卻見那顆鉚釘之下,赫然藏著一根數米高的尖錐形狀合金,而那‘鉚釘’,正是這尖錐形狀的頂端。
這巨大的尖錐,隨著陸尊的能力調動,緩緩升出地面,而后調轉方向,直指秦衣冠!
秦衣冠低沉道:“原來這舞臺之下,也被你提前藏了許多‘投擲物’。”
陸尊大吼,“我不相信你能無限重生!”
“重生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迫不得已。”
此刻說話的秦衣冠,是那樣的喪,是那樣的頹廢,他感覺自己的內心,被各種絕望念頭所占據。
他緩緩回頭,卻看見一個五歲的自己,有些畏懼的站在前方,那孩子的雙手,不安的搓動著。
“是兒童。”
秦衣冠向前行走,落寞的犧牲者,從身體中分離了出來,留在了原地,而秦衣冠自己的身軀逐漸縮小,與那孩子融為一體。
當然,現實中的所有人,是看不見這這一幕的。
他們看見的,只是秦衣冠的表情變化,這黑衣少年,從一臉厭世的表情,慢慢變得有些畏懼,像是一個被父母丟棄的孩子,獨自一人站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他的雙目,似乎泛著淚花,滿是無助和對陌生人的恐懼。
轟隆隆。
那巨大的金屬錐體,帶著震顫之聲,飛向秦衣冠,在這樣的動能之下,在無比堅固的合金面前,秦衣冠將會被攆成肉泥。
而此時的秦衣冠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有糖吃,我就可以暫時忘卻一切。
但如果沒有糖,我只想躲起來,躲到一個特別小的空間里,或者是一個小房間,或者是衣柜,或者是個小小的洞穴...
越是狹小,我就越安全。
空間的擠壓,能給我帶來內心的舒適。
空間...
擠壓...
擠壓!
秦衣冠抬頭,看向那破空而來的合金尖錐,咯嘣一聲,那尖錐四周的空間發生變化,密度極高的尖錐忽然癟了下去!
而后那合金尖錐不斷的縮小、縮小、再縮小!
從十幾米縮成了芝麻大小!
合金中的原子結構,已經出現了輕微的坍縮,變為質量很大,但體積很小的物質!
轟!
或許是因為分子間作用力的失衡,那顆小小的‘金屬芝麻’轟然炸裂,碎裂成了塵埃。
一個普通的合金圓錐,自然無法用擁有宇宙中那些大質量星球的際遇,不可能無限坍縮,變為中子星,亦或者變成黑洞。
它只有碎裂的命運。
但不可置信的是,空中的那些塵埃,居然還帶著‘絕對命中’屬性,如微觀世界的子彈,齊齊射向秦衣冠!
也是此刻。
秦衣冠見到自己身前,立著一個漆黑的‘紙片人’,他仿若一個剪影。
“是無界者。”
秦衣冠向前行走,自己的5歲孩子的身體,留在了原地,而秦衣冠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薄,最終他也成為了一種‘紙片’,然后他開始奔跑,很像是[差時癥]帶給自己的感覺。
那些塵埃在后面追。
秦衣冠拼命的跑。
跑到時間的前頭。
時間...
這一瞬間,秦衣冠感覺自己跑出了一個‘圓’,完成了一個輪回,回到了起點。
而那帶著絕對命中的塵埃,卻迷失在了時間之中,不斷的轉著圈,最終消散了。
陸尊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秦衣冠只是變化了幾種神情,自己投擲出去的合金錐,竟然變碎成了塵埃,而那塵埃,也如水蒸氣一般,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這不可能...”
“我的絕對命中,是一定會擊中目標的!”
陸尊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
秦衣冠再次向著陸尊行走,紙片身影留在原地,他從的本體從‘紙片’中走出,在路上,他與一名身穿鎧甲的身影,合為一體。
叮!
陸尊故技重施,再一次為手掌附加‘絕對命中’,但這一次,秦衣冠的胸膛如不可撼動的鋼鐵,命中確實是命中了,但陸尊手指骨骼折斷,扭曲變形,如麻花一般!
陸尊一臉不可置信,再次后撤!
而秦衣冠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他忽然看見,身邊有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正摸索著下巴,靜靜的觀察著陸尊。
那人影回頭,發型和臉部輪廓,跟秦衣冠一模一樣,但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其他五官,臉上卻布滿了十幾雙眼睛!
這道人影緩緩走來,鎧甲身影則是橫移了一步,與秦衣冠分離開來。
旋即,那張著十幾雙眼睛的人影,與秦衣冠融為一體。
這一刻,秦衣冠眼中的世界變化了。
他看見了所有事物的本質,那是一團又一團各種形狀的代碼。
樹木還是樹木,只不過樹杈和樹葉都變成了代碼。
大樓還是大樓的形狀,只不過變成了一個裝著無數代碼的透明盒子。
在外人眼中。
秦衣冠摩挲著下巴,向右側頭,對著空氣道:“我以觀察者的視角存在。”
下一刻。
秦衣冠又向左側頭,“你是我的新人格...觀察者?”
他再次向右側頭,緩緩道:“不,我觀察他們,只是為了更好的模仿他們,非要有個名字的話,你可以叫我掠奪者。”
而后,秦衣冠抬頭,看向陸尊。
陸尊變成了一團人形代碼。
同時,秦衣冠還開啟了一種上帝視角,能以第三視角看見自己,他看見自己臉上有十幾雙眼睛,每雙眼睛中,都倒映著‘代碼陸尊’。
而這些構成了陸尊的代碼,仿佛在被拆解著,也同時再被解讀著。
“絕對命中!”
陸尊大吼一聲,雙手從地板上抬起,十幾根合金圓錐拔地而起,飛向秦衣冠!
在秦衣冠的視角中,陸尊的大腦中,那無數的代碼中,有一條閃閃發亮。
他莫名多了一絲認知,那是一種‘指向性代碼’。
在電腦中移動文件,不僅只有鼠標拖動這一種形式,還可以打開路徑設置,為文件編輯一個特定位置,回車鍵敲下的一瞬間,這文件不會出現任何意外,只會前往預先設定的位置!
秦衣冠微微低頭,雙眼仿佛能透視,看見這舞臺下,是密密麻麻的合金圓錐。
他也蹲下身子,雙手觸碰地面的鉚釘。
“絕對命中!”
秦衣冠低吼,腦中也出現了與陸尊類似的代碼,但他不懂其中原理,只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是...瞬間完成了[影子癥候群]!
十幾個合金圓錐從秦衣冠身邊的舞臺上拔地而起。
與陸尊的合金圓錐,發生驚天碰撞!
同樣都帶著‘絕對命中’屬性,二者沒有強弱之分,都是不擊中目標,決不罷休,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它們之間出現了一種邏輯互斥,碰撞之后,全部合金圓錐,共同泯滅!
陸尊如石化一般,僵在當場,“怎么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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