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好吃！”
“哇哈哈！”
仿佛流著哈喇子，并且有些猥瑣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當然不是出自少年的口中。
而是來自于遠處的一個乞丐。
那乞丐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穿的破爛不堪，他正單手倒立，另一只手也抓著一塊巧克力味能量塊，狼吞虎咽。
小凝善良，很愛分享。
只見那乞丐幾口吞掉能量塊，挨個的嗦了一遍手指。
隨即他雙手撐地，整個人呈倒立姿勢，咬牙切齒，似乎在暗自發力，仿佛便秘。
少年笑了笑，“超人，你在干什么？”
“呵呵！”
“平民趕緊退去！”
“我正在發動超能力，推動地球遠離月球，因為月球的真面目，是一顆中空的機械，不然它為什么不會自轉？它那么大的質量，軌道又這么近，為什么不會被地球的引力吸引，而后撞毀？”
“月球是外星人的前哨基地，它們很快就要進攻地球！”
乞丐說著，繼續雙手發力，表情很是嚴峻。
少年笑了笑。
腦中閃過月球的字樣。
但是不敢抬頭看向天空。
因為天色變黑了，星空即將出現。
他還有一個病狀不是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叫做[宇宙恐懼癥]。
這種病，類似恐高癥。
秦衣冠每當直視深宇，那黑色夜幕，散落點點繁星的時候，內心會爆發出難以抑制的恐懼。
恐懼類病癥，在心理學范疇很常見，有多種病態。
比如‘密集恐懼癥’、‘幽閉恐懼癥’，更有甚者，還有什么‘拖鞋恐懼癥’、‘作業恐懼癥’之類。
總之都是在某些特定的環境或者物品面前，令患者極為不舒適。
豪斯醫生說過，這種病態，一般都是因為童年陰影，或者重大不幸經歷造成的。
秦衣冠也是無奈。
自己怎么會憑空畏懼宇宙？
記憶中，自己去過的離地球最遠的物理位置，就是19樓樓頂，那是鐵銹城的最高樓。
這跟宇宙有毛線關系？
好在。
這個病狀很好控制，天黑時不看星空就可以了。
而且[宇宙恐懼癥]的存在感很弱，連在試驗田內，都沒有衍生出什么特殊的效果。
至于那個乞丐。
他外號超人。
因為他總是幻想自己，是一名可以把全人類從水火之中拯救出來的超能力物種。
超人曾經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半數人。
擁有營養倉，完全沉睡在中央城區中。
但是。
他在元宇宙內，被殺了。
沒人知道超人經歷了什么。
在元宇宙內死亡，一切的感官數據都會等比傳輸。
死亡也不例外。
但也分兩種情況。
一種是神經系統直接為大腦傳遞死亡信號，令大腦做出死亡定義，也就是腦死亡，現實和虛擬身份同時死去。
另一種看似好一些，能保住性命，但茍延殘喘，軀體雖然活著，腦神經卻遭受到惡性沖擊，導致精神不健全。
秦衣冠凝視著眼前的乞丐。
超人就是第二種情況。
傳聞。
他本來是元宇宙中的牛人，兇手沒有讓他正常死亡，而是施加了殘忍的虐待，令他慢慢死去。
他大腦也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崩潰。
這種手法，會讓他在現實中活下來，只是...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傻子。
不但淪落到鐵銹城，而且活得沒有任何尊嚴。
...
秦衣冠護送小凝回家。
路上。
少年眉頭不展。
別人不知道，但他自己清楚，慈愛的清老師，就是元宇宙試驗田內，天照雪之城的城主。
木輕狂。
名動一方的人物。
但...
少年腦中閃過那張蒼涼的照片。
天照雪之城...墜毀了。
清老師現在如何了？
他曾駕馭城市破空而去，無比盛大，令人仰慕。
但現在，他所守護的城市，已經破敗。
豈不是說，清老師戰敗了？
那清老師本人怎么樣了？
“哥，你有心事？”
輪椅上的小凝，雖然沒有視覺，但內心玲瓏，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
少年遲疑道：“有一個，平常對我很好的人，他現在，生死未卜。”
“哥。”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始終覺得，你與別人不同。”
小凝雙手放在膝蓋上，很平靜。
少年暖心一笑，自己這妹妹，內心異常聰慧，必然是要想辦法安慰自己。
旋即，少年笑道：“小凝說說看，我有什么不同？”
“哥。”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小凝閉著眼睛，微微仰頭，似乎在感受著這個世界，“我雖然睜不開眼睛，但我能看見，內心能看見，就好像登錄元宇宙的時候一樣。”
“我看見，這個世界充滿了黑暗。”
“即便是在現實中，人們也像是盤繞在一起的黑蛇。”
“都不是人的樣子。”
“而衣冠哥哥你，就像是一個披著晚霞的騎士，是這黑暗世界中，唯一發光的，黑暗侵蝕不了你，只有你是一個完整的人。”
“你雖然站在黑暗的世界中，但你用你的光芒，照耀著黑暗里的小草小蟲，不讓它們死去...”
“你身上那些光芒，一定就是你的能力，無比強大。”
“所以。”
“你不用擔心現在，也不用擔心未來。”
“小凝堅信。”
“所有的艱難險阻，所有的世間邪惡，你都會一一化解。”
“無往而不勝。”
少年笑了笑。
小凝的一席話，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還真的令他緩解了不少。
“而且。”
小凝忽然道：“你身后還站著許許多多的朋友。”
少年一愣，隨即回身看去。
身后是空蕩蕩的街道，沒有半個人影。
少年搖了搖頭，失笑道：“小凝還真是把哥嚇了一跳，我身后哪有人？”
小凝仍舊閉目，認真道：“有，一定有，只是你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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