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外公,我沒說實話,我和他已經離婚了。邱家的身份我不敢高攀,我就叫你一聲邱老爺子吧。”
遲非晚的敲門磚是一份親子鑒定,她在信上說自己是沈留白的妻子。
老爺子這幾天沒找自己,估計也去調查去了。
打敗套路的最好辦法,就是真誠。
老人家經歷了那么多,兩任妻子愛子相繼離去,心境早已不可捉摸。
自己在他面前,就不要班門弄斧了。
“家里人都瞞著我,說意濃失蹤,下落不明,這些年偶爾有消息,都證明她活著,卻一直躲著我,不肯原諒我見我。”
“你既然找到我,應該知道這件事。可你就這么直白的告訴我,我的女兒死了,我這些年的心愿落空了。你是想我這個老頭子早點死嗎?”
老人家單刀直入,聲音沙啞滄桑,卻帶著震懾力。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渾濁的眼突然鋒利了許多,像是刀子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她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吐出一口濁氣,小心作答。
“如果老爺子有個萬一,我想我也不能安安穩穩的離開港島。我先送來的是親子鑒定,就是想讓你明白,你的女兒雖然沒了,但是你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外孫。”
“他是你最愛的小女兒唯一的血脈,這些年沒過過多少好日子。現在身陷囹圄,放眼全世界,也只有邱家能為他搏一搏了。因為,你們有血緣關系,他身上流著邱家的血!”
“你深愛你的第二任妻子,這是她唯一的后人,還請老爺子救救他!”
說到這,遲非晚撲通一聲跪下。
她磕頭跪地,態度卑微虔誠。
老爺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聲音依舊不疾不徐。
“可,你們已經離婚了,你所圖什么?”
所圖什么呢?
這話,直逼靈魂。
“我圖他,往后不受制于人,平安喜樂,幸福一生。我可以不和他在一起,但不能見著他過這樣的日子!”
“我不知他有什么把柄在別人手里,但不論什么,他都不該受這樣的苦!”
“我老了,兒女緣分淺,已經看淡這些了。他身上的確有我的血脈,但也有那姓沈的血脈。我嬌養大的女兒,識人不清,把我氣得一病不起。這些年他們瞞得很好,但我也不是個傻子,一無所知。我也能感覺到,她可能出事了。”
“這個外孫,我更是沒見過,他也不姓邱,我也有自己的親孫子,總比這個外孫來的更親密些。我邱家不入內地,不參黑白兩道,本本分分,安身立命。為什么要因為這樣的人,牽扯到這樣的勢力糾紛?”
老人家聲音里透著幾分威嚴。
遲非晚聽到這話,心一涼。
本以為可以尋求外力相助,但沒想到邱家這樣涼薄。
“老先生,你可以開條件!”
“我邱家富可敵國,還有什么能入得了我的眼?”
此話一出,噎的遲非晚說不出話來了。
她死死攥著拳頭,一口氣懸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那......是晚輩打擾了。”
她咬牙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退了。”
她朝著老人家拜了拜,然后才起身準備離去。
老人家叫住她。
“你后面打算怎么做?”
“我家底沒有邱家這么厚,但也算有點。不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救他。他那樣的人,不應該如此。”
說完,她堅定不移的離去。
遲非晚訂了回內地的票。
既然老爺子不肯幫忙,她也沒必要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他的親人不救他。
她救!
他是自己的男人。
是她動過心的人。
也是她孩子的父親。
此刻,遲非晚心無雜念,拋卻了一切恩怨。
她突然想到一句話。
為什么有的夫妻可以共苦,卻不能同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