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孩子先抱會床上。
然后再來想要叫醒沈留白。
叫了兩聲,他沒醒。
“這么累嗎?”
想想也是,都凌晨了。
她盯著他現在的模樣出神。
原來,她也不是那么愛皮囊,只要那個人是沈留白就可以了。
她動作很輕,緩緩摘下了他的單邊眼鏡。
那丑陋的傷疤暴露在眼前。
這眼睛到底是被什么弄瞎的,是誰下了這么重的手。
約翰生死未卜,她還能查到真相嗎?
她伸出手,輕輕觸碰那些愈合的疤痕。
心痛到窒息。
她光是想想,都覺得很痛,他是如何挺過來的。
她還想繼續摸,一只大手猛然扼住了她的手腕。
沈留白醒來,匆匆拿起眼睛戴上。
“你做什么?”
他有幾分慍怒。
“你的眼......還痛嗎?”
“不痛了。”
他偏頭一邊,不愿去看她憐憫的眼睛,這樣會刺痛他的心臟。
“以后不要碰......”
“為什么?”
“晦氣。瞎了的眼睛,臟手。”
他淡淡的說道。
在他心里,自己是卑賤的。
這樣的傷疤是晦氣的源頭,不配她觸碰。
遲非晚心臟梗住。
她慢慢收回手。
“你什么時候走?”
“葉醫生只給我三天的時間。”
“那還有時間,我明后天的工作處理完了,到時候陪你。很晚了,你去睡吧。”
“好。”
他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起身離開。
他回到了客臥,一個人孤獨的站在陽臺上,眺望萬里之外的月亮。
月亮還不屬于他,但月光卻真真切切的照在身上過。
他也曾被月亮擁抱過,只是自己不珍惜,弄丟了月亮而已。
這一晚,誰都沒有睡好。
遲非晚第二天就把意寶送到了徐家,也給傭人放了假。
這兩天,就他們自己過日子。
“你給我做頓飯吧,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好。”
沈留白點頭。
他熟練地操刀,系著圍裙,圍著案臺忙碌。
遲非晚在不遠處看著,眼眶微微濕了。
這一幕,一經多年。
很快,簡單的三菜一湯好了。
很咸。
遲非晚嘗了一口,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原來,他是嘗不出咸淡。
這么多年,他肯定很少自己掌勺,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味覺有異。
沈留白自己嘗了一口:“不知道為什么,你家的鹽一點味道都沒有。黑胡椒磨出來,也沒有香味。”
“是嗎?那我下次換個牌子的,可能是傭人采買的時候,從中克扣了。不過我覺得挺好吃的!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特別符合我的口味!”
“你要是喜歡,我以后再給你做。”
“好。”
遲非晚用力點頭。
她吃的狼吞虎咽,不斷夸贊。
吃完她借口支開了沈留白,然后沖向衛生間,吐了個干凈。
胃里總算舒服點了。
她眼角一時分不清是生理淚水,還是情感的淚水。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份郵件,是約翰發來的。
約翰終于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