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萬古第一狂神 > 第45章 端端禍胎
    進了府邸之后,蔡瑁隨即安排劉氏父子坐于上堂,二人緊挨著,各自單執一案。

    劉琦來到案前,還未等坐下,便見蔡瑁安排完畢劉表后,過來與他見禮。

    “長公子,適才府外人多雜亂,瑁急切迎接使君,不曾見禮于公子,失禮之處,還望公子勿要怪罪。”

    劉琦友好的笑了笑,道:“不礙事的,今日是蔡都尉之生辰,襄陽內諸豪皆至,定然繁忙,都尉盡管忙正事,不必招呼劉琦,琦飲酒賞景,足可自得其樂。”

    蔡瑁沖劉琦道聲謝,然后瞇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起了劉琦。

    劉琦也無所謂,站在原地讓他仔細地瞧。

    讓你瞧瞧本公子今日帥是不帥!

    蔡瑁打量了一會,突然長嘆口氣:“公子今日穿著打扮,似乎與往日不同啊?”

    劉琦聞言,只是呵呵呵呵……的笑。

    吾今日專程上門來勾搭汝姐,不穿靚點如何成事?

    你見過哪個撩妹的渣男,出門不弄身好看的行頭?

    雖然我不是渣男。

    我只是這堂宴筵中最靚的仔。

    劉琦微笑著向蔡瑁行禮,回答道:“蔡將軍如何這么問?今日乃是蔡將軍之生辰,何等歡慶之日,劉琦身為賓客前來赴宴,自然是要穿著得體,行為端正,不在筵宴上失了禮數,這不是人之常情么?”

    蔡瑁聞言,面容僵硬的笑了笑。

    劉琦的話是沒錯,只是不知為什么,他心中多少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罷了,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且不管他!

    稍后,還是辦正事要緊。

    客人到齊之后,流水席式的食鼎,果盤,肉食皆被端上了各張案幾,這筵席不僅僅是觴酒豆肉,便是蒸煮的水魚,也是一案一尾,盡顯蔡氏大戶之豪氣。

    需知,這年頭縱是靠水為生之民,有重大宴席之時,為了生計也不過是以蛙代魚,如今蔡瑁生辰,光是這一場筵宴便準備了上白尾水魚,可想花費之巨!

    清白各異樽,酒上正華疏。

    酌酒持與客,客言主人持。

    蔡瑁身為主人,自當先獻酒。

    獻酒乃是漢代開席前的第一步,由主人為客人們挨席斟酒,其后敬酒,但蔡瑁屬于荊楚望族,又掌軍權,可謂一人之下,再加上參加筵席的人實在太多,因此他只給上堂之重要人物斟酒,其余客人的斟酒工作便由府中侍者代勞。

    隨后,蔡瑁敬酒于在場之賓,獻酒完畢是酢酒,就是賓客向蔡瑁回敬之意,隨后是酬酒,即主客互相敬酒之后,開始各自滿樽暢飲互敬。

    廳中的酒爵不斷被人端起,又不斷被飲完放下,眾賓客們一邊祝福辭于蔡瑁,一邊又不忘記吹捧劉表,行行種種的贊美之詞,從筵宴一開始就沒停過。

    劉琦在旁邊,心中暗暗嘆服。

    若論酒宴吹捧之功,浩瀚的中華大地上早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就有此深厚底蘊,可見酒桌文化在神州之源遠流長。

    縱然是穿越者,但也還是要想這些古人學習為人之道啊。

    酒至半酣,眾人又將話題引到荊州目下局面和天下大勢上,在場中人紛紛侃侃而談,各抒胸意,百家爭鳴,各自展開其獨到見解。

    但在闡述其見解之時,也不忘對劉表和蔡瑁來上幾句吹捧。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時辰,卻聽蔡瑁突然吩咐左右道:“請夫人并府內女眷,來正廳問客。”

    漢朝望族高門,男主筵席賓客,女眷一般不上席,但有些家族在飲宴的過程中,卻別有一規。

    那便是酒宴半酣之時,府內女眷入廳,卻不上席,以女主人為首的女眷,會詢問各位賓客對席間菜肴是否滿意,因為按照慣例,族中宴席事關菜品諸事,皆女主操持,若是賓客們對菜品不甚滿意,女主即調換菜品,亦或是吩咐廚房換菜。

    好婦出迎客,顏色正敷愉。

    伸腰再拜跪,問客平安不。

    ……

    談笑未及竟,左顧敕中廚。

    促令辦粗飯,慎莫使稽留。

    ……

    少時,便見蔡瑁夫人與府內幾名有身份的女眷盡皆上廳,依規矩向諸賓客詢問對酒宴菜品可是滿意,若不滿意,則問賓客是否有何忌口,并安排置辦新飯。

    劉琦的目光在那幾名女眷身上輕輕的掃過,最終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應該就是她了。”

    只是一瞬間,劉琦就知道這個女人就是他的獵物。

    在看到獵物的一剎那,他也明白了一代梟雄劉表在歷史上為何會被蔡氏掣肘過甚。

    看來,蒯越前番跟自己說蔡家二女的長相妖艷,似乎并不是在誹謗她,而是言之鑿鑿。

    一雙微微向上吊丹鳳眼,眼中略泛桃花,左顧右盼,不知能勾走多少人的魂魄,櫻唇微微撅起,令人忍不住想上前采擷唇上的芳香,真正的眉嬌目媚,體酥如蛇。

    天生一副妖精相,禍國殃民的那種。

    有點不太像好人。

    劉琦斜眼看了不遠處的劉表一眼,暗道以父親這樣的年紀,碰上這樣的尤物,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注定都是吃不消的。

    劉表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蔡家女,他看向劉琦,接著沖他略揚下顎,似在詢問——你瞧上的可是此女?

    劉琦沖著劉表點了點頭。

    劉表長嘆口氣,暗道劉琦這眼光當真是不咋地,怎么瞧上這么個女子?

    你瞅瞅這面相,美倒是挺美,可哪配的上咱清流名士之家?……這狐媚樣子若扔到雒陽的勾欄館里,再找怕是就挑不出來。

    看著劉表捏著胡須,長吁短嘆的樣子,劉琦不由嗤之以鼻。

    他明白劉表是怎么想的。

    你覺得我眼光有問題?我還覺得你軟骨頭呢!

    這女人我要是不納,送給你回家不給你治的服服帖帖的才怪!

    蔡瑁轉頭看向席間的龐季,并向他使了個眼色。

    龐季事前早與蔡瑁串通,眼見蔡瑁授意,隨即開始賣弄了起來。

    龐季站起身來,假裝酒醉相,對蔡瑁道:“蔡將軍,夫人身邊這位姑娘乃是何人也?怎地竟這般清秀脫俗,嬌兮似雪?吾等怎從沒見過。”

    劉表和劉琦父子相視而笑。

    父子倆事前也早就有過心理準備,眼見龐季出場,知道對方這是要開始作秀了。

    不過龐季的用詞真是有些問題……就蔡家女的相貌,劉琦無論從哪都看不出跟‘清麗脫俗’有半毛錢關系。

    蔡瑁哈哈一笑,順著龐季的話茬道:“此乃吾二姐蔡覓,平日里常居云夢澤別舍之內,今日值吾生辰,亦來相賀。”

    龐季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狀:“原來竟是將軍之姐,龐某人適才酒醉,出言失敬,還請小姐勿怪。”

    蔡覓笑道:“先生不必如此,你我昔日不曾相識,出言相詢亦在情理之中,無需怪懷。”

    蔡覓二十五歲了,身上熟女之氣愈重,話腔語調又頗柔媚,弄的龐季張口結舌,頭上竟是出了點熱汗珠,直勾勾的看著蔡覓,下話忘了如何說了。

    蔡瑁皺起眉頭,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這沒出息的!

    龐季回過神,臉色一紅,急忙道:“失禮,失禮……低了,小姐出身蔡家,既是蔡將軍之姐,又是諷公之女,既出身于大戶人家,不知對這荊楚俊杰之士不知曉得多少?”

    這番話,在開宴前,蔡瑁就曾經跟蔡覓說過,讓她順著龐季的話往下說,然后逐漸把荊楚士杰的話題引到劉表的身上。

    問題是直接這么問蔡覓荊楚士杰,未免有些唐突,蔡瑁本指望龐季引經據典的弄幾個故事,然后慢慢再把話題往劉表身上拽,結果他適才多看了蔡覓幾眼,一時出神,再說話時,竟是忘記這茬了。

    如此一來,豈不弄的太過明顯?

    想到這里,蔡瑁的臉色不由發紅。

    蔡覓倒是無所謂,反正她只是給他弟弟一個面子,來這里應個場子,順著龐季的話說完就是了。

    而且,她剛才進廳堂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劉表了。

    說實話,劉表的身材高大,相貌底子也不錯,若是年輕二十歲,蔡覓一定覺得此人真乃天賜良配。

    問題是現在,蔡覓真心覺得有點鬧心。

    再俊的底子,配上花白的頭發和胡須,再加上滿面的褶皺……

    蔡覓真是有心想叫他一聲阿爹了。

    但她事先得了蔡瑁的囑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不演。

    不演就是不給蔡瑁面子。

    蔡覓順著龐季的話頭道:“小女子自幼居于南郡,雖少出門戶,卻也曾聽父親品評,自然是知曉這荊州俊杰之士都為何人。”

    龐季聞言笑道:“那小姐可又知道,荊楚俊杰之士中,又以何人為最呢?可在此席間否?”

    按照蔡瑁事先交給蔡覓的套路,她這個時候就要說,‘荊楚俊杰雖多,然居其冠首者,自非劉君景升莫屬’。

    如此一來,蔡瑁便可順理成章的將蔡覓引薦給劉表了。

    但這話蔡覓委實有點不愿意說。

    她是真心不想在這么多人男人面前,用這么明顯的舔狗式套路去取悅一個半老頭子。

    但她眼下沒有選擇。

    蔡覓深吸口氣,露出嫵媚的微笑,剛要開口,卻聽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荊楚俊杰,自當是荊楚本地人士之冠,我山陽劉氏乃是外來之客,自到荊州以后,確實見識了不少俊杰之士,荊楚真可謂人杰地靈,但敢自號荊楚俊杰之首的,還真就是沒見過……阿姐今日若能說出那人的名字,且得在場諸公贊同,吾山陽劉氏必當重用之……父親,您說對吧?”

    蔡覓剛剛要說出口的話,被這人給生生的頂了回去。

    她皺眉轉頭去看,卻見一個姿容溫厚的少年郎正一臉笑容的望著自己。

    看了劉琦,蔡覓的杏眼不由有些發亮。

    怎么說呢……

    廳中的這些人里,就屬這孩子長的最白凈,笑容也最溫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