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都快無敵了,你跟我說要退婚? > 第420章 住在粟米平原小鎮的少女
  粟米平原,這兒曾經是巨木平原最肥沃的一部分疆土。

  而自從黑淵的統治者盧卡斯開始肅清萬族戰場外圍西南區域后,整個西南都淪為了煉獄。

  鐵血與征服,鮮血與屠殺,成為了西南區域永恒的主題。

  所有的反抗者都被埋進了泥土之中。

  唯有粟米平原,逃過了最血腥的清洗。

  只因為,粟米平原的統治者,十六歲的少女繆蘿·歇萊特,是黑淵之主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血親了。

  黑緣之主對于妹妹的縱容幾乎沒有底線。

  即便她高舉反叛的旗幟,也依舊得到了黑淵的寬恕,甚至在粟米平原的外圍,還有著黑淵的精銳戰士為他們抵擋外界的風雨。

  繆蘿,是盧卡斯僅有的精神寄托了。

  好在這位少女雖然與兄長的理念不同,但內心卻依舊將盧卡斯視為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她默默接受著兄長的好意,即便有一萬次可以離開這片平原的機會,也始終沒能下定決心往哥哥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上再扎上致命的一刀。

  于是,這片平原成為了黑淵疆域內唯一的樂土。

  以一種微妙的形式,相互對立,又始終和平共存。

  肩頭的烏鴉輕輕梳理著身上的羽毛,引領盧卡斯走進粟米平原,一路向北,最終停在一個平靜的小鎮之中。

  這兒不算是鎮子最繁華的地帶,反而靠近郊外。

  人煙稀少,但四周種植著許多的作物。

  一座顯得有些簡陋的磚瓦小院靜靜地坐落在田野旁邊,小院的柵欄上攀附著大片大片的黃色花兒,那是一種果實可食用的藤蔓。

  而柵欄里,種著各式各樣的鮮花。

  一個少女拎著花灑,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時不時撥弄幾下白色的花骨朵,嘴角的笑容猶如陽春白雪般動人。

  她身姿姣好,面容白凈,猶如晨間最純凈的白露般美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位天使,僅有一邊長著白色的純潔羽翼。

  裹著黑袍的青年站在遠處,透過柵欄望向腳步輕快的少女,猶如突然被敵人禁錮在了原地,腳步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兩滴濁淚一前一后,悄然自臉頰滑落,而后被胸前的黑色布料吸收,消弭于無形。

  “她......”

  “怎么樣,這份禮物你喜歡嗎?”

  黑鴉靜靜地站在青年肩上,語氣中似乎毫無波瀾,又仿佛帶著一絲隱藏極深的惡趣味。

  “是她嗎......”

  “是,當年離開魔域之時,我帶走了她的真靈,只可惜她的靈魂本身就不強,又受到了那樣的傷害,原本的身軀是不能用了,我拜托一位生命系的老朋友為她重塑了身軀,而后又拜托了一位心靈系的老朋友為她修補靈魂。”

  “只可惜那位生命系老朋友是天使一族的遺老,她老人家年紀比我還大,同時又有些嫌棄我們魔族的血脈,所以按照她的殘軀為基,將她的身軀改成了天使族......”

  黑鴉語氣中似乎有些薄怒。

  “至于那位心靈系的朋友,她在修補靈魂時發現你這位小女友的記憶里全是絕望與黑暗,所以自作主張剝離了她的部分記憶。”

  一枚漆黑的光球被黑鴉引導而出,靜靜地懸浮在盧卡斯身前。

  “將這份記憶還給她,她就能想起一切。”

  盧卡斯伸出雙手,捧住那枚光球。

  他的腳步開始抑制不住地往小院走去。

  一步,兩步,直到停在了院子外邊。

  他靜靜地看著院子里那個歡快的少女,久久無言。

  而后,似乎是松了口氣,又似乎是放下了什么,垂下眼眸,將那枚黑球珍重地收進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

  是啊!歸根結底,這些記憶就是一場噩夢。

  盧卡斯將少女視為黑暗中唯一的救贖,但站在少女的角度來看,她必然是不愿意為了這么一個本就只是被迫相處,互相掙扎的骯臟之人,而重拾那無盡的黑暗夢境。

  而現在——黎明已至,春暖花開。

  她過的很好。

  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只由盧卡斯一人珍藏便好。

  這樣的天使,沒有必要再跟他這個丑惡之人扯上關系。

  盧卡斯抿了抿嘴,垂下眸子,靜靜地轉身離去。

  這一下,直接就把黑鴉給整不會了。

  祂費了那么大的勁,不惜用掉了生前積攢的兩個大人情,甚至為此差點被某個玩弄靈魂的心靈系老妖婆煉化成使魔,可不是為了讓你小子來做個最后的告別,然后放下心中所有執念坦然赴死的啊!

  愛她就放她自由?

  特么的,跟我卡羅里斯玩尬的是吧?

  小子,你完蛋了,我跟你講,你特么完蛋了!

  承受魔主的怒火吧!

  嘎——

  一聲凄厲的鴉啼,盧卡斯猛地一翻白眼,靈魂受到了來自魔族的背刺,直接就不省人事,昏了過去。

  身體軟趴趴地往下一倒,腦袋磕在了籬笆上,然后往旁邊一彈,一頭扎進了籬笆外挖出的水溝里。

  突如其來的鴉啼,以及身后籬笆發出的異響,第一時間就驚動了正在澆花的少女。

  她急忙放下手里的花灑,跑到籬笆外面來查看。

  然后就發現了一個古怪的黑袍人把腦袋悶在水溝里,也不知道是過于口渴還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先生?”

  她嘗試著呼喊對方,卻遲遲得不到回應。

  于是只好跑回院子里拿出一把長掃帚,用掃帚捅了捅黑袍怪人的腰子,發現對方有可能是真的昏迷之后,才用掃帚將他翻了出來。

  然后,費力拖進了院子里。

  對方,好重!

  憑借她六階的修為居然都有點拖不動他。

  拖進院子里后,少女撥開他臉上的雜草跟兜帽,總算是看到了青年的臉。

  只能說這個男人——很瘦。

  瘦的有點不太正常,包括膚色,非常蒼白,有一種被活埋了幾十年突然從土里爬出來的獵奇感。

  但從五官與臉型來看,他正常狀態下應該長的不差。

  雖然這副裝扮與樣貌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但少女就是有一種對方不會傷害自己的感覺。

  而且這張臉看久了,既有幾分莫名的厭煩,又有一些莫名的親切。

  總的來說親切是大于厭煩的。

  這種厭煩也不是說討厭對方什么的,大概就是一種相處久了,自然而然的嫌棄對方的感覺,而且這種嫌棄的感覺越來越深。

  這男的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既讓少女有一種想要抱住他的沖動,又同時包含著一種想打他一頓的心癢的情緒。

  “他大概是與我相識的人?”

  少女端了張小凳子,坐在床邊,看著男人那張慘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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