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金隊長開始整理自己的背囊。

  他的武器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刀槍劍戟,而是十三根一米多長的短矛,攻擊方式也多為投擲,戳刺。

  讓蘇槐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前世某個手游里那個酷愛插秧的馬超。

  清點好武器,他又開始檢查蓑衣下穿著的內甲,內甲材質像是某種生物的皮,很厚,心臟位置則嵌著一塊深褐色硬殼做成的護心鏡。

  整理好裝備,他抬起頭看向蘇槐。

  “我們出發吧!”

  “出發?”蘇槐當即就是一愣:“去哪?”

  “當然是夜巡!”

  金隊長皺了皺眉頭:“雖然我沒從你身上感知到力量波動,但既然能穿過荒野來到這兒,想必你至少也是有些實力在身的。”

  “榕下村不養閑人,想留在這兒,就必須有所付出。”

  “不加入守衛隊,那你就只能等天亮后跟村民一起去村子東邊種地了。”

  金隊長的目光犀利無比。

  “最重要的是,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來路不明的危險人物住在村長隔壁!哪怕只有一會兒也不行!”

  蘇槐虎軀一震:“你們村長都認可我了,你丫居然還懷疑我?”

  “你看著就不像是個好人!放你入村乃是看在同族情誼上,但我是榕下村守衛隊長,必須為村長的安危負責!”

  “汰!你那是負責么,你那是饞村長身子,想以下犯上,你下賤!”

  金隊長目光一寒,伸手握住一根短矛。

  “我就是饞她,怎么了!”

  “我再問你一次,你走不走!?”

  蘇槐瞇起眼睛:“你在威脅我!你居然敢威脅我!”

  “我便是威脅你了,你待如何!”

  “呵呵,很好!前面帶路!”

  金隊長神色一松,索然無味。

  他自幼與村長曹佳雪一同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對曹佳雪的了解很深。

  村長大人從小就是個花癡,幼時二人曾跟隨長輩去過一次人族大城。

  城里有許多長得白凈,衣著華貴的公子哥,那次入城金隊長啥也沒記住,就記得曹佳雪那雙盯著公子哥冒光的星星眼。

  酸!太酸了!

  好在他們這些鄉野之人想在大城定居并不簡單,那次旅程也很快就結束了。

  回村后,金隊長也想過好好打理自己。

  可在荒野謀生的少年常年在陽光下行走,在血與汗的澆灌下長大,再怎么養,他也終歸只是個黑皮膚的健壯少年。

  面容粗糙,手腳粗壯。

  跟蘇槐這種細皮嫩肉,娘們唧唧的小白臉根本就比不了!

  在村口看到蘇槐的第一時間,他就覺得這人像極了幼時記憶里的那些公子哥。

  蘇槐猜對了,金隊長心里其實有些自卑,真就是怕他這個小白臉搶走自己惦記了足有二十多年的心上人。

  果不其然!

  才見了一面,曹佳雪就把這個公子哥安排在了自己隔壁居住……

  自卑的金隊長感覺自己頭上即將出現一頂綠色的王冠,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蘇槐,都覺得特別不順眼。

  他還想著能激怒蘇槐,最好來一場真男人1v1大戰,好向隔壁住著的曹佳雪證明,小白臉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貨色!

  只有自己這種擁有力量的真男人才配得上她!

  但誰知道……對方居然認慫了!

  果然是個不中用的小白臉!

  金隊長冷哼一聲,率先走出院門。

  蘇槐咂了咂嘴,一臉無所謂的態度跟在他后面。

  他又不是那種熱血上腦,喜歡懟天懟地的中二少年。

  早就過了意氣用事,爭風吃醋的年紀。

  要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沒有爭強好勝,只有你死我活。

  蜀黍我啊,不出手則已……

  一出手就是管殺不管埋。

  小金同學,你還是……太幼稚了啊!

  ……

  此時,夜幕已完全降臨。

  村子里一片幽暗,寂靜無聲,在鬼族盛行的荒野,任何一點火光都有可能成為鬼物們覓食的路引。

  月光下,金隊長小聲像十來個負責巡夜的守衛隊員交代著什么。

  之后,隊員們兩兩一組各自散開,金隊長這才走回蘇槐身邊,冷聲說道:

  “我們走吧,去村東田壟。”

  “行行行,你帶路。”

  田壟所在之處位于村子的邊緣地帶,期間金隊長還要注意巡視一些村子里的陰暗地帶,順帶清點清點人口。

  每家每戶門上都掛著幾個小木牌,木牌上寫著屋內居民的名字。

  二人一路清點過來,還時不時能聽見一些屋子里傳出女人隱秘的低鳴。

  沒有晚間娛樂,還不能點燈,睡不著的居民們只能在屋子里進行人類最原始的活動,以此來度過漫漫長夜的前半段無聊時光。

  按理來說,金隊長已經不是第一次清點人數,對這種情況也已經喜聞樂見了才對。

  可蘇槐還是在他黝黑的臉上看到一點不自然的神色。

  純!這娃真的……太純了!

  “差不多了。”

  花了兩刻鐘多點,二人才走到村東邊緣。

  邊界釘立著一排排密集的木柵欄,柵欄里種植著供給給全村人的糧食作物,在月光下呈現出一片墨綠。

  田壟上的作物蘇槐并不認識,想來應該也是跟番薯或者土豆差不多的東西。

  金隊長望著田地中央的那處木屋,突然皺起眉頭。

  “不對勁。”

  “以往這個時候南叔應該都還沒進屋,在這邊等著我們過來清查才對。”

  金隊長取下一根短矛握在手里,而后翻過柵欄,快步走向那座孤零零的小屋。

  離小屋還有十米遠,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涌入鼻尖。

  他神色一變,迅速沖了過去。

  砰!

  屋門被一把推開。

  一個年約六旬的老人躺在地上,神色驚恐,開膛破肚。在他身上還趴著一只皮毛黑紅相見,跟老虎差不多大小的獸類,滿嘴鮮血,正在啃食著老人的臟器。

  “孽畜!!!”

  金隊長立馬就紅了眼,怒吼一聲,手中短矛咻的一聲投射而出!

  矛尖扎在黑虎的額頭上,卡在堅硬的頭骨縫隙上。

  黑虎吃痛,怒吼一聲,沖破木屋的窗口,拔腿就跑。

  金隊長一路追殺出去,但黑虎等級不低,速度也快,在夜色遮掩下更是如魚得水,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夜幕中。

  金隊長咬著牙站在田間,呼吸急促,怒目圓睜。

  他只能拎著長矛走回木屋,單膝蹲跪在尸體旁,伸手撫平老人的睜著的雙眼。

  咚!

  一顆圓滾滾的東西突然從門口丟了進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金隊長腳邊。

  那是剛剛那頭黑虎的頭顱。

  “節哀。”

  蘇槐揣著雙手,倚靠在門框上。

  “多謝……”

  蘇槐緩緩搖了搖頭,看著地上老人殘缺的尸體:“挖個坑,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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