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我都快無敵了,你跟我說要退婚? > 第18章 悟道碑的記憶
  不必過多糾結于老爺子的過去,大不了到時回了黑鐵城直接問他便是,作為老爺子的好大孫,他還能不告訴自己不成?

  想通了這一點后,蘇槐便一臉索然無味地松開了摁住柳滄瀾的手。

  柳滄瀾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拍干凈臉上的碎沙與塵土,再掰正被地面磕歪的下頜骨,用一副見鬼的眼神看著蘇槐。

  “蘇家小……”

  “嗯?”

  看著蘇槐微微瞇起的雙眼,柳滄瀾擺了擺手,訕訕一笑。

  “蘇槐,你這是什么實力,娘希匹的,老子居然連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至少得有七階天仙境了吧?

  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長大的……”

  蘇槐撇了撇嘴,沒回答柳滄瀾的問題,而是抬起手摸向光滑的石壁。

  第六萬階臺階,再往上一步壓力都會瞬間增幅十倍。

  蘇槐雖有九階修為,但畢竟他現在靈根等級太低,新成型的靈根也過于脆弱,承受不住更大的沖擊。

  若是再往上,極有可能跟一個久病體虛的老人突然狂炫一根千年人參一樣,虛不受補的結果就是直接補死。

  好在這里雖然不算頂層,卻也已經能觸碰到悟道碑的底部,對于他接下來的計劃倒是沒什么影響。

  “小蛇?”

  蘇槐敲了敲手指上的指環。

  “小蛇蛇?”

  【疊詞詞,惡心心】

  “……”

  手上的指環動了動,再次化作那條銀色的小蛇,盤在蘇槐指間,抬起頭不斷吐著粉色的細小蛇信。

  【靠近一點,讓我碰到悟道碑】

  “那我直接按上去了?”

  【按吧】

  “我真按了?”

  【你無不無聊,煩不煩!一直說!】

  【快按!】

  蘇槐嘴角微微揚起,右手置于黑褐色石壁上,一股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

  指間的小蛇眼底閃爍著紅光,張開嘴巴,尖銳的蛇牙像是咬豆腐一樣在石壁上留下兩個細小的孔洞。

  緊接著,一股磅礴的力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從石碑的最深處奔涌而出,透過孔洞朝蘇槐所在之處匯聚而來。

  “草!”

  理智?你讓我怎么理智!?

  都說了虛不受補,蘇槐察覺到這一幕瞬間就臉色一白,小手一抖差點拔腿就跑。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別動!】

  那股巨大的能量并未撐爆蘇槐的身體,銀色的小蛇張嘴堵住了孔洞,將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能量都吸收走了。

  而剩下的那一丟丟剛好是蘇槐體內那株幼嫩的靈根目前所能承受的極限。

  伴隨著能量入體,蘇槐身軀一顫,靈魂飄飄忽忽,仿佛被送上了云端。

  與此同時,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也隨著能量一同灌入他的識海之中……

  一座孤島,一張小亭。

  四個少年,三男一女圍坐在小亭之內推杯換盞,暢談人生。

  三分醉意七分真情,四人在亭中約定,往后每五年一聚,共赴仙道絕巔!

  第一個五年,四人齊至,其中一男一女已然日久生情,結為夫婦,受到其余兩人的控訴與祝福。

  第二個五年,卻只來了三人。

  仙道本就逆天而行,與人爭,與妖爭,與魔爭,與萬物爭,中途隕落雖讓親友悲痛,卻也無可奈何。

  第三個五年后,那對夫婦所在城池遭到了一尊強大魔物的襲擊。

  漆黑的劫火淹沒了一切,弱小的人族如螻蟻般葬身火海,災厄中響起魔物的嘶嚎,一雙巨大的羊角鼎力蒼穹。

  作為城池中最強大的幾位修士之一,那對夫婦為了掩護更多人撤離,不得不與其余幾位強者挺身而出,面對那如神祗般可怖的怪物……

  第四個五年,大雪紛揚,湖心涼亭中擺了四個酒杯,但卻僅余一人獨酌。

  昔日的少年已經褪去了青澀,二十年的時光沖刷讓俊朗的臉龐長滿胡茬,原本充滿書生氣的少年此刻已然滿身傷疤。

  一場大醉,他望著平靜的湖面哈哈大笑,對著空蕩蕩的座位敘述這五年來自己所遇到的趣聞,闖蕩的秘境。

  他說自己喜歡上一個女子,可那女子只是凡俗人家,有個溫馨而平凡的家,臉上永遠帶著無憂無慮的笑。

  他不忍破壞那份平凡,修行者,尤其是他所處世界的修行者,實力強大,受人尊敬,可身上卻也背負著庇立一方的職責。

  他隨時都可能會死,也許是下一個五年,也許就是明天……

  翌日一早,湖中涼亭已空無一人,昨夜的喧囂仿佛只是一場恍惚的夢。

  只是那張四人曾意氣風發地許下約定,圍坐談笑的小桌上刻著一行小字。

  “君埋泉下泥銷骨”

  “我寄人間雪滿頭……”

  最后一人果然也沒等來下一個五年。

  那是一場恢宏壯麗的戰爭,他赤著上身,手托一面漆黑石碑凌空踏立,他的周身不斷閃動著火焰與雷光。

  而在他對面,長著羊角的巨大魔物鼎立云霄,一眼望不到邊的漆黑大手,近千米高的猙獰身軀讓人絕望。

  昔日斬殺那對夫婦的魔物,在短短十年內已然成為了真正的神祗。

  身后的城池內生活著數百萬民眾,魔物圍城,斷掉了所有的生路,他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撤離。

  絕望,肆意彌漫。

  城池內的修行者們一個接一個凌空而起,在魔物面前,他們甚至連投降或者求饒的余地都沒有,逃不了,就只能死。

  在那個世界,修行者死在凡人身后是一種恥辱,死于庇護凡民,則是榮耀。

  托著石碑的男子須發張揚,雷光不斷從他身上飆射而出,在那頭羊角魔物身上留下穿刺與焦黑的痕跡。

  但足以摧山裂海的攻擊,經過甲殼的層層削弱,斬擊在那頭魔物身上時卻只是讓他稍稍頓住身軀,最多發出一聲嘶吼。

  戰斗持續很很久。

  一位位修行者摒棄生死,紅著眼睛將體內的力量盡數宣泄,當力量耗盡,便鼓動身軀,沖向魔物最密集的區域,綻出一朵絢爛的煙火。

  這種悍不畏死的阻擊確實拖住了一些時間。

  城內的民眾,悍不畏死的拿著家里的鐵具與兵器,打算試著拉一個下水。

  畏懼死亡的則是自備無痛感的毒藥,亦或躲進自認為偏僻的角落,漆黑的地窖,祈禱能逃過一劫。

  終于,修行者們的體力開始透支。

  那個手中托著石碑的男子喘著粗氣,突然回過頭望向城中的花店。

  他沒有看到自己內心暗自喜歡的那個女孩,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

  身體里最后一絲力量被調動起來,凝聚而出的光刃刺向的卻不是那魔物的雙眼,而是他自己的眉心……

  在那里,一顆紫色的雷晶閃耀著璀璨的光芒,裹挾著他的身軀沖向那尊羊角魔物的懷抱。

  轟隆——

  煙火璀璨,生機消逝。

  男子手中托著的石碑也隨之碎裂,遁向深海,墜入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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