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

  蘇槐從一塊巨大靈石上緩緩站起身來。

  他舉起雙手,用力伸了個懶腰,因為久坐未動,渾身關節發出一聲又一聲噼啪聲響,像極了骨質疏松的中年大漢。

  他晃了晃腦袋,并未在第一時間離開月靈界。

  而是陰沉著臉,走向隔壁的月光森林。

  所過之處,飛鳥走獸盡皆退避三舍。

  這就是沉迷詛咒權柄帶來的副作用,嗜殺,陰暗,暴戾,身上還帶著濃濃的不祥氣息。

  就算是再純凈善良的白紙,經過這種陰暗面權柄的浸染之后,都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到自己的性格與行為方式。

  這也是為什么大部分詛咒系,又或者死亡系權柄掌控者都不討人喜歡的原因。

  如果將蘇槐打造的“暗影島”比作一方地獄。

  那月光森林就是名副其實的天堂。

  這是一塊未被世俗污染的凈土,巨大的精靈神樹遮蔽天空,垂落而下的枝條形成一層天然的屏障,將月光森林完全與外界隔離。

  月光精靈是一種與媚靈族性質差不多的特殊種族。

  這一族的先祖承受昔日月神的恩惠降生,整個族群純凈無暇,只有女性,且依靠月牙泉進行繁衍,與某些可以無性繁殖的植物類似。

  守衛月神,是她們永恒不變的信仰。

  月光騎士早在月神尚未真正登臨頂點之時,就已經是月神親衛,在月神統領的時代里,月光衛隊甚至擁有代行神職,施散神恩的特權。

  前代月神陷入永恒的沉睡后,除去死在神戰余波中的那些騎士外,月光衛隊們全都脫下戰甲,蟄伏在月光森林,期盼著月神重新蘇醒,帶領她們再次降臨神域的那一天。

  “噗通。”

  渾身繚繞著不祥氣息的蘇槐躍入月牙泉中。

  幾位在池中修煉的月光精靈睜開眼睛,朝他望了幾眼,便淡定地收回目光。

  四年多來,這已經是蘇槐第五十一次來月牙泉泡澡,大概每過一個月,蘇槐就得來月牙泉凈化掉身上的詛咒氣息。

  她們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這人身上帶著月神的氣息,進入月光森林也沒有受到神樹的攻擊,明顯是已經得到了神樹的認可。

  除了有些年齡較小的月光精靈會對這個男性人類的身體構造感興趣外,其余月光精靈都已經能做到無視這個骯臟的外鄉人。

  蘇槐躍入池中后,也老實地一批。

  盡管月光精靈們顏值都相當高,穿的非常涼快。但蘇槐是不敢隨便亂看的,他甚至乖的像個小學生。

  這倒不是因為妻管嚴什么的。

  主要是......懂不懂月神親衛的含金量啊?

  在蘇槐的推測中,月神即便放在所有域神之中,實力也絕對是排在最前面的那一小撮。

  畢竟他用來修煉的那一小塊世界碎片,就來自兩個不同的域神,而且這倆域神極有可能都死在了月神手里。

  這樣的神,親衛怎么可能是一些雜魚?

  事實也確實如此。

  蘇槐還記得約莫四年前,他第一次來月牙泉。

  那時剛好碰到月光精靈們開宴會。

  他一進來,還沒走兩步呢,齊刷刷幾十道氣機瞬間就鎖定了他,每一道都給他帶來一種致命的威脅感。

  那時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混入狼群的茶杯犬。

  瑟瑟發抖,別說起別的心思了,連動都不敢動。

  反而有幾個實力不高的月光精靈對他起了一些興趣,來的前幾次都正大光明地跑來圍觀他,甚至還想扒他的衣服,研究他的生理構造。

  后來還是她們的大祭司開了口,蘇槐才保住自己的清白。

  真特么丟臉啊......

  好在,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吧?

  身上的污穢被泉水緩緩凈化,過了大概四個多時辰,阿爾忒彌斯出現在月牙泉湖畔,饒有興致地看著蘇槐。

  她的目光帶著一種赤裸裸的審視感。

  蘇槐知道,那種目光與愛情無關,更多的是一種探尋。

  事實上絕大多數高階生靈對感情,尤其是愛情這種東西都看的很淡,修為越高,對這種事情就越沒興趣。

  起源會里除開蘇槐之外的八個人,七個都是單身狗!

  像是蘇槐,又或者五號張圓圓,他們的感情跟道侶均是未曾突破到帝境之前就已經確立了關系,一路從微末之中相互扶持。

  這才能一直保持著炙熱的情感。

  這種情況不止出現在修士身上,就連凡俗也與之大差不差。

  比如說初戀,無論男女,初戀對于大家來說都一定是相當特殊的存在。

  那是因為普通人的初戀一般發生在十五歲到十八歲之間,這時候情竇初開,喜歡一個人根本不會去考慮太多,喜歡就是喜歡,這個年紀的那份懵懂是最純凈,最真摯的。

  而一旦過了這個年紀,到了二十歲以上,感情就會摻雜一些現實的因素,矛盾會越來越多,面臨的誘惑越來越多,分歧也就越來越大。

  這個年齡段的情侶最容易分手。

  一直到二十五六,其實這個年紀的普通人已經不會再過多地注重愛不愛的問題,適不適合,才是選擇伴侶的首要標準。

  簡而言之,就是不那么相信愛情了。

  這種情況其實相當正常。

  要不然相親市場也不會那么火熱。

  而對于阿爾忒彌斯這種存在而言,愛情就是依托答辯。

  道侶能用來干嘛?分走她的資源?給她帶來麻煩?

  啥也不是!

  大部分頂尖強者都是冷血無情,極度自私的,即便少部分會看重家族,子嗣,那也只是一種久遠的寄托而已。

  至于伴侶......他們會結交一些同級別的存在,這一類朋友既能緩解“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感,也能給自己帶來實質性的幫助。

  如果說哪天突然興致上來了......大把長得好看的異性愿意無償提供服務,企圖靠這種方式一飛沖天。

  鑒于這種情況,蘇槐其實很討厭跟這些強者接觸。

  托楚思雨的福,蘇槐一直都泡在愛情的蜜罐里,加上天生的樂子人屬性,他作為人的一面一直都壓制著作為“神”的一面。

  這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好在阿爾忒彌斯并未在池子邊停留太久。

  她確定了蘇槐現在的修為,又交代了蘇槐一些事,便頂著一頭冰藍色的長發離開了月光森林。

  是的,冰藍色。

  這位轉生的月神大人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或許是染上了喝酒抽煙燙頭的壞毛病,平均過幾個月就換一種發型,連發色都會換掉。

  其中有一次她甚至頂著一頭艷綠色來找蘇槐。

  頗有一種要為自己加冕的意味。

  阿爾忒彌斯走后,蘇槐從月牙泉中走出,用靈力蒸干身上的衣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月牙泉算得上是一種另類的“神器”。

  他身上沾染的詛咒與不詳被徹底洗凈。

  除了性格或許還會受到一些“黑化”的影響外,基本再沒有其他的副作用了。

  探查完身軀的情況,蘇槐轉過身,對著那株巨大的神樹樹冠行了一禮。

  而后才慢步離開月光森林。

  四年多過去,距離當初九寶城所說的荒古秘境開啟已經不足半年,他也該出關了。

  或許,突破界主的契機就在那秘境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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