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蕭夜凌林綰綰 > 第二章 灰色之塔
  “可別小看了我這個老人家一輩子下來總結出的經驗啊!”聽到城之內的吐槽,雙六爺爺當即反駁道,並開口講述起了他數十年前的經曆。

  對於第一次聽這個故事的城之內等人來說,年輕時的雙六爺爺與兩個盜墓者一同闖過墓穴中的層層機關的故事固然有趣,但是遺憾的是遊戲從小到大已經不知道聽自己爺爺說起這個故事多少次了。

  無論是“伸出煙頭試探前方的陷阱”“燃燒的火焰中出現了隻有雙六爺爺自己一個人能讀懂的古埃及文字”“左腳向前前進規避會攻擊人的石像”,這些橋段聽上去都實在有些離譜。

  尤其是故事的最後一部分,盜墓賊以為沒有陷阱了後開槍射擊了雙六老爺子想奪走一係列關卡之後的寶物、卻激活了最後的陷阱、被離寶物不到一米前的一塊石板中封印的魔物把整個人吞了下去,畫風一瞬間從《奪寶奇兵》變成了《木乃尹》。

  更離譜的是,當時被盜墓者一槍射中的年輕時的雙六爺爺是靠手死死拉著邊緣才沒有墜入懸崖之中,可是也因為受了傷根本無力怕上去、甚至還由於失血不斷地失去力氣。

  可是就在雙六爺爺就要鬆開手指之際,他卻在本該無人的墓穴裏被一個穿金戴銀、看不清麵目的人從懸崖邊拉了上來,那人嘴裏還說著什麼“就等你了,西蒙”之類的話。

  可等雙六昏迷過去再度蘇醒時,卻發現他一個人安然無恙地躺在地上,之前慘死的盜墓者屍骨無存,而他一個人來到了最終的寶藏前,將那份戰利品帶回了日本,也就是後來由他的孫子遊戲所完成的【千年積木】。

  不過也因為最後不是靠自己完成的遊戲,武藤雙六自那之後不再穿西裝、而是穿上了自己所規定的牛仔褲料的連衣褲,並且把這份對遊戲的執念埋在回憶裏,隻是給自己的孫子取名為“遊戲”作為紀念。

  “前麵的還可以用古埃及時就已經有決鬥怪獸了來作為解釋,後麵那個根本就隻是雙六師傅你為了嚇唬我們而進行藝術加工編出來的鬼故事吧。”城之內雙臂環抱在胸前,肯定地說道。

  本田和杏子也在一旁點點頭。

  “我才不會在這種地方編故事呢,這些都是真事啊!”聽到城之內他們全部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武藤雙六像個小孩子似得有些鬧脾氣,激動地說道,轉頭看向隼人,“吶,隼人,你相信我說的話吧?”

  隼人知道雙六爺爺所說的確實是真的,無論是破解機關的方式,還是最後靈異的獲救,但是他卻故意說道:“就算是單純的我,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會相信的啦,雙六爺爺。”

  “怎麼這樣……”甚至懶得吐槽隼人哪裏單純了,武藤雙六有些沮喪,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總之,這些年來隨著決鬥怪獸越來越流行,作為貝卡斯取材的起源地,埃及那邊妄想通過盜墓發財的人可是越來越多了,你們去埃及的時候千萬別學我一樣隨便找個導遊。”

  本田聞言,對著武藤雙六神秘一笑:“嘿嘿,這點可就不用勞煩雙六爺爺你擔心嘍,我們可是有個超級熟悉埃及的導遊,而且絕對信得過。”

  半個小時後,童實野市機場。

  “馬利克大人,路上請您一定要小心。”一臉鄭重的表情,利希德將一個碩大的背包交到了馬利克的手中,細細囑咐道,“除了換洗的衣服外,我還準備了防沙的帳篷和防曬霜,另外止血繃帶和消炎藥我放在了……”

  “不必要的東西太多了些啦,利希德,還有別囉哩囉嗦的像個老媽子一樣啊。”一手接過了利希德遞過來的包裹,被意料之外的誇張重量差點壓彎了腰,馬利克連忙將手中的包裹轉交給了機場上地勤組的工作人員,讓他們把行李放進機艙裏,而他的另一隻手一直捂著耳朵。

  “利希德可是為了你這次出行細心準備了很久的行李呢,馬利克,多少也聽一聽話吧。”尹西絲站在利希德的邊上,自然也注意到了馬利克全程都捂著耳朵,顯然是沒有在聽利希德的話。

  聽到尹西絲這麼說自己,馬利克不由得看了眼尹西絲:“在說我之前,麻煩你把自己的手先放下來啊,姐姐。”

  “……”用沉默作為回答,尹西絲裝作沒有聽見馬利克的話,囑咐他道,“守墓一族,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雖然你已經被除名了,但是有與無名的法老同行作為理由,族裏麵也不會太過為難你。這麼多年過去了難得回趟埃及,去族裏一趟吧。”

  “那個地方,哪裏有什麼回去的必要嘛……”聽到尹西絲提起這件事,馬利克一臉的不情願,“而且要帶路的話,比起我來,不管是利希德還是姐姐你不是要更加合適嗎?”

  在多年前,因為馬利克違背守墓一族避世隱居的規矩、擅自地跑到了繁華的都市裏去看他非常感興趣的摩托車,導致當時的守墓一族族長、也就是馬利克和尹西絲姐弟倆的父親對馬利克以及負責看管馬利克的利希德施以極其嚴厲的懲罰。

  馬利克本就是個心思陰暗的人,當時也已然因為【千年權杖】的黑暗力量影響而分裂出了黑暗人格“暗馬利克”,隻是因為利希德過去的影響而被一直壓製著,在見到利希德痛苦地哀嚎著、皮膚上被炙熱的金屬燙印下猙獰的痕跡,馬利克的暗人格爆發了,利用【千年權杖】內藏著的小刀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自那之後,馬利克便帶著利希德從守墓一族出逃了,並且再也沒有回過埃及,而守墓一族內也因為馬利克弒父的罪行廢除了他的身份,一並的馬利克也失去了繼承族長位置的資格,而是不得不由已故族長的長女尹西絲繼承族長之位。

  那個時候,馬利克不過才十一歲而已,並且童年的大多數時候都是被迫生活在守墓一族族內,根本沒有怎麼去往過外界,雖然對於守墓一族族地內部哪裏可以玩捉迷藏哪裏可以藏東西了如指掌,但是一旦出了守墓一族族地,他可根本不認識路。

  你說他一個守墓一族的叛徒,怎麼就當上帶路的導遊了呢?

  反觀尹西絲還有利希德,他們兩個可就不一樣了。利希德本不是守墓一族的族人,而是被父母遺棄的孤兒,是被馬利克的父親撿回族內的,並且地位也並非是正式的族人,僅僅是為守墓一族的族長及未來族長服務的仆人。

  而守墓一族雖然為了自身所肩負的職責與使命、一直保持著與世隔絕,但是他們也是人不是神仙,終歸也是有著物質的需求的,與外界的補給交換千年來其實從來沒有中斷過,“與世隔絕”重要的隻是不將自身具體存在的位置暴露出去而已,而利希德這類的“仆從”,就負責從外界帶來補給。

  還有尹西絲,自從馬利克和利希德兩人叛離守墓一族並被除名、父親也死於自己弟弟的刀刃之下,尹西絲不得不肩負起了守墓一族族長的使命,在埃及生活了二十年,直到決鬥都市時才帶著【歐貝利斯克的巨神兵】的卡片來到了極東之地的童實野市。

  要知道尹西絲可不同於馬利克這個通緝犯以及連身份證明都沒有的黑戶利希德,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的埃及政府官員,埃及文物局局長,理所當然的也是認識埃及一些特殊地點該怎麼去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你們去埃及走的是正規的流程,利希德也沒法回去。”尹西絲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因為埃及文物巡回展的事情,我還得跟那些重要的石板和木乃尹一起待在童實野市才行,而且過兩天有一批石板會送回國內,然後又有一批要送過來,我必須留在這裏才行。”

  雖然作為官員,尹西絲在很多的時候可以借助到埃及政府的力量行些方便,但是同時的也會受到一定的限製,畢竟連初中生都能在課本上學到,權利和義務是捆綁在一起的。

  尹西絲的話都說到這裏了,馬利克也隻能頗為無奈地點點頭說道:“行吧行吧,我當導遊就是了,不過我可先說好,如果順路的話我會回族地一趟,但是如果不順路的話我可就不回去了。”

  一邊說著,馬利克有些腹黑地對尹西絲笑道,“畢竟,我還得幫你看著點姐夫———哎喲!”

  捂著被尹西絲輕敲了一下的腦袋,馬利克笑著逃了開來,走上了登機的樓梯,不忘了再度回頭說上一句:“一個月後見嘍,利希德,還有姐姐!”

  “這小子......”看著馬利克的身影走入機艙內消失在眼前,尹西絲無奈地笑了笑。

  機艙內,早已登機的隼人坐在一張桌子邊,看了眼匆匆跑上飛機的馬利克,也不在意,而是伸手劃動了一下桌麵。

  隻見在平平無奇的玻璃材質的桌麵上,忽然顯示出了一張全球的地圖,並且彷佛是實時顯示著全球的信息一般,無數的光點在展開的地球平麵圖上閃動著,其中最為顯眼的當屬位於亞洲的犄角旮旯裏代表著童實野市所在位置的一個紅點,那代表著這架飛機當前所在的位置。

  隼人的動作吸引了本田的注意力,他將目光從機艙內的一臺播報著新聞的電視上挪開,看向隼人那邊,詢問道:“雖然隼人你說貝卡斯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但是我忽然想起來,新聞上不是說太平洋幾乎被全麵管控了嘛,我們的飛機就這麼飛過去沒問題嗎?”

  不久前達姿所引發的騷動過於巨大,使得幾乎全球各國的政府部門都或多或少知道了本該被隱藏起來的精靈力量有多麼的強大,導致了自多瑪總部島嶼所在的位置———即萬年前亞特蘭蒂斯所沉沒的位置向外延伸,相當廣闊的海域都被各國的政府給管控了起來。

  那一段海域因為是公海,嚴格意義上來說各國都沒有對那裏的歸屬權,也就使得各種明爭暗鬥極為激烈,都想著從那裏發掘出什麼可以利用的史前遺產。為了安全起見,這段時間全球各國的飛機遊輪都停止了穿越太平洋的航線。

  國際幻象社的商船也是走了大運,才在未被封鎖的海域意外打撈到了那艘載有寶石的沉船讓貝卡斯撿了個漏,但凡再往裏一點就是封鎖區、而再往外一些就又離開了公海使得沉船將擁有歸屬國。

  “太平洋?我們可不經過太平洋。”隼人笑了笑,指向地圖道,“雖然從童實野市飛往美利堅,確實需要經過太平洋,但是貝卡斯沒打算在美利堅等著與我們碰麵,而是打算到了埃及之後再匯合,所以我們這次不是要從東往西飛,而是從西往東。”

  順著隼人的手指滑動的方向,電子地圖上出現了一條代表著飛機航線的虛線,那條線沒有飄洋過海而是指向了陸地,按照虛線顯示的軌跡,這座飛機是要飛越幾乎整個亞洲大陸,最終直抵埃及首都開羅。

  貝卡斯則是從美利堅出發,跨越大西洋後抵達非洲大陸,這樣兩頭分別行動在開羅匯合的話,比起先去美利堅再去埃及更有效率得多。

  雖然貝卡斯是出於尋找靈感而旅行的,但是並不意味著他的行程是有多麼的悠哉遊哉。在無意義的趕路的時候盡可能選擇高效率的方式,也就可以在旅行的過程中有更充裕的時間供揮霍。

  在機場上雙六爺爺、尹西絲和利希德、城之內的妹妹靜香等人的目送下,飛機從跑道上加速起飛升空,而機艙內的城之內用力捏著本田的肩膀拷問這家夥為什麼離開的時候一直在對著靜香揮手告別。

  而低頭看著電子地圖上顯示的“興登堡號”,隼人不住地吐槽道:“先是聖安奴接著是興登堡,有錢人給飛機飛艇取名字的時候是不是腦子都有毛病啊?”

  哦,貝卡斯取的名字啊,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