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妖王在那個血日之夜，自愿被封印。
這一封印就是兩千年。
這兩千年，他們就站在五圣山上，任憑風吹雨打。
而這兩千年間，人妖兩族雖然時常大戰，卻因為妖族缺乏頂尖的戰力，人族數量太少，進入了相對平衡的狀態。
不得不說，這相對平衡的狀態，對兩族的發展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妖族開始徹底掌控了除了離天以外的人間各處。
而人族則是通過這兩千年時間，逐漸恢復元氣。
更重要的是，儒家在這兩千年時間里，徹底取代了佛道兩門在人間的位置。
人族也徹底斷絕了對天界的依賴，三千年前對天界那近乎瘋狂的崇拜也全部消失。
四大妖王微笑道：“一切，果真皆如子晚先生所言。”
關忘文呵呵干笑了兩聲：“呵呵，你們是不是兩千年來一直沒有意識的？”
妖王點頭道：“沒錯，兩千年，我等的意識一直在沉睡之中。”
“哎...那就沒錯了。”
關忘文不想告訴他們，夫子在這兩千年來操了多少心。
兩族之間的平衡豈是這么容易維持的？
夫子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連自己都搭進去，才讓兩族兩千年來在不間斷的斗爭中都很好地存活了下來。
從這一點上說，關忘文對夫子還是無比佩服的。
“那你們是...什么時候醒來的？”
妖王嘆道：“當日天界仙寶將五圣山籠罩之時，我們就醒過來了。”
語氣之中多少有些無奈：“一醒來，便見到這八個不爭氣的娃娃橫尸在山頂。”
問題是，四大妖王醒來之后，又都口不能言，無法掙脫夫子的封印，只能也眼睜睜看著八個妖帥的尸體。
他們心中著急，卻也一點辦法沒有。
“我們無法得知五圣山外發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天界已經重臨人間，不知道子晚先生如何。”
妖王的語速也快了許多。
顯然這一等十年，讓他們心急如焚。
而更讓他們害怕的是，不久前，一道金光進入光幕之中。
隨后便發生了讓他們恐怖了到極點的事！
那金光進入之后，便將四個妖王的神魂強行融合。
不僅僅如此，那八妖帥的尸體也被它縫合起來。
這種恐怖的手段，四大妖王第一反應就是：天界！
天界對妖族根本沒有半點憐憫，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可是他們肉身被封印，妖魂對那金光根本生不出半點的反抗之力。
只能眼睜睜看著八妖帥的尸體在金光的作用下，以及天演珠的溫養中，逐漸成為了一個縫合的怪物。
而他們的妖魂也變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
妖王都不是省油的燈，金光這點操作他們自然能看出其用意來。
八妖帥的肉身加上他們的妖魂，便能組成足以毀滅整個人間的殺戮機器！
這個也算是天界的常規操作了。
之前人間不知道多少妖族被帶到天界，在各個仙府進行了慘無妖道的實驗。
直到剛才隕星降世，擊穿了天演珠的光幕，金光受到了強烈的震動，才讓他們有機會先將八妖帥的尸體控制著出了光幕覆蓋的范圍。
只是他們對那個融合怪物的控制力非常有限，只能控制了個大概方向，卻不能阻止它事先便被預設好的行動模式。
之前歐陽守道與怪物交手之時，四妖王只恨此老頭實在太弱，連夫子的一成都不到。
直到關忘文出現，一個照面擊穿了縫合怪物后，他們才立刻通過怪物給關忘文傳話。
“子晚先生不在此處，我等也只有拜托先生了。”
四妖王恭聲道，又同時拱手行禮。
在他們看來，關忘文如此強大，擊碎時那縫合怪又有滅世之風的氣息，肯定和夫子有密切的關系。
關忘文見到他們又行禮，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這四個妖王......
端滴深諳禮多人不怪的道理。
只是關忘文很奇怪：
“拜托我？拜托我什么？”
“那頭兇獸，只要我等四個散去妖魂，便無法作惡人間。只是......”
四個妖王沉吟了片刻，繼續道，“我等死后，我族便再沒有了我等的約束，更沒有了依仗，我等擔心天界若是降臨，人妖兩族不能通力合作，到時候三千年來的努力便毀于一旦。”
“所以，我們想將我族億兆生靈托付于先生之手。”
關忘文呵呵笑道：“這個你們倒是不用擔心，妖族...如今已經與離天合為一處了。”
四妖王聞言不禁笑道：“先生莫要開玩笑，兩族之間斗了這么多年，連子晚先生與我等都無法調和阻止，豈會簡單地合為一處？”
關忘文往半空中一指，建設人瑤兩族和諧社會的宣傳短片投影就出現了。
“你們可以自己看么。”
等到四妖王看完短片，徹底陷入了沉默之中。
短片之中的內容，實在是不可思議。
他們除了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震驚，無法再做出其他反應！
他們難以想象，如今妖族與人族竟然能夠和諧共存到這種程度！
特別是妖族那些不同種族小娃兒和人族的小娃兒一起在課堂中搖頭晃腦念書的場景，著實對他們產生巨大的沖擊！
他們身為妖王，一直以振興妖族為己任。
可即便是他們在時，也無法改變妖族之中既成的規矩。
想讓獸妖族，禽妖族以及蟲妖族的娃兒在一起念書，就算是他們也不敢想象！
可眼前的畫面卻告訴他們，妖族之中原先的一些糟糕規則都已經被去掉了。
種族之間只有強弱之別，卻無高下之分！
這。
這該不會是騙妖來的吧？
四妖王良久才開口問道：“此...”
他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宣傳短片，斟酌了一會詞句后才道：“此會活動的畫兒，可是真的？”
關忘文兩手一攤：“那當然了。”
四妖王再次啞然。
他們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
隨后小心問道：“先生可否告知我等，如今是人族掌事，還是我族......”
關忘文打斷了妖王的話道：“人族與瑤族享有共同的權力與義務，這是寫入離天律之中的。”
四妖王再次沉默。
離天律他們還是知道的。
這個由夫子親自寫就的，代表離天最高意志的法令在人族之中代表著什么，他們也都一清二楚。
“瑤族......”四妖王再次重復了一遍，“這邊是我族在離天中的新名稱？”
關忘文點了點頭。
四妖王依然不敢相信：“可是...可是離天是如何做到讓兩族和平相處的？”
關忘文哼道：“簡單啊，先打服了，再講道理，道理講不通再打一遍，等到他們能聽得進去道理了，事不就成了么？對兩族都是一樣的。”
他這倒是沒有一點水分在里面。
離天正是先打服了內部，才出墻打服妖族的。
四妖王：......
“此番行事...倒與子晚先生有異曲同工之妙。”
四妖王苦笑道，“不知紫菀先生可好？”
四妖王還當是這些離天這些政策是夫子主導實施的，便問起了夫子的近況。
關忘文嘆了口氣。
“夫子...已經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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