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夫子自行去外面的躺椅上睡午覺去了。
只剩下關某人苦哈哈的在收拾碗筷。
本來他還想寸心幫個忙，結果，寸心撐著身子，愣是沒站起來！
她還咬著牙道：“可惡，又輸了！”
關忘文：......
等到收拾完，已經過了過了半個下午了。
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坐到了夫子身邊。
夫子在躺椅上打著呼嚕，睡得極沉。
關忘文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去喊醒他，坐在邊上靜靜等待。
一直等到日頭西斜，夫子才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他一眼就看到生無可戀的關忘文，笑道：“難得偷得半日閑，老夫倒是要謝過你的招待。”
關忘文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想說，可以吃晚飯了，我先說好啊，中午那一頓，可把我囤積的食材都消耗完了，晚上要吃的可沒有了。”
夫子哈哈笑道：“晚飯就算了，中午和寸心那丫頭搶食，一不小心吃多了，到現在都還沒消食呢。”
“你說你和寸心較什么勁？”關忘文無奈道，“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入得了你夫子的法眼？”
“此言差矣。”夫子搖頭否認道，“寸心這丫頭很可愛，老夫十分喜歡。看她就像看到自己孫女一樣，怎么會和她較勁呢？”
他感嘆道：“一日三餐，子孫承歡，如此煙火平凡的日子，老夫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過了。”
關忘文：......
你管和寸心干架，吃飯叫煙火平凡的日子？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夫子真的有子女，還有孫女的話，他和孫女之間的相處，估計也會是這個樣子。
這對夫子平生干得那么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來說，確實再平凡不過。
只是夫子這輩子，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關忘文看著夫子感慨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心酸。
他沉默了片刻，沉聲問道：“你這次下山，莫如山已經到了極限了么？”
夫子愣了愣，隨即點頭道：“差不多了，快則三四個月，慢則七八個月。”
“天界重臨人間...真的會讓整個人間遭受巨大的災難么？”
夫子嘆了口氣：“不只是災難那么簡單。”
關忘文轉頭看向夫子：“你當初說，天界有些事不能和我說，如今我已經是元體境了，是不是可以......”
夫子向他伸出了手。
關忘文皺了皺眉頭，很快便明白了，便將手伸了過去。
兩手相交，兩人體內的滅世之風互相吸引一般，很快就聚攏在一起。
關忘文只覺腦子一片空白。
當他醒過來神時，才發下自己與夫子的手已經分開了。
夫子靠在躺椅上，看著滿天的霞光，緩緩說道：“元體境...這是你給這個境界取的名字吧？”
關忘文點頭。
“不得不說，真難聽。”夫子吐槽了句，“不過，元體境就元體境吧。哎......”
“你別光顧著嘆氣啊。”關忘文皺眉道，“說正事。”
夫子眼中一片迷惘。
片刻后才說道：“你可知道，天界之中有什么？”
關忘文無奈道：“天界，難道不都是些神仙么？”
“呵呵，神仙......算是吧，可惜不是佛道兩門所說的那種，仙氣渺渺，只求長生的神仙。”夫子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緩緩說道。
“天界比之人間，更加殘酷。佛道兩門在人家修到了大乘期，佛陀境飛升入天界之后，他們以為便成逍遙無礙的仙人。”
“他們...都錯了。”
“錯得離譜。”
關忘文冷笑道：“這個我也想到了。天界絕對不會是什么神仙逍遙之所。”
“你呀，看得比三千年這人間絕大部分人都透徹。”
夫子笑道：“人間入天界之人，確實成為仙人，被稱為天仙。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天仙之上，還有金仙，大羅金仙，混元大羅金仙，甚至...甚至混元之上，還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仙之尊者與仙之帝君。”
“等級森嚴，倒也是意料之中。”關忘文點頭道。
夫子轉過頭，看著關忘文道：“如果真的只是等級森嚴，一切都按部就班，倒也沒事。”
“天仙有天仙的修行，資源分配得到，天資綽約者，可以求證無上道果，即便是天資不行，也能以歲月堆積，無非是過不去三千年一度的仙劫而已。”
“如此這般，天界尚也算個穩妥。”
關忘文問道：“天界不是這樣的吧？”
“曾經是...曾經......”夫子嘆道，“老夫都記不得是多少歲月之前的曾經了。”
關忘文心中一震，顯然天界發生了一次或者幾次的變故，讓曾經的秩序受到了破壞。
他皺眉問道：“那你下界的時候，天界是個什么樣子？”
夫子冷笑道：“天仙為奴，金仙為仆，大羅管事，混元尚可自由...或許......”
關忘文輕吸了口氣：“你的意思...天界已經徹底的階級固化？？”
夫子聞言一怔：“階級固化？...這四個字有點意思。”
他頷首道：“確實，都已經固化了。”
“人間修行者，飛升入天界，以為是得道成仙，誰知道進去之后，卻終生為奴。只待三千年仙劫一道，全部道消身殞！”
關忘文想了想，搖頭道：“不對啊，天仙三千年一劫，死干凈了還有人間的飛升者補充，我能理解，可是，那金仙以上豈不是就要斷檔了？”
夫子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金仙神魂不滅，就算一萬兩千的金仙劫難不過，卻也能保持魂魄，或奪舍，或專修鬼仙。而大羅更不用說了，已經是不死不滅的存在，豈會出現你說的那種狀況？”
關忘文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是我想錯了...如果是這樣，那對金仙以上的神仙來說，確實階級越固化越好！”
夫子苦笑道：“可天界本不該如此。”
關忘文攤手道：“正常么，無論哪個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都是難以避免的。”
夫子卻正色否認道：“這你就錯了，天界存在不知多少紀元，出現這種狀況也不過區區萬年而已。”
關忘文無比驚訝：“不會吧？”
夫子道：“天界之秩序，一直是由四方仙帝，八面仙尊維持，他們在，即便是最微不足道的天仙，都能在天界按照自己的意志生存，而不是必須要為奴仆才可以。”
“只是......”
“萬年以前，四方仙帝與八面仙尊，突然宣布云游萬方天地，從此，便再沒有出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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