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頒獎典禮的旅程，大冪冪推掉了很多工作，專程來到洛杉磯探班章昊，順帶看看好萊塢劇組是什么樣的工作模式。
“電視劇制作得如何？”章昊問大冪冪。
大冪冪回答道：“很順利，應該能趕在十二月播出，芒果臺和藍臺，還有東方臺都有意購買。”
“芒果臺不是在談《武媚娘傳奇》嗎？聽說這部劇集數高達九十六集，芒果臺還有空間給我們檔期？”章昊疑惑道。
大冪冪挑挑眉，解釋道：“芒果臺那邊是希望我們這部劇能夠接檔《武媚娘傳奇》的，等那部劇結束就上。”
“那算了，不如去藍臺。”
“我覺得也是，目前《奔跑吧！兄弟》正在藍臺火熱播出，給藍臺吸引了不少流量。”大冪冪也認可章昊的想法：
“正好，我們這部劇去藍臺待遇不比芒果臺差，人家出價每集還比芒果臺多十五萬。”
“那還有什么可說的，直接就藍臺了。”章昊瞬間拍板了。
本來大冪冪的新劇就是拿來和老范的劇打擂臺的，結果芒果臺太貪心，哪部劇它都想吃。
優質高流量的電視劇如此缺乏，怎么可能讓芒果臺一家獨大。
雖然章昊是電影導演，但是一些火熱的電視劇他也有關注，此前也打聽過《瑯琊榜》的版權。
可惜的是，這部劇原著影視改編權早就被正午陽光拿下，章昊的公司沒有插手的機會。
這也符合常理，總不能好事全讓章昊給占了。
每年出一部大冪冪主演的電視劇，保持熱度，保持觀眾眼中優質的印象也就足夠了。
大冪冪目前走的就是電影電視劇兩手抓的路線，偶爾接個綜藝節目什么的。
這是章昊給大冪冪的建議，總結起來，就幾個大字：看劇本，少接劇，多考慮，少綜藝。
按照這個方針，一年出演一到兩部電影，演一部電視劇，再上點綜藝節目。工作檔期輕松，不像前世那么累，完全能排得開。
當然，這要看大冪冪自己，她愿意多接一些工作，章昊也不攔著。就是一些爛劇肯定要幫大冪冪甄別清楚，不讓她接。
好在，大冪冪是個聽勸的人，按照她的經紀人嘉姐的安排，本來明年的工作都已經滿滿當當的。
但大冪冪主動推掉了很多，包括藍臺邀請她做常駐嘉賓，參與《奔跑吧！兄弟》第二季，大冪冪都給推掉了
未來，是綜藝節目大行其道的天下。
但大冪冪剛拿到金馬獎影后，還是想維持自己偶像演技派的人設的。
明年大冪冪的主要工作兩部電影，一部是章昊早就和她說好的火星項目。
不過送她去種土豆是玩笑之語，其實這種帶點喜劇色彩的科幻片，章昊早就想好了人選。
另外一部，是大冪冪搶了老范的活，出演程龍大哥的新片《絕地逃亡》。
說搶也不對，因為程龍大哥從頭到尾就沒考慮過老范，直接給大冪冪打電話發出的邀請。
此前大冪冪和程龍大哥已經合作過《十二生肖》，也是靠著大冪冪的人氣加持，這部影片成為第二部超過十億票房的國產影片。
剩下的時間，大冪冪自己看著安排，演電視劇也好，去參加綜藝節目也罷，開心就好。
不過計劃只是計劃，中途的變數有很多，誰都不清楚未來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
今天一場法庭審判戲開拍，馬修·麥康納和章昊討論一會的表演方式。
馬修·麥康納揉揉自己的腦袋道：“我現在壓力非常非常大，昨天看了希斯·萊杰的小丑，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章昊同情的拍拍馬修·麥康納的肩膀道：“馬修，你要加油了，你可是奧斯卡影帝。”
馬修·麥康納苦笑一聲，有點無奈。
事實上，別說馬修·麥康納，劇組其他演員誰看見昨天希斯·萊杰那個表演狀態，誰都覺得恐怖。
那一句不是演小丑了，而就是小丑本人。怪誕，詭譎，神經質，邪惡到極致。
小丑本人沒有任何的武力，他甚至打不過一個普通的黑幫混混，但他卻靠著玩弄人的心理，總能與蝙蝠俠的對抗中占據上風。
用邁克爾·凱恩的話來講：“小丑的惡是純粹且完美的，他不容許有人玷污他的邪惡。”
這場戲很快開拍，大冪冪坐在章昊旁邊，觀摩奧斯卡影帝的現場表演。
馬修·麥康納飾演哈維·丹特，是地區檢察官，正義的化身，艾梅伯·希爾德飾演瑞秋，是布魯斯·韋恩的青梅竹馬。
這是一場審判，哈維·丹特和瑞秋·道斯自信滿滿的坐在檢察官席位上，即便面對的是哥潭最有名的黑幫頭子，也有信心將他繩之于法。
章昊坐在導演椅子上，目光卻看著馬修·麥康納。
相比充當花瓶的艾梅伯·希爾德，還有充當背景板的其他演員，這場戲無疑更看重馬修·麥康納的發揮，他就是這場戲的焦點。
畢竟是奧斯卡影帝，很多奧斯卡影帝影后有水份，但馬修·麥康納這個影帝可是實打實的。
“既然麥康尼進了精神病院，那肯定會有個人站出來，為所謂的家族主持大局。”
走到證人席前，馬修·麥康納飾演的哈維·丹特用肢體動作來加強自己的表演，“那個人今天在法庭上嗎？”
證人緩緩點了點頭。
哈維·丹特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請你親自指認他。”
“你贏了，檢察官。”證人忽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那個人就是我。”
聽到這話，哈維·丹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反應卻極快，走到自己的席位前，拿過一份證詞，義正言辭的說道，“這份證詞你可是宣過誓的。這個人……”
他指向了被告席：“薩爾瓦托·馬洛尼才是麥康尼黑幫家族的新首領。”
“馬洛尼？他只是個傀儡。”證人很自然的說道，“我才是真正的頭。”
法庭中爆發出一陣哄笑，哈維·丹特走到法官面前，對法官說道，“我請求判定該證人為惡意作證。”
“惡意作證？”
不等法官說話，證人就插話道，“我讓你看看什么才叫惡意！”
說著，他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瞄準了哈維·丹特，并且扣動了扳機。
哈維·丹特微微錯愕，似乎很奇怪安檢非常嚴格的法庭上，對方怎么帶來一把手槍。
只是手槍傳來撞針聲，卻沒有射出子彈。
他反應極快，一手抓住手槍，另一手出拳，直接將證人打倒，并且搶過了手槍。
馬修·麥康納的狀態非常好，完全發揮了奧斯卡影帝的水平，章昊很滿意。
但是接下來，拆卸彈夾的時候，這里馬修·麥康納出現了一個失誤。彈夾卡住，退了兩次才退出來。
這個是道具的失誤，章昊微微皺眉，并沒有叫停表演。
就算要重拍，這條戲他也要讓馬修·麥康納演完，以便于馬修·麥康納熟悉角色。
馬修·麥康納也意識到道具手槍出了問題，見章昊沒有叫停，于是繼續表演。
“碳纖維制造，點二八口徑……”哈維·丹特拿著那把手槍，走到了主攝影機鏡頭前，說道，“印度制造。”
他轉而看向馬洛尼，“如果伱想除掉一個公職人員，馬洛尼先生，我推薦用美國貨。”
這是章昊在臺詞中安排的惡趣味。
一般好萊塢電影充當質量不好的反派都是大毛。
但章昊在《地心引力》當中，阿三成了那個質量不好的家伙，到《黑暗騎士》也一樣。
阿三制造就和他們的恒河水一樣，讓人異常的安息。
這場戲結束，馬修·麥康納趕緊過來道歉：“不好意思導演，是我的問題。”
章昊搖搖頭道：“沒關系，你的出拳要利落一點，這是點明哈維·丹特這個人物特點的一場戲。
干脆利落的出拳，還有熟練的退膛動作，顯示哈維·丹特不只是一個文職檢察官那么簡單。”
隨后，章昊又把道具師叫過來，讓他把手槍問題給解決了。
這一場重新開拍，這次很順利，沒出現任何問題就過了。
這場戲是很有必要的，哈維·丹特為什么變成雙面人之后就變得厲害了，當然不是練習了武林秘籍。
這場戲就是為他之后的轉變做鋪墊，讓觀眾明白哈維·丹特是一個能文能武的檢察官。
隨后章昊宣布劇組轉場，去拍攝蝙蝠俠和小丑對峙的戲份。
大冪冪跟在章昊身邊，拍拍自己傲人的胸脯道：“這就是奧斯卡影帝的實力嗎？真的好厲害。”
章昊神秘一笑：“這才哪到哪，一會給你看個更恐怖的。”
“什么意思？”大冪冪不明白，但是到了現場，她就懂了。
希斯·萊杰的表演，讓大冪冪感覺冷汗直流，差點以為這不是拍戲，而是真實有個小丑在她眼前。
蝙蝠俠就像是幽靈一般，出現在了希斯·萊杰飾演的小丑的背后，按住他的頭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小丑一手扶住額頭，看向轉到正面的蝙蝠俠，嘴里說出的似乎都是些胡言亂語。
“打人千萬先別打頭，受害者先是頭暈，然后就感覺不到你下一次的懲罰了……”
蝙蝠俠再次攻擊，小丑卻沒有任何表示。
“這下明白了吧？”他看向蝙蝠俠。
“你要找的是我，現在我來了……”
大冪冪看得分明，這是一場完全失衡的戲份，小丑完全碾壓蝙蝠俠。
雖然蝙蝠俠帶著面具，能一定程度上彌補失衡的戲份，希斯·萊杰的小丑太吸引眼球了。
那張涂著白粉的腐爛面容上，有著一張奇特蠕動的嘴巴，血紅的嘴唇仿佛繼續朝兩邊撕裂，從那里面發出一串串邪惡之語。
把自己關在公寓一個月之后，為了達到劇本里描述的效果，希斯·萊杰又去研究了口技表演。
他甚至進行了專門的訓練，以達到嘴巴在動，聲音卻似乎不像從嘴巴里出來的，嘴唇和聲音之間有一種不對位的效果。
章昊聽到這件事之后，只能表示嘆服。
這只是一個角色啊，一個演員何以能做到這種程度，太夸張了。
當然，這樣的演員無疑很受導演喜愛，就是對手戲的演員會非常痛苦，因為稍不注意就接不住戲。
都是演技出色的演員，都有好勝心，誰愿意被壓下去。
但盡管飾演蝙蝠俠的克里斯蒂安·貝爾竭盡全力，仍然不能平衡這場注定失控的對峙戲份。
“我才沒有想殺你，”小丑發出了詭異的笑聲，“沒了你我怎么辦呢？回頭去敲詐黑幫們？那可不行，我才不想那樣。”
“是你……”他似乎認真了一些，“是你讓我變得更加完整……”
小丑是一個喋喋不休者，他有著自己一套完整的哲學，小丑不是遠離人群，而是就在人們當中，與人們進行面對面的較量。
大冪冪都不敢接著觀摩下去了，她抓著章昊的胳膊不敢放松，生怕下一刻小丑就要沖過來。
等這場戲結束，劇組安排的心理醫生趕緊給希斯·萊杰做心理疏導。
但是從克里斯蒂安·貝爾的狀態來看，或許更需要心理醫生的是他。
大冪冪好奇的問道：“為什么小丑不怕蝙蝠俠？明明他打不過蝙蝠俠。”
“打不過，不代表玩不過。”章昊想了想，解釋道：“小丑自認為掌握了人性的真相，這個真相就是當人面臨生命威脅的時候，就會暴露出本性，
事實上小丑認為人的本性是懦弱自私和貪婪的，這也是他那套邪惡理論的依據。”
按照劇本設定，小丑認為面臨自身性命攸關的時刻，不僅個人自身的正義感、榮譽感會被打翻在地，土崩瓦解。
而且他們所處的法則、他們原來遵守的規矩，同樣灰飛煙滅。
在沒有事到臨頭時，人人都希望自己是正義的、體面的，然而有個小災小難，就屁滾尿流了。
“只要一有風吹草動，這些有教養的人士，會互相生吃了對方。”章昊這樣對大冪冪解釋道。
“但是，我們之中不是還有很多正義的人嗎？好人好事也屢見不鮮啊！”大冪冪說道。
“這幾年的新聞有關注吧，醫生救人反被誣告沒有行醫執照，大爺大媽倒地不起，好心人扶一把反被訛詐。
以至于社會公序良俗破壞殆盡，人心冷漠，我時常都能看見大爺大媽又倒地不起，或者誰突發疾病，卻沒有人施以援手。”
章昊嘆了口氣道：“這是誰的錯，是人心冷漠嗎？是人的懦弱自私貪婪的本性暴露了嗎？
如果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如同小丑一樣的人，把處在道德底線邊緣的人群推向惡的那一面，這個世界會是什么樣子？”
大冪冪陷入深刻的思考，她沒有答案，誰都不可能有標準的答案。
章昊又說道：“這也是我在塑造小丑這個反派的初衷，一個毫無道德底線，極致邪惡的代表。”
大冪冪從來沒想過，一個商業大制作電影，章昊居然要探討的東西會如此深刻。
雖然對超級英雄電影不感冒，但大冪冪已經開始期待這部《黑暗騎士》所帶來的震撼和討論了。
拍電影不只是電影，它同樣能給人帶來更多深刻的思考。
當然，雖然影片很有深度，但這是一部商業大制作電影。
章昊制作影片的時候，還是要遵循市場原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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