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悄悄探出一個龜頭浮出水面,兩只小眼睛猥瑣地瞄了一眼青衣男子。
隨后就看到陳墨自己躲進天命棺不帶他,怒從心起,剛想回到岸上。
就看到青衣男子隨意點出一道劍氣斬在天命棺上,隨后沒有任何變化。
小命默默縮起,龜殼不動聲色潛入河底,大難臨頭各自縮,搞的他沒有一樣。
青衣男子看著天命棺,雙眸各自浮現一柄青色小劍,隱隱有大道蔓延,似乎想看清楚天命棺的來歷。
然而他剛剛凝聚劍道之眼,冥冥中就感覺到大恐怖,他隨即散去。
倒不是說怕,而是沒必要。
“很神奇,你不必擔心,我對你沒有想法。”
“剛剛只是心有所感,劍意散逸出來而已。”
青衣男子解釋道,到了他這等層次,除了追求更高境界之外,是很難有人或物讓他動容的。
陳墨有此青銅長棺護體,他確實無可奈何,也不想招惹。
簡單來說,就是…不詳!!
這青銅長棺給他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不詳,很詭異。
而且,此青銅長棺如何出現,從何而來,他察覺不到半分。
上面的每一道花紋,都像是有一個時代的落幕,一篇古史刻印,很古老,古老到連時間都被刻畫在其上。
無法讓它有絲毫歲月痕跡,這就是為什么明明青銅長棺給人一種來自萬古歲月前,但又給人一種像是新生出現的感覺一般。
哐當一聲。
陳墨掀開一絲棺蓋,“你這話說的,我當然相信你!”
青衣男子淡然一笑,一只手枕著頭,一只手輕輕一揮,原本藍色的天空,轉瞬布滿烏云。
“真的不必,若我對你有惡意,你是踏不進這里的。”
“一劍起…萬物生,一劍落…萬物寂。”
“你我懸殊太大,若無這青銅長棺,一縷劍意即可。”
“你性子不錯,不驕不躁,隨性而為。”
“你走的是何道?”
哐當一聲。
天命棺消失不見,陳墨依舊躺在草地,雙手枕著頭,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輕笑道。
“何道?”
“逍遙罷了…”
“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青衣男子眼眸中有青芒跳動,“逍遙?”
“逍遙可大可小,若是凡人,一世逍遙自在可能方圓不過數萬里。”
“若是我而言,一世逍遙是沒有任何界限的。”
陳墨笑意不減,輕聲道:“何必管那么多,能隨心所欲就足矣。”
“就像是剛剛我躲避你,于我而言也是隨心,也是逍遙。”
“因為自由的是我,無拘束的也是我,選擇權還是在我。”
青衣男子不再開口,天空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雨不大,卻讓這片空間變得朦朧,蒙蒙細雨覆蓋天地,在小河中點起圈圈漣漪。
在綠草尖尖上匯聚成水露,在參天大樹上順著葉間滑落,很溫柔,輕撫萬物,滋潤而生。
絲絲涼意點在陳墨臉上,墨色長袍上,手指上。
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雨滴掉在他的眼眸中,從眼角滑下。
青衣男子則是雙目閉起,享受這份寧靜,耳畔傳來雨落在草地上的聲音,這是自然的響樂。
“為什么要下雨…”陳墨問道。
青衣男子聞言,雙眸依舊閉起,睫毛彈起水珠,輕聲道。
“因為晴太久了,好久沒聽見雨聲。”
“你不想知道你為什么是我見過的第三個有意思的人嗎?”
“為什么?”陳墨問,很給面子。
“第一個叫沐川,第二個叫江凡…”
“現在多了一個你,一身墨衣,就暫且叫你墨吧,誰叫你不告訴我真名。”
青衣男子淡笑道。
陳墨沉默了,沒有開口,靜待下文。
青衣男子繼續道:“沐川修刀,是我見過所有人中刀道天賦最強的人。”
“說他有意思,那是因為他走的是無情刀道,心中沒有任何情感,唯有手中只刀。”
“一刀斬世間情,斬萬世敵,斬前因后果,也斬過去未來。”
“他是我見過真正的無情之人,眼里只有手中刀,很特別。”
陳墨笑了笑,“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他是真的很特別。”
“他當初沒有對你拔刀?”
青衣男子打了個響指,漫天雨滴靜止在空中,“拔了,只是打不過我。”
“我沒殺他,他欠我一命。”
“已經離去很久了。”
說完,雨滴又開始動了起來,掉在地上。
“至于那個江凡…不知為何,我感覺他跟你有點像,但又不是特別像。”
“此子劍道通神,走的是凡劍道,亦名為平凡之守護!”
“他當時境界與你現在一般,但劍道卻很離譜了。”
“平凡啊…難得可貴的平凡…”
“他同樣沒有過去和未來,有意思的人。”
青衣男子沒有多夸江凡,同樣是劍修,他還曾想收江凡為弟子,卻慘遭江凡委婉拒絕…
當然不能多提,不然都會影響他在陳墨面前的高人景象。
陳墨也懶得瞎扯,他算是看出來了,這青衣男子閑的太久了,是個話癆。
“至于你,墨,你就是單純的很特別,畢竟…我還真沒見過誰隨身帶著棺材的…”
“當然,你是這我說的這三人中最特別的!”
“說你有情,情不多,說你無情,也不妥。”
陳墨起身,走到河邊,看著河里倒映著的自己,笑容還在。
“你說的對,你也很有趣。”
“小命,該走了。”
小命從水面飛起,穩穩落在陳墨肩膀上,他斜眼看著那青衣男子,全是鄙視。
今時不同往日,把龜仗人勢表現的淋漓盡致。
“不喝點酒?”青衣男子問。
“不了,雨還在下,腳步就不停了…”
陳墨輕輕一笑,隨即接著開口,“聽你說了這么多,我們也是有緣。”
“結拜如何?”
連接天地的雨滴落在陳墨的墨袍上,略帶沉悶,像是天地間的和鳴。
參天大樹下,細雨如絲,騰起煙霧般的水氣,青衣男子躺著的身形變得迷蒙。
他緩緩睜開眼睛,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結拜?”
“你想認我做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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