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菩提樹下躺著一個面容安詳的老僧，也有一個青衫男子靠在搖椅輕輕晃動。
漫天飛雪，不知在何時停止，露出了云層后的絲絲光亮，照在雪地上折射出斑斕的光彩。
一滴水露掉落在小命頭上。
他費勁的從雪地中爬出，爬到一塊石頭上開始沐浴陽光。
此時陳墨身上的玄妙氣息越來越平緩，以陳墨為圓點往外緩緩擴散成一個圓，將一切都籠罩。
在這股氣息影響下，小命很快就進入夢鄉，與他的龜妹柔情蜜意，開始沒羞沒臊的交流。
不只是小命如此，觀空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寺廟里那些虔誠拜佛的人也睡著了，安空如寧兩人靠在一起，表情很幸福。
乃至往外不知多遠，無論是何生靈，都睡著了…
似乎有股力量讓他們全身放松，放下身上的一切羈絆，只想好好沉眠。
作為當事人陳墨對此沒有絲毫感覺，他現如今處于一片漆黑如墨的地方。
這里只有他自己，只是他很淡然，沒有慌亂，在這片漆黑的空間，只有他的眼眸閃爍著光亮。
“情道？無情道？”
陳墨喃喃自語。
他身上的情緒出現波動，隨后又消失不見。
“有情無情都在我一念間，我不選擇。”
“我要選的是隨心道，自由道，逍遙道！”
話落，漆黑空間像是玻璃一般破碎，外界那股玄妙的氣息也隨之消散。
陳墨緩緩睜開眼睛，深邃的眼眸中有漩渦緩緩轉動，分別閃爍著熱情與淡漠。
他剛剛領悟了情道和無情道。
無論哪一條大道，都是無上大道！
只是他沒選，而是將這兩道粉碎，化作自己逍遙道的其中一部分。
他陳墨，要走出自己的道，自在逍遙，隨心所欲！
隨著陳墨身上玄妙氣息的消散，菩提樹中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
陳墨能借助它隨意悟道，它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但陳墨自己從悟道中走出，顯然浪費了。
“你也別嘆氣了，該說不說，你很不錯。”
陳墨嘴角揚起笑意，看著菩提樹。
他如今的天資雖已極高，但還是無法隨意進入悟道狀態。
要知道這可是悟道，無數所謂的天才妖孽終其一生也不一定能進入這個狀態。
哪怕是那些大乘境界的絕世大能也沒有如此。
何為悟道？
一朝悟道，凡化為仙，是自身的蛻變，與大道共鳴。
單單是陳墨了解，就有類似案例記載。
凡間砍柴老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上山砍柴，突有一日，悟透砍柴大道，直接從凡人之軀，踏入大乘，脫離凡胎。
又或者有詩人游遍大好河山，執手中之筆，以江為墨，天地為紙，描繪世間繁華，悟透詩畫之道，以此脫離凡塵。
……
類似的例子不多，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剛剛陳墨若是選擇無情道，他將一步踏入大乘，成為屹立在這片天地中最高的存在。
但若是那般，他將處處受到無情道影響，受到約束。
這是陳墨不愿的，他不需要這些外力，都是小道爾。
沒有道，那他就獨自一人開辟，走出自己的道。
至于浪費這悟道機緣，并不可惜，想進入到那個狀態并不難，看他自己。
菩提樹也很無奈，別人修道都是求道，死皮賴臉挨上去。
而這陳墨，偏偏就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對此不稀罕。
也就是觀空不知曉，不然道心怕是不穩。
“天晴了，雪也停了…”
“明天應該就是過年的日子了吧…”
陳墨自語，臉上帶著笑容，中斷悟道狀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
過年了啊，這可不能馬虎。
想到這，陳墨走到小命曬太陽的石頭前蹲下，在他耳邊輕輕道。
“小命，起來喝王八湯了。”
小命還在夢中纏綿，龜頭上露出猥瑣的笑容，陳墨的聲音就像是驚雷，在他耳邊炸響。
他的龜妹化為泡影，猛然睜開眼睛，人立而起。
見陳墨笑吟吟的看著他，小命兩只小爪子緊握，一副要干架的模樣。
陳墨也不在意，起身往搖椅走去，淡笑道。
“小命，有反骨了啊？”
小命瞬間清醒，飛奔跑到陳墨腳下，一躍到他肩膀上，兩只小爪子熟練的開始按摩。
陳墨將搖椅收起，那些因為他悟道陷入沉眠的生靈逐漸醒來。
觀空是第二個醒來的，他盤膝坐起，眼中留有眷戀，遺憾，但又很快消失不見，眼眸重新清澈。
“阿彌陀佛！”
“要是不再醒來就好…”
陳墨瞥了眼觀空，往外走去，輕笑道：“觀空兄，我要去過年，一起來？”
觀空愣神片刻，雖是不解，還是答應道。
“自然。”
陳墨的步子不快，穿過寺廟的人群，往一處小村走去。
去找靈兒過年，過完年也就剛好離開這了。
至于為什么找靈兒過年…他總不能和小命，觀空一起吧？
一個王八，一個禿驢，實在沒什么好過的…
就這樣，雪地上多了兩個腳印，觀空與陳墨并肩，不緊不慢。
他們本來可以直接到達，只是陳墨喜歡走路的感覺，腳踏實地，心里踏實。
而與陳墨的悠閑不同，徐靈所在的小村正有一片血色彌漫。
在這雪白色的世界中顯得極為刺眼。
一天前。
咔嚓。
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年輕女子抬腳踩在徐來的胸口上，巨大的力道直接讓徐來吐出一口血液，還有內臟的碎片混雜在其中。
“蘇來，你們老蘇家還挺會跑？”
“她能作為少谷主的藥引，這是她的榮幸！”
不遠處的徐靈被兩名男子架住，小臉上滿是淚水，她拼命掙扎，帶著哭聲喊道。
“快放開我爺爺，快放開我爺爺…”
“你們這些壞人…我大哥哥會變魔術，不會放過你們的！”
女子對此不以為意，她是九黎谷的人，徐靈的父母也是他們殺的。
原因很簡單，在五年前。
九黎谷偶然間得知徐靈的體質很特殊，可以做藥引，以此來提升他們少谷主的天賦。
后來徐靈父母為掩護他們逃離而隕落。
徐來帶著徐靈東躲西藏整整五年，隱姓埋名，甚至來到凡域。
可惜…依舊躲不過，而他們也不姓徐，姓蘇。
是蘇來，蘇靈兒。
……
ps：嗯…一百章了，先定個小目標，一千章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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