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玉絜正要抬手立誓，伸出去的手指就被蘇憶桃踩在地上。
天道崩壞，就算立誓，作用也不大，還有可能被天道利用。
“陛下？”
蘇憶桃挪開長劍，“別急，三個條件，軒轅少主若是答應，朕便幫你救人。”
“我答應！”
不等她說出條件，軒轅玉絜就全數答應。
“好——”
“那就請軒轅少主先在玄離門外跪十日，每日受鞭刑一百，不得運用仙氣護體療傷。”
軒轅玉絜總算看見一點希望，立即答應。
“可以！只要陛下心中舒暢，怎能折磨我都行。”
蘇憶桃幽幽開口：“第二個條件，脫離軒轅家，永生永世做朕的狗。”
“玉絜拜見主人，愿為主人效忠！”
脫離軒轅家，自當舍棄姓氏。
蘇憶桃眉頭微蹙，有瞬間的失態，一巴掌扇在玉絜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宮門前蕩開，他被打得摔倒在地，右臉傳來火辣辣的疼。
“別叫朕主人，你不配。”
玉絜疼得嘴角抽搐一下，“陛下？”
蘇憶桃收斂情緒，恢復清冷高貴的神色。
“第三，若楊子凌復活，別再負了他。”
玉絜臉色微變，雖然他想過許多可能，但第三個條件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對蘇憶桃看法略有改觀。
“我若負他，天誅地滅。”
羽裳飄動，畫著紅妝的鳳行悄悄出現在宮門口。
她靠著墻壁而站，將兩人的談話悉數聽去，丹鳳眼中閃過一點光芒。
暮澤認蘇憶桃為主并不是什么隱秘之事，就算在他們這些小輩面前，它也會毫無顧忌地喚她為主人。
蘇憶桃聽到“主人”這個稱呼后，打傷玉絜，是不是可以說明，她并未忘卻暮澤，而是有什么難隱之言？
就在鳳行胡思亂想時，一聲略帶不耐煩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思路。
“鳳行！你留在宮外監刑。”
“啊？是，師尊。”鳳行眼中的迷茫散去，趕緊應是。
蘇憶桃沒有再看跪在地上的玉絜，握著軒轅劍走進深宮。
鳳行只是仙君，讓她給仙尊監刑，想想就很刺激。
但是，這位陰陽雙魂的瘋子真的不會發怒嗎？
幾番糾結下，鳳行將目光投向重燈，“重姑姑，這……”
重燈瞥向失魂落魄的玉絜，朝著侍從吩咐道：“來人，去仙武閣取九言龍骨鞭。”
“是。”
鳳行瞳孔猛地縮，眼神怪異：“仙武閣的兵器，最低都是圣器吧，不會打死人嗎？”
“這便是得罪陛下的下場，死了也是活該。”
重燈極受蘇憶桃器重，再加上十幾萬歲的閱歷，在帝宮內地位頗高。
除非特殊情況，重燈都會近身伺候蘇憶桃，用不惑仙草的氣息幫她壓抑心中情緒
重燈離開后，下人就將九言龍骨鞭取來，由鳳行親自監刑。
“啪啪啪——”
龍骨鞭抽在玉絜背后，帶起血珠，染紅了白色骨鞭。
疼痛炸裂開來，但玉絜毫不反抗。
挨完百鞭，唯有用雙手撐著地面他才能跪穩。
鳳行看得心驚膽戰，對蘇憶桃的兇殘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寒風一吹，她就打了個寒顫。
每日辰時，玉絜都會挨上百鞭，被打得血肉模糊，卻還是倔犟地跪在宮門外，受盡世人指點。
第七日，遇雪城下起暴雨。玉絜臉色慘白地跪在雨水中。背后傷口潰爛，血液順著破爛的衣裳淌落，染紅大片。
第九日，玉絜受帝宮內的仙氣影響，跪著突破到仙尊二重。在經受鞭刑時，由于身受重傷，陰魂沉睡，陽魂附體。
得知玉絜叛出軒轅家的消息后，軒轅家派出族中長老前往遇雪城，想要將玉絜和軒轅劍帶回劍冢。
可他們還沒進入遇雪城，就遭到眾多大妖圍攻，只能落荒而逃。
跪完十日，重燈出宮帶走玉絜，鳳行則如釋重負般逃離遇雪城，回了昆山鳳族。
師尊太兇殘了，她還是先回鳳族修煉吧~
綬安宮內，玉絜被打得只剩一口氣，在蘇憶桃的準許下，才服用丹藥療傷。
蘇憶桃手執軒轅劍，坐在桌前，臉色蒼白的玉絜則跪著。
“你怎么出來了？”
他貪戀地將目光落在軒轅劍上，喉結活動幾下，“陛下……阿凌他？”
“上古禁術將他的神魂封印在軒轅劍中，楊子凌肉身已毀，想要將之復活難如登天。”
“朕可以勾通法則，完善劍中禁術，讓這把劍無限接近于帝器。”
“楊子凌的魂魄已經與長劍相融，朕略知煉器之術，可讓楊子凌魂魄復蘇，成為劍靈。”
玉絜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斗篷，思索著她的話。
“我有愧于陛下，也對不起阿凌……但是，不能完全復活嗎？”
“無論陛下有什么條件，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給你。”
握著軒轅劍的右手搭在石桌上，蘇憶桃臉色平靜。
“朕如今能做的，就是將楊子凌的魂魄煉成器靈，讓他擁有自主意志。”
“只要他神魂不滅，來日時機成熟，將軒轅劍煉成帝器，重塑肉身又有何難？”
玉絜聽罷，重重地朝她磕了三個頭，“多謝陛下。”
“軒轅劍留在宮里，至于你——就留在遇雪城修煉吧。”
“重燈會定期給你提供藥材，煉制仙丹。”
“是。”
玉絜的陽魂心思敏捷，很快就認清了自己的地位，言語用詞都十分恭敬，將自身放在仆從的位置上。
……
蘇憶桃借助軒轅劍參悟法則力量，再以朱顏為參照，提煉他的魂魄，只不過過程有些艱難。
當初朱顏舍棄肉身，以身祭器，成為赭梅古鏡的器靈時，修為已經達到仙尊九重，無論是魂魄還是神魂都達到一種無與倫比的高度。
但楊子凌的情況有些特殊。
蘇憶桃沉浸在漫無邊際的修煉中，隨著她對天道規則的參悟，愈發感覺毛骨悚然。
玄靈界的天道，真的想要操縱她！
滾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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