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詭異的沉默后,涂山眠終于將目光落在暮澤身上,陰陽怪氣地開口了。
“本君原以為,以你仙君三重的境界,頂多能斬殺仙君六重,不成想你連仙尊都能斬殺。”
“實在是低估了你——青丘白煙的出現,在本君的意料之外。”
他說最后一句話時,用目光真誠地看向蘇憶桃。
在那雙高貴不可一世的眼眸中,竟難得地染上一絲愧疚。
涂山眠著實沒料到,白煙身為青丘帝姬,竟會親自前往白燭山。
在他的預料中,應該只有類族徘徊在白燭山附近。
萬幸,她們都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蘇憶桃摸著小狐貍的毛,隨意地回答,“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也知道白煙在白燭山,所以才讓阿澤出手。”
涂山眠很是無奈地搖頭,喃喃自語,“蘇憶桃啊蘇憶桃,算計人心,還得是你啊……”
她敢明目張膽地進入涂山,毫不自卑地跟他們談條件,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一樁樁,一件件,從來都是環環相扣,讓他們陷在其中,到最后都無法察覺異樣。
從暮澤重回涂山,贈送蕁王謝玉果,進入血池返祖開始,蘇憶桃就有了跟涂山平起平坐的資本。
她的回歸,是有備而來的,絕非偶然。
一個能夠在仙君三重就逆斬仙尊的少年天驕,足以讓涂山忌憚,同時也讓涂山看到了希望。
當然。
涂山眠不知道白煙只是戰五渣。
也不知道暮澤手中還有仙器。
……
其中雖有太多變數,卻又注定了結局,這便是蘇憶桃恐懼的控局能力。
狐貍們的眼神有些森冷,但他們誰都沒有出聲,而是仔細斟酌其中利弊。
真正聰明的人,從來都是深謀遠慮,而不是只看重當下的利益。
指尖輕輕一動,無數朵桃花便被微風送進每只狐貍手中。
“你們也不必怨恨阿澤,他是我從下界帶上來的。直白來說,三次返祖,皆是受我恩惠,應當向著我。”
“更何況,他還是我未來夫君~”
“紫御桃花雖不能起死回生,卻也堪比仙藥,多重的傷勢只要服用下去,都能在頃刻間恢復。”
“借桃花贈與諸君,算是晚輩的一份薄禮,還請諸位前輩笑納。”
蘇憶桃手里抱著暮澤,起身朝著一眾天狐躬身行禮,也算是給予了極大的尊重。
畢竟她桃花卦仙,可是敢指著天道的鼻子罵的瘋批。
對涂山前輩行禮,已經是屈尊了。
紫御桃花的療傷效果,在場眾人都有所耳聞,關鍵時候,是可以保命的東西。
一花不拔鐵桃樹竟然送出這么多桃花,可見其誠意。
在涂山眠點頭后,他們紛紛收下桃花,對蘇憶桃表達的善意。
“如此,就多謝卦仙好意。”
“暮小子多情重義,深得我們涂山真傳~”
“哈哈哈——”
幾位仙君九重的長老紛紛展露笑顏,收斂起了對蘇憶桃的敵意。
面對一群老狐貍,蘇憶桃先立威信,再施恩惠。
一來二去,便將人帶進圈套中。
無巧不成書,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涂山與蘇憶桃沒有舊仇和利益沖突上。
涂山長老輕咳一聲,把談話帶回正軌,“你們屠殺青丘狐族,還斬殺了她們的帝姬,恐怕會引起東域動蕩。”
“想殺你的人,會按耐不住動手的沖動。”
蘇憶桃開始蹂躪暮澤的耳朵,小家伙只敢用尾巴纏住她的手腕,小聲喊叫兩下,沒有反抗。
“這不有你們涂山頂著嘛,等你們成了東域霸主,也好保護我這孫媳~”她張口閉口,都在跟涂山亂攀關系。
暮澤是涂山后輩子孫,那蘇憶桃自然是涂山的孫媳,沒有毛病。
臭不要臉!
樹不要皮,天下無敵!
蘇憶桃這也忒不要臉了點,節操全無。
這話雖然冒昧,但從蘇憶桃嘴里說出來,讓他們總感覺很有成就感。
涂山日益沒落,血脈中仿佛有無形禁制將他們束縛,而暮澤作為涂山第一天驕——極有可能是振興涂山的關鍵。
而暮澤身后,必然站著卦仙蘇憶桃。
暮澤,姓涂山,為祝氏。
涂山眠在認真衡量雙方勢力,最后搖搖頭。
“東域太大了,以涂山現在的實力,想要成為東域霸主難比當天。”
“更可況還有天機閣在,少陵仙尊手中持有仙器。”
等等——
萬年前,張少陵將第一柄仙器贈與暮澤,必然也會為自己淬煉一柄。
張少陵是仙尊一重,手握仙器。
涂山眠雖然沒有仙器,境界卻是仙尊二重。
二者剛好勢均力敵,相互制衡。
蘇憶桃贈送蕁王謝玉果幫助涂山眠突破別有深意。
天機閣閣主張少陵出自人族,需要有人能鎮住他,以防他野心膨脹。
“老夫天機閣閣主張少陵前來拜訪,不知涂山可歡迎啊?”
碧天之上,張少陵和一個少年腳踩仙鶴,停留在涂山半空中。
張少陵捋著胡須,手中拂塵斜抱,發出爽朗的笑聲,只是聲音中夾雜幾分威懾。
涂山眠將眼眸掃向空中,隨后深深地看向蘇憶桃。
后者聳聳肩膀表示無辜。
“不關我的事,張少陵也是算卦的,白煙隕落,他此番是為攻伐青丘而來。”
涂山眠化出人身飛上半空,雙手負后,無意中將仙尊二重的威壓釋放出來。
“原來是少陵仙尊,不知閣主遠道而來,所為何事?”他明知故問地說。
張少陵垂眸撇著下面的蘇憶桃,輕笑一聲,“為東域格局,為天下大義。不知狐君可愿邀請老夫上山小敘?”
“理當如此,閣主,請。”
涂山眠散開陣法,邀張少陵進山。
人家仙尊已經找上門了,他身為主家,沒有理由將客人拒之門外。
再度站在天狐領地,張衡水心中有些忐忑,特別是再看到蘇憶桃和她懷里的狐貍時候,眼皮抽動幾下。
在張少陵的示意下,張衡水深呼一口氣,朝著她躬身行禮,“晚輩失禮之處,還請卦仙和小公子多多海涵。”
紫瞳閃動一下,蘇憶桃便收回目光,“還好你是算卦的,沒有強迫他契約。”
“是是是……”張衡水苦笑一聲,沒想到當年卑躬屈膝的小狐貍,搖身一變,變得高不可攀。
暮澤沒有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用下巴蹭著她的手指,安安靜靜地當他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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