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為娶絕美夫郎,她要造反當女帝 > 第235章 儲君
  暮澤的聲音不溫不火,但這樣的他才更加恐怖。

  臣不煥伏跪在地,不敢再忽視這位笑面狐貍,全身肌肉都繃得很緊,跪在冰涼的地面上不敢動彈。

  像暮澤這種人,真正生氣時不會暴跳如雷,反而會變得極致冷靜。

  要么布局算計,要么提劍砍人。

  破口大罵?

  他才不會跟敵人浪費口水。

  “臣無旨意私見朝臣,請陛下責罰!”

  舍青的想法是對的,而暮澤也確實對她們動過殺心。

  若非蘇憶桃的諄諄教誨,暮澤或許真的會被困在龍椅上。

  在權勢中迷失自我,泯滅人性。

  暮澤依舊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手指有節奏地叩響桌面。

  他是真的沒有生氣,但心神不寧的臣不煥顯然是誤會了。

  請罪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暮澤忽然蹲在臣不煥身側,將他的左手從地上拽起來,就算擦上膏藥,那道紅梗也沒消腫。

  就在臣不煥緊張之時,暮澤卻噗嗤一笑,原來板正的丞相大人也有今天。

  他有些幸災樂禍,這才沒忍住笑出了聲。伸手將臣不煥給扶起來,讓他坐在軟墊上。

  “朕沒怪你,坐下談吧。”

  臣不煥高大的形象頃刻間坍塌,他縮回手掌,臉紅的跟蘋果似的。

  “陛下?”

  暮澤眉梢輕挑,很是戲謔地說:“終于不是朕一個人被妻主打手板了,嘉安伯下手可真不留情面。”

  臣不煥此來請罪是指之前的事情,但暮澤卻不提起,反而拉起他話起家常。

  “……陛下,臣!”

  暮澤抬手打斷他的話,“舍先生見證過朝代更替,人性冷暖,知道人心之惡。皇權冰冷,確實容易讓人失去自我。”

  “她的謀略或許不輸你我,但妻主卻只讓她教我認字念詩。先生可知為何?”

  面對暮澤忽然拋出來的問題,臣不煥先是一怔,隨后卻答不上來。

  暮澤沒有逼他回答,而是自顧自說出答案。

  “舍先生心思太深了,她的冷漠無情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先生與她不同,心懷野心,謀而后定,卻又不失少年血性,還有一顆悲憫天下的心。”

  聽到他那句野心時,臣不煥再次被嚇住,完全摸不清他的路數。

  一盞清茶被暮澤推到臣不煥身前。

  “妻主讓我跟你學的,不僅是兵法策論,更是先生寵辱不驚的心性。”

  寵辱不驚,恪守本心。

  這便是臣不煥的超然之處,即使是現今,也不曾改變。

  臣不煥忽然輕輕一笑,不再緊張,終究是他們這些人低估了暮澤的境界。

  “陛下的心性,是臣不能及。”

  他頷首示敬,兩人之間的隔閡似乎在此刻消失,回到了從前。

  暮澤笑著敲著桌面,“先生,喝茶。”

  “謝陛下。”

  臣不煥道謝一句,便輕輕執起茶盞,貼在唇邊小飲半口。

  “儲君之位,陛下是怎么想的?”

  暮澤懶懶地靠在后面的墻壁,用手指撓著長發,“我與妻主想爭一爭登仙路,暫時不打算要孩子。燕國的儲君,只能從世家過繼。”

  若論這世間誰還有資格闖登仙路,也就只有暮澤。

  他年僅二十就踏入九品,可謂千百年來的習武奇才。

  所以當暮澤說出他打算破鏡登仙時,臣不煥并沒有多么意外。

  “好。”

  臣不煥放下茶盞,再度拱手。

  “陛下冊立儲君前,臣不會有女嗣。”

  這是他的承諾。

  “何需如此?若先生誕下女郎,亦可成為燕國儲君!”暮澤按住他的手,聲音不由得拔高幾分。

  “舍先生的話,你還是放在了心上?我膝下無女,這儲君之位誰不能坐?”

  然而臣不煥卻搖頭,“陛下,我謀權勢,不謀帝位。”

  “我出自臣家,三百年詩書世家,更喜歡江南的煙雨人家。我攪弄京城風云,亂世定世,也只想為天下人謀一份安寧。”

  若這場滅蘇復祝的戰爭沒有臣不煥各方布局,必然是一場血腥的國戰,山河破碎,生靈涂炭。

  即使沒有臣不煥的謀而后定,也會有其他謀臣在中運作,但他們的功績絕對不可能超過臣不煥。

  既然祝、蘇兩姓交戰是必然,那他就將戰爭規模最小化,讓百姓們受到的迫害降低到最小。

  臣不煥出世時,可沒有考慮暮澤和蘇憶桃這兩個不定因素。

  江南臣家是詩書世家,若非官宦,皇權更迭,跟他們關系并不大。

  臣不煥愿意站出來,只是不想辜負自身才學,也不想看生靈涂炭。

  暮澤久久沒有說話,“先生這是在逼朕立儲。”

  “臣不敢。”

  “臣不煥,臣不敢,這天底下還有你不敢的事情?對了先生,戒尺打手板的滋味如何?”

  暮澤難得露出那種八卦的表情,沒有端著帝王高高在上府架子。

  “……”

  臣不煥還能說什么?他只能閉嘴。

  暮澤的目光斜落在臣不煥的左手上,轉移了話題,“話說,嘉安伯這是打了多少下?現在都還沒消腫。”

  “兩下。”

  他如實回答,好得差不多的手掌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兩下?”

  暮澤估量著秋言的力道,再次忍不住笑了。

  這民間的女郎辦事可真是不含糊,兩下就把臣不煥的手打腫了。

  想必秋言是把他的手當成面團子了。

  兩人同被妻主打,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暮澤失聲一笑,忽然恭敬地站起身,朝著臣不煥行了晚輩的禮。

  而臣不煥隱隱察覺什么,卻不能抓住其間的關鍵,倏地站起身來。

  “嘉安伯動了戒尺,是朕授意,還請先生莫要怪罪。”

  秋言性情溫和,生性淳樸,就算打人,也不會下這么重的手。

  臣不煥雖然陷在溫柔鄉里,卻也隱約感覺哪里不太對。

  這不——

  真相大白。

  特別是當初秋言說的那句話:

  “方才那下是不煥自己討的,這下是我賞的”

  第一下是臣不煥討要的,而后面的一下,自然是受暮澤指使。

  臣不煥:“……”

  暮澤依然雙手做拱:“魏國戰事吃緊,煜王夫又懷了身孕,朝中局勢微亂,先生忌憚朕,與我離了心。”

  “學生只能出此下策,還請先生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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