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七萬叛軍已全部剿滅,暮澤再度將金陵城托付給臣不煥,并且讓春不曉鎮守金陵。
暮澤一夜之間跨越千里,趕往芩郡邊疆,打算與天元國展開談判。
徐鏡和慕容千尋協助芩郡邊防軍,打敗了南昭余部的叛軍。
她們在邊境精準地查出叛軍行軍軌跡,在臣不煥的遠程協助下,成功將天元國拉下水。
理由也很簡單:
天元國勾結南昭余孽,為其開道,就是跟燕國作對。
倘若暮澤不從中謀利,就對不起臣不煥的悉心教導。
八月初旬,天元國邊境十里蘭亭。
旭王趙桐,守城大將軍戴牡香等官員設下酒席在花亭中等待燕國使臣的到來。
等待著,這場談判。
未時。
烈陽當空,天氣正熱。
趙桐等人等在陽光下,曬得臉色通紅,身上香汗淋漓,后背的衣衫也被浸濕,卻不能回到涼亭中。
這是,敬。
炎炎夏日。
燕國偏偏將談和時間設在午后,這可不就是膈應人嗎?
關鍵是直到現在,燕國那邊,連半個人影兒都還沒來。
遠處原野上有幾個黑點在快速移動,朝著十里蘭亭這邊飛來,眾人頓時緊張起來。
頗有些草木皆兵。
天元國與秦國戰事未休,萬萬沒有精力再去對付燕國,只能舔著臉談和。
身穿龍袍的暮澤從天而降,即使落地極輕,周身罡氣也驚起一片塵埃。
身為男子,暮澤穿上這身墨黑龍袍依然威嚴無比。
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帝王威嚴,讓人想要臣服在他腳下。
特別是胸前的金線龍紋,栩栩如生,帶著無限的壓迫感。
一身羅裙的徐鏡和身穿戎裝的慕容千尋緊跟其后,除此之外,再無旁人跟隨。
黑色龍袍,如今九州內唯有燕皇祝暮澤一人。
單從這身衣衫,天元國那邊就認出他的身份,一個個都提心吊膽地打量著他。
在這女尊男卑的世界,像暮澤這等傲骨錚錚的男兒并不常見。
便是有,也多為江湖兒女。
朝堂貴圈里,養不出這般凌厲的人兒。
可偏生暮澤就是成長起來了,一身傲氣,睥睨天下。
旭王趙桐嘴角往下撇著,實在不愿給一個卑賤的男子行禮。但又迫于形勢不得不彎腰低頭,心里那叫一個不爽。
但她也僅僅是心里不想,分毫不敢表露出來。
當趙桐心境轉變時,暮澤就已經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雙漆黑深邃的狐貍眼,可以看破她的所有偽裝。
(卦仙蘇憶桃是透視,謀圣臣不煥是讀心,暮澤就結合兩家之長。)
“想必這位就是功績無雙的燕皇陛下,小王趙桐,給燕皇陛下請安!”
暮澤并未理會她,端著帝王的架子,邁步走入遮著青紗的十里亭,率先坐上主位。
徐鏡緊隨其后,準備幫他斟酒,但是被慕容千尋搶了過去。
“我來。”
“傳聞旭王十七歲便出入軍營,如今已是三品之尊,實在久仰。”暮澤接過白玉酒盞,放在瓊鼻前聞了聞。
這話從表面聽是夸贊,實際處處挖苦。
暮澤一個九品,夸贊趙桐這個三品……
怎么聽,都是話里藏刀。
趙桐雖然心中窩火,但不敢發作,只能干巴巴地陪笑,坐在客位上。
“陛下謬贊。”
“嘭——”
還沒等趙桐屁股坐熱乎,暮澤就極為暴戾地將酒盞投擲在地面上。
玉腳青杯摔在地面上,上好白玉四分五裂,里面的清酒也灑了一地,順著地面浸入泥土。
喜怒無常的暮澤猛地抬頭,瞪著不遠處的趙桐。
“旭王殿下!”
“朕從不飲酒,你便是拿這些東西招待朕嗎?”
“……”
有那么一瞬間,趙桐和天元國使臣們想要罵娘了。
這狗日的燕國男帝,怎會如此難纏?!
此次和談本就是與燕國煜王商談!
他奶奶的,誰知道暮澤這個閑的沒事干的狗皇帝,居然會無聲無息地跑到天元國的邊疆?!
還有!
哪個皇帝不是嗜好美酒,怎么到了他這里,還不喝了?
縱然心里千般委屈,趙桐也不敢表現出來,臉色憋得鐵青,只能起身賠禮道歉。
“燕皇陛下恕罪,實在不知陛下喜好,這才有所疏漏。來人,去城中取上好的茶葉來。”
倒不是暮澤無理取鬧,這不過是施壓的手段罷了。
暮澤冷笑一聲,手指竟然摩挲上劍柄。
“不必了,倘若旭王殿下無心談和,朕即刻離開。”
趙桐此時內心十分憋屈。
“¥****@%”
徐鏡和慕容千尋站在他身側,默默地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讀出幾分錯愕。
果然,當初從池暝皇府走出來的,沒有一個善茬。
別看暮澤平日里施行仁政,坑人的手段卻不比臣不煥差勁兒。
甚至,他還學會了蘇憶桃坑人的各種精華:
胡扯八道!
沒事找事!
顛倒黑白!
“不不不!怎么會呢?燕皇陛下息怒!”
“陛下,天元戰事吃緊,南昭叛軍之事,實在是我國失察。這些是我天元國的補償,還請陛下笑納。”
趙桐使著眼色,身旁的侍從連忙將禮物清單遞上去。
拿著手中清單,暮澤粗略地掃了一眼,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冷笑。
靈氣聚集在右手中,猛地一捏,幾張禮單頃刻間被他的靈氣碾成碎末。
燥熱的風從遠處吹來,這些碎末也四散開來,仿佛又是一場六月白雪。
暮澤從主位上站起身,矜貴的臉上帶著怒氣,高挺的身形帶給人一陣無名的威壓。
冰冷的寒意從他腳底升起,整座十里亭都被冰封起來。
乍一看,十里亭仿佛是一座美輪美奐的冰雕。
晶瑩剔透,閃著日光,里面滿是寒意。
“看來,諸位是沒有誠意了,既然如此,朕先行告辭——”
“來日再會。”
此時和談談崩,暮澤的來日再會,必然不是來日坐下來喝茶論道,而是兵臨城下。
趙桐封王多年,也算見過不少狠角色,但像暮澤這般無恥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份禮單可不算輕。
天元皇室為了平息燕國的怒火,專心對付北方秦國。
直接拿出十萬兩白銀和二十萬匹細絹為賠償。
但這個狗日的燕皇居然敢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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