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還要從我尚未晉升皇級的時代開始說起……”
“在那個時候,我們暴烈猿族還未開始養殖妖獸,天賦也并非是養殖和種植,而是修煉……”
在陸川的威脅下,猿皇開始幽幽講述起來。
而陸川見狀也停下了催動手腕上的符文,靜靜聽了起來。
在暴烈猿族呆的時間不長,但這暴烈猿族之中的一些現象,也確實引起了他的一些疑惑,他希望在猿皇的講述之中找到答案——這也是他執意要見到猿皇的主要原因。
“你在進入暴烈猿族的時候,應該看過我們暴烈猿族的書籍吧?”猿皇望著陸川問道。
陸川輕輕點頭:“《暴烈猿族記》,里面介紹了暴烈猿族,記載了從你晉升皇級到五十年前的歷史。”
“在這本書里,說暴烈猿族是星空之中最偉大的種族,說你是暴烈猿族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最偉大皇者,說你創造了陣法一道、符文一道,是暴烈猿族的神明。”
說這話時,陸川臉上帶著嘲弄之色,但猿皇卻毫不在意,他淡淡道:“本皇并不認為這是下作的做法,”
“建立新朝之后,為了鞏固新朝的統治,否定舊朝,并且通過所有渠道,將自己的偉大一遍一遍告知被統治的生靈,以凝聚人心……所有皇朝都是這么做的。”
“所有皇朝?”陸川挑了挑眉,問道。
“是的,所有皇朝,”猿皇肯定道:“在本皇晉升皇者之前的歷史里,其實暴烈猿族,也處在一個皇朝之內。”
“只不過在本皇強大了之后,推翻了那個皇朝罷了。”
“而這個皇朝也不是暴烈猿族唯一的皇朝。”
“在暴烈猿族的歷史上,存在著不止一個皇朝,而這些皇朝,在更迭的時候,那些開創皇朝皇者的做法,都和本皇一樣。”
陸川擰著眉毛問:“那為什么你在那《暴烈猿族記》里說,在你登基之前,暴烈猿族是一片黑暗與混沌,你上位之后,才真正帶領暴烈猿族走向了強大?”
“呵呵……看來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清楚的意思……”猿皇冷笑地望著陸川道:“我再重復一遍……這是每一個皇朝都會做的工作。”
“所有開創皇朝的皇者,都會在開創皇朝之后,告訴被統治的生靈,說自己這一朝代的意義非凡。”
“難道你認為,在一個生靈成為暴烈猿獨一無二的,神明一樣的統治者之后,還會向被統治的生靈說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暴烈猿嗎?”
“這跟你以紅猿的面目示人有關嗎?”陸川心中震撼,繼續問道。
“自然是有的……”
猿皇目光之中浮現出一抹復雜之色:“其實……在本皇修為很弱的時候,暴烈猿族就已經分化成了白猿和紅猿。”
“紅猿,一直以來,都是暴烈猿族之中的上層與貴族,白猿一直都是被壓迫對象。”
“紅猿統治白猿,在暴烈猿族,乃是一條天經地義的鐵律。”
“在我幼小之時,也曾遭遇紅猿的欺凌與壓迫……”
“無論是我,還是其他同齡白猿,所能得到的資源,根本無法與普通紅猿相比,就算是資質最差的紅猿,他們所能得到的修煉資源,也是我們這些資質卓絕白猿的數倍之多。”
“我在屈辱之中努力修行,就算是修為達到了王級,也經常遭受來到其他王級紅猿的欺辱與壓制。”
“所以,我選擇了反抗……”
“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部似乎是我們白猿一脈所留下的典籍,名叫是《天猿訣》,這部功法的境界極高,而且非常契合白猿修行,所以在我修煉之下,修為便立即水漲船高,順利突破到了皇級。”
“隨后便以皇級的實力,推翻了上一任猿皇,成為了新任的猿皇。”
陸川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出現一抹嘲弄之色:“既然你在幼小時,遭受到了紅猿的百般欺壓,為何在成為猿皇之后,不改變白猿與紅猿之間的低微差異呢?”
“依然任憑紅猿壓迫白猿?”
“甚至不惜將自己也偽裝成紅猿?”
此言一出,
猿皇卻幽幽搖頭:“是啊,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曾經也這么想過,想要改變白猿一脈的處境,將那些數量很少,而且天賦很差的紅猿趕下去……”
“我那時候也想不通,當初的猿皇為什么寧愿把資源浪費在那些草包紅猿身上,也不好好培養天賦很好的白猿……這樣的做法簡直愚蠢至極。”
“但后來,在我站在猿皇這個位置之后……卻明白了以前那些猿皇的用意。”
“什么用意?”陸川目光深邃問道。
猿皇意味深長笑道:“白猿天賦好,紅猿天賦差,是不是白猿更容易變強,更容易成為皇者?”
“那是自然。”陸川毫不猶豫回答。
“看,這就是答案。”猿皇一拍手,對陸川道。
“啊?”
陸川詫異萬分:“這算什么理由?”
“因為白猿一脈更容易出現皇者,所以不給白猿一脈資源?這是什么道理?”
猿皇道:“這是暴烈猿族歷朝歷代皇者都明白的道理。”
“將資源提供給白猿,讓白猿一脈出現更多的暴烈猿,這不是更能增強暴烈猿族的整體實力嗎?”陸川不解問道:“故意不讓暴烈猿族變強,這是什么道理?”
“不……”
猿皇卻輕輕搖頭,正色看向陸川:“閣下從未體驗過那種權力巔峰的感覺,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我明白……”
“在我站在了權力的巔峰,成為了暴烈猿族絕對的神明之后,我已經習慣了所有人對我俯首稱稱,見到我戰戰兢兢的模樣……所以,我無法接受,有另外一個可以和我平起平坐的,甚至有可能比我地位還要高的生靈出現……”
“白猿一脈,確實有天賦,好好培養,絕對能讓暴烈猿族更強大……”
“但是強大之后,可能更會威脅到本皇的地位。”
“讓暴烈猿族變強很重要,但是,在本皇的地位面前,就變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或者說……就根本不重要了。”
“所以……”
猿皇聲音蒼然道:“壓迫白猿,將修行資源以浪費的姿態灌輸給無能的紅猿,用紅猿這個基本不可能突破皇級的無能種族去操控白猿……是維護暴烈猿族內部穩定,或者說維護猿皇地位的最佳辦法。”
“歷代猿皇……都是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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