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元年三月十日,寧遠城中三萬多邊軍全部投降。
十五天血戰,攻守雙方付出四萬多人的代價,寧遠大戰終于結束。
隨著寧遠的失陷,明國在遼西只剩下山海關一地,照目前態勢,山海關也是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被開原軍攻占。
短短三年時間,大明痛失遼東、遼西,原先一個建州女真已經讓皇帝頭痛,現在劉招孫手中控制著女真各部、遼東遼西,外加蒙古一部,朝鮮一部,成為一個加強版的努爾哈赤,或許可以和巔峰時期的皇太極滿清相抗衡。
不過現在不需要和清國抗衡,因為劉招孫已經取代了皇太極,開原軍代替了滿八旗的歷史位置。
實際上,劉招孫現在開始有意無意模仿歷史上皇太極的對明策略。
當然,對于其中一些野蠻成分,他會果斷加以剔除。
經過幾次內部整風運動后,這位遼東最高領袖可以保證,入關后絕不會發生類似留發不留頭文字獄、揚州十日之類的暴行。
除非他突然暴斃。
不屠城,不搞文字獄,這是穿越者的底線。
不過,可以預期的是,入關之后,對某些特定群體的清洗殺戮,總是難以避免的。
眼下,平遼侯和這些群體關系還很密切。
隨著開原軍向遼西不斷推進,遼西各地的士紳豪族紛紛前來投靠,充當開原軍的帶路黨。
如果不是王在晉防守嚴密,嚴查奸細,寧遠城早就被這群熱心士紳從里面打開城門了。
有些豪紳,甚至捐錢捐糧,表示要追隨平遼侯殺進關內,建功立業。
平遼侯讓康應乾打發這些豪紳滾蛋,擴張到遼西后,開原已經足夠魚龍混雜,就不需要這些投機者再來渾水摸魚了。
眼下,遼東遼西盡為劉招孫所有,事實上,他已具備割據稱王的實力。
最近幾日,向平遼侯勸進的人越來越少,大概是知道開原軍目前暫不入關。
按照之前已經定好的計劃,一切軍事行動到山海關為止。
所謂投彈不過山海關。
這次攻打寧遠,劉招孫麾下軍民已經暴漲到四十萬人。
四十萬烏合之眾遠超過開原現在的控制能力,等過了山海關,四十萬很快會變成八十萬,一百二十萬,在絕對的數量面前,任憑什么精兵猛將,都會被稀釋殆盡。
到那時,只要敗一次,便會向崇禎十七年的李闖一樣,一片石后,全線崩盤。
現在最迫切需要解決的是,如何與朝廷議和,讓皇帝接受平遼侯的訴求,為開原爭取最大利益。
三月十日,午時初刻,在開原眾位將官的簇擁下,平遼侯策馬從春和門緩緩進城。
寧遠兩條大街上已經站滿了鎮撫兵負責維持秩序。
近衛軍負責押送投降的邊軍出城,出城后對這些俘虜再做處置。
王在晉向平遼侯投降時,寧遠城中尚有三萬多邊軍戰兵,憑借堅固的城池是,三萬人馬本可一戰,即便不能打退城外幾十萬人馬,也能給開原軍造成殺傷。
然而,遼鎮覆滅后,這些客軍在寧遠已經沒有了繼續作戰的意義。
以前他們還有祖大壽這個擋箭牌擋在前面,現在,祖大壽沒了,根本沒人愿意出頭對抗開原軍。
這些總兵參將們,那日都在城頭,親眼目睹了祖家兄弟被燒死的畫面。
還有祖家的家丁頭子,在寧遠城下被凌遲處死。
劉招孫之殘暴,絲毫不在奴酋之下,沒人愿招惹這個殺神,大家各懷鬼胎,都想著保存自己實力,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樣以來,寧遠就沒辦法守了。
一桿一丈六尺的總兵大旗下,劉招孫與康應乾騎兵并行,前后左右簇擁著上百名衛兵。
遠處春和門大街上人山人海,城中百姓從四處涌了過來來,像螞蟻似得擠在路旁看熱鬧。
挨著甕城的街道上,遼東經略王在晉帶著十幾個邊軍將官,以及他的標兵營將領,耷拉著腦袋,恭恭敬敬站在那里。
距離這群俘虜還有百十步時,康應乾詢問道:
“劉總兵,對付這些人,還是得恩威并用,昨日當著他們的面斬殺五百祖家家丁,這便是威,接下來該如何拉攏他們?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劉招孫望著還在遠處風中凌亂的王在晉,神情冷峻道:
“留下他們性命,讓他們回去和朝廷好談。”
康應乾一臉震驚。
“前幾日森訓導官不是說,大人已經在和朝廷議和嗎?”
劉招孫立即否定道:“沒有,那是本官讓訓導官信口胡謅的。”
康應乾呆呆望向劉招孫,卻聽他接著道:
“你去見見王在晉,告訴他事情厲害關系,讓他做中間人,協助咱們與朝廷和談。”
康應乾領命而去。
寧遠經略府邸,康應乾一把扶住正要對自己行禮的王在晉,和顏悅色道:
“王經略乃朝廷堂堂正二品尚書,又兼著遼東經略,官階比下官高,不可行此大禮,以免失了朝廷禮數。”
“當年你我皆是萬歷二十的三甲進士,老夫比不上王經略這樣做大事的人,今日能在寧遠遇到舊人,可喜可喜!”
康應乾一見面就開始各種拉近乎,王在晉當年確實對這個康應乾一點印象也沒有。
康應乾滿臉尷尬,岔開話題道:
“王經略前日奮勇殺敵,披堅執銳,為何今日頭然就要歸順。”
“彼時不知開原軍威,冒犯平遼侯。而今才知開原戰力無雙。慚愧!慚愧!”
康應乾聽了哈哈大笑,轉身對王在晉壓低聲音道:
“平遼侯這兩日心緒不寧,看在你我交情份上,才把這議和之事交給你來做,將來平遼侯入關定鼎天下,也不會忘····”
王在晉擦了餐額頭汗珠,忐忑不安道:
“議和?開原軍不是前幾天就和朝廷在聯系嗎?”
康應乾笑著望向王在晉,一字一句道:
“平遼侯的意思,人選已經確定,便是王將略你,便由你回京替開原和朝廷講和了。”
王在晉愣在當場,他心中暗罵。
“以前在京師時常聽言官罵遼東一些監軍不知廉恥,今天才算見識到了康應乾臉皮之厚。”
既然上了開原賊船,只得答應下來。
這次邊軍援遼損失如此之大,皇上必然震怒,若能取得“山海關大捷。”
他這個遼東經略的位置便算是穩了,至少不用被抓進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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