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晚來春曉林春曉梁棋生陶然 > 一百零九、魚圓

陶然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可以走了?哎,那蔡姐、繆姐下次見啊。”

“好嘞,陶律師慢走。”

如果她們觀察得仔細的話,會發現陶然的雙耳通紅,他全程都有聽到了,只是擔心林春曉會尷尬,所以假裝看手機罷了。

這個年齡段的姐姐們都這么放得開的嗎?

什么叫現在流行弟弟?

但更重要的是,陶然居然發現自己的心里甜滋滋的,一點兒也不反感她們這樣對著林春曉說,甚至還滿心想著她們可以多說一下,這樣他可以觀察一下林春曉的反應。

他吸收了林婉青的經驗教訓,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不覺得林春曉對自己有男女之間的感情,所以自己絕對不可以像梁婉青這樣貿然,一旦對方對自己起了反感的心思,那么自己可能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婉青,對不起。

婉青,謝謝你。

陶然在心底講道。

其實他真的也不反感梁婉青,如果她那么堅持的對象不是自己的話,他還要去贊賞一聲。

“你拿了什么東西?”陶然聽到林春曉問道,提了提手上的包裝,說道,“這是我在汀州買的魚圓。”

林春曉有一點點吃驚,“從汀州給我帶的?你回汀州了?”

“是啊,昨天回去的,今天一早就回來了。”

林春曉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你是回去見你媽了?”

陶然點頭,“是啊,昨天見到她了。”

“伯母怎么樣?”林春曉關心地問。

“挺好的,最近可能要移送檢察院了。”陶然的聲音聽上去挺輕松的,可能也是接送了,話又說回來,這種事情又能怎么樣。

林春曉轉移話題,看著袋子上的包裝,說道,“這魚圓我好像吃過啊,以前在汀州那邊玩的時候,有見到過這個牌子,蠻貴的呢,但很好吃。”

“是挺好吃的,難得回趟汀州,想著也沒有東西好給你帶,成天在你這里蹭吃蹭喝的,你都想著我,我怎么著也要回贈一下不是,也許吃著吃著你也可以吃琢磨一下怎么做,改善一下江城這座美食荒漠土壤結構呢,真要研發出來了,也可以緩解我相思之苦。”話一出口,陶然就覺著自己說話不對,怎么能說相思之苦這種話說出來呢,他心里有鬼,只害怕林春曉聽出來什么意思,會有什么反應,悄悄地抬頭觀察著林春曉的表情。

卻見林春曉還挺高興的樣子,接過他手里的袋子,探頭看了一看,“對啊,汀州的魚圓是挺好吃的,晚上煮來吃吃看,你要和我們一起吃嗎?”

本來林春曉沒有發現自己說錯話的瞬間,陶然是松了一口氣的,但是馬上涌上心頭的是失望,極度的失望。

雖然明白地知道她現在對自己并沒有男女方面的感情,但是真的驗證她對自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感情,陶然感覺到內心非常失落,有點懨懨地說道,“不了,我昨天請了一天的假,今天要趕回去加會班。”

“那你忙,對了,我過會兒傳給你一份合同,有空的時候你幫我過一下眼。”林春曉說道。

“什么合同?”陶然挑眉。

“我打算固定幾個供應商,讓他們每天給我送菜,這樣我就不必自己跑市場了,擬了一份合同。”

陶然豎了豎大拇指,答道,“好的,我先走了啊。”

“路上慢一點。”林春曉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袋子,很開心,這孩子是特地送來給自己的,好不容易回一趟汀州,心里也有自己,還想著給自己帶禮物呢。

林春曉心里暖暖的。

林春曉把魚圓拿回家放在冰箱里,然后出發去接陸萍萍。

陸萍萍隔著欄桿看到林春曉就彎起了眼睛,從那的眼睛里泛起笑意,小小的人排在隊伍的后面,隔空相望,不急不躁地,但等被老師一領出來馬上就撲了過來,“小姨。”

林春曉一把抱住她,“哎呀,可算接到我們可愛的萍萍了,和老師再見。”

陸萍萍轉過身子,對著老師招呼,“老師,再見。”

林春曉拉著陸萍萍,兩人手一晃一晃地往家的方向走。

“晚上我們一起吃魚圓好不好?也可以叫魚丸。”

“什么叫魚丸?”陸萍萍從小生活在順城,順城那邊并沒有魚丸,那邊靠山,更多的是山珍。

“就是用魚肉做的一種食物,把魚肉打成泥,做肉丸那樣做。”

說到肉丸,陸萍萍就可以理解了,“好的呀,我要吃魚丸。”

過了一會兒,陸萍萍又問,“小姨,我真的可以留在這里嗎?不用回老家了嗎?”

“當然啦,你想留在這里嗎?”

陸萍萍重重地點頭,“我想留在這里,不想再回水溪去了。”

長久以來,林春曉并沒有真的和陸萍萍談論過這個話題,今天她卻忽然想和孩子聊一聊,“為什么?”

“他們都對我不好,我不喜歡爺爺。”陸萍萍說,“我不喜歡他那樣對我,很不舒服。”

林春曉忽然眼前涌上一股濕意,她蹲下來,看著陸萍萍的眼睛,“對,他做的是錯的。”

陸萍萍又說,“我害怕。”

她的眼睛很明亮,像是需要一種肯定。

林春曉抱了抱她,“那以后我們就不回去了,一直呆在江城,在這邊上學,以后就在這邊工作,好不好。”

陸萍萍點點頭,“好,那爸爸媽媽會離婚嗎?”她又問。

林春曉想了想,“會。”

陸萍萍馬上紅了眼睛,“不離婚可以嗎?”

林春曉想了想,她并不想在孩子面前說她的爸爸有家暴媽媽的行為,不管陸萍萍自己是不是知道,對于現在這個年齡來說,有些東西和她說的話,還是太早了一些,那些東西,本該是成人去承擔的,而不是孩子,她選了一個比較婉轉的方向,“不離婚的話,你爸爸可能會總想你們還要回到水溪去。”

“那離婚了以后,爸爸還會是我的爸爸嗎?”陸萍萍猶豫地說道。

“會的,他還是你爸爸。”林春曉說得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