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晚來春曉林春曉梁棋生陶然 > 二十、辭職

關于是不是要辭職,林春曉已經想了很久了,她留在公司里并不開心,說是廣告策劃,其實這幾年她并沒有真的參與到策劃當中。干的無非就是一些端茶倒水、復印跑腿的工作。

大家都知道林春曉是空降的,也猜測她可能是梁家的什么親戚,這在像梁聲地產這樣的家族企業中,是很常見的操作。所以也沒有人真的會讓她去干策劃的工作,同時又因為瞧不上她,也沒有人會真的去教她去干這些工作。

梁家其他知道內情的人,更是瞧她不上,見面都不帶打招呼的。

林春曉也知道自己現在出去找工作是沒什么勝算的,本來想著能不能賴著,好歹也是一份工作,梁偉毅現在是副董事長,不看僧面看佛面,離婚的時候也沒有和公婆鬧得太難看,一份收入不高的工作他們還是愿意施舍給她的。

可是她又想,她留著有什么意義呢,她學不到任何的東西,得不到任何的成長。

以前還可以說是梁家的一份子,現在是什么,陌生人。

和他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互相都尷尬。

林春曉決定辭職。

整個公司里,關系和她過得去的,也就是陳曉菁了,她約了陳曉菁一起吃飯。

陳曉菁直到這時,才知道林春曉是梁祺生的妻子,哦,不,是前妻。

陳曉菁不禁埋怨林春曉不把自己當朋友,林春曉笑笑,“我同你說什么?讓你笑話我?”

陳曉菁一想,是啊,這近兩年里梁祺生和喬舒娜出雙入對,作為正宮的林春曉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不管是長相還是能力還是背景,林春曉妥妥的都不是對手。

雖然林春曉沒有說什么,陳曉菁也能從他們過去的交談中拼湊得出林春曉在那段婚姻當中委屈求全的樣子。所以盡管她還有很多疑惑,但最終也沒有問。

兩個人一同吃了個飯,互道再見,兩人也知道以后再見的可能性并不高,諾大的一個城市里人來人往,一個人能和另一個人一同走一段,就已經算是不錯的緣份了。

林春曉決定先休息一陣子。

她找到了家附近的一家健身房,辦了一張卡。

辦卡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天半夜起床上完廁所,起身打開水龍頭洗手,偶一抬頭,她被鏡子中的女人嚇住了。

那個女人披頭散發,臉色蒼白,眼睛布滿了紅血絲,下眼瞼處巨大的黑影顯得很憔悴的樣子,整張臉腫得可怕,粗大的手臂加粗大的腰身,無一不顯示著她過得很糟糕的樣子。

她制定了計劃,早晨鬧鐘定在了七點半,起床做早餐,吃完早餐出門,走九點到健身房,早上的健身房人不多,她不喜歡人多。

下午,她會上街逛,去商場逛,只逛不買,三點多去樓下超市買點菜,回家做個晚飯,看會兒書,晚上十點準時睡覺。

但她常常睡不著,到夜里十一點多、十二點多還睜著眼。

林春曉給自己訂的課程表野心勃勃,每天兩個小時的運動量,實際上林春曉每次跑步不到十分鐘,她就受不了了,只能休息十幾分鐘跑十幾分鐘再休息十幾分鐘。

晚上的瑜珈館她也沒想著去跟,起因是有一天晚上她在瑜珈課的時候去試了一節,結果那里的女人身材個個頂好,神色鮮活,她一進去就自卑得很,腰也彎不下,腿也伸不直。

林春曉每天就跑步機上跑跑步,每次跑得氣喘得不行了,就從跑步機上下來等一等,再上去跑一跑。

就這樣過了半個來月,有天林春曉正在和跑步機死扛,邊上忽然來了一個女人說,“你這樣是不行的,沒有核心,姿勢不對,膝蓋要壞掉的。”

林春曉抬頭看,眼前的這個女人穿著粉色的工字背心,下身是緊身的瑜咖褲,勾勒出了女人姣好的身材。眼前的女人化了淡淡的妝,頭發被高高地團成一團,脖子上掛著一串細碎的項鏈,閃閃發亮。

“我姓花,你可以叫我滿滿,我是這里的兼職教練。”花滿滿說,“你跑步的時候要把腹部收緊,感覺到腹部這里有股氣提著,利用臀部的肌肉帶動下肢跑,跑的時候雙腿膝蓋不要直挺挺的,微屈。肩膀打開,頭挺直,跑的時候不要張嘴,可以吸氣用鼻子,呼氣用嘴,不用胸吸呼,用腹部進行呼吸,你再試試。”

林春曉聽話試了試,她覺得還是非常得累,她不是明白這兩者有什么區別,當然也有可能她并沒有能理解對話的話,動作沒做對。

其實她只想慢慢按自己的想法和節奏來,不想別人關注到她,但是她不是很擅長去拒絕別人的好意。

“我觀察你幾天了,你剛剛發力還是不對,呼吸也沒有能和身體的動作保持一定的節奏,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可以和你聊聊健身方面的事嗎?”花滿滿面帶微笑地說。

林春曉知道接下去就要推薦課程了,但是看到人家臉上滿滿的笑容,她怎么都說不出拒絕的話,“那就麻煩你了。”她說。

“我給你來杯水吧,運動中可以補點水,少量多次飲用,我看到你流了很多汗。”說著,花滿滿就去端了兩杯水過來,放了一杯到林春曉前面。

“我看你的體力不是很好的樣子,平時不怎么運動?”

林春曉點頭。

“我建議你先不要著急,需要我給你制定一個合理的循續漸進的方案嗎。”

“謝謝你。”林春曉遲疑了一下,抬眼看著眼前的女人,看起來很年輕,穿著粉色的小背心,下身穿著同個色系的運動褲,臉上光潔而紅潤,淡淡的妝使得她看起來膚色相當均衡,眼睛很大,很有神,滿含笑意。身材相當地好。在這樣自信而活力的面前,林春曉總是難以控制地自卑,她竭力控制住自己,讓自己以一種很淡定的聲音問道,“需要多少錢?”

“你明天過來,我先給你試一節課,錢的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