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止了片刻,賀凌舟終于邁開了腳步,但下一秒他卻是踉蹌的往后退了兩步,人重重磕在了門上。
不知是這一下磕的太疼,還是把他的理智磕清醒了,他雙眼漲紅,腳步錯亂的往前摔,摔在了容婳面前。
膝蓋粘稠又冰冷,被容婳的血浸過......
“婳婳......”
他聲音發緊,哆嗦,抬手伸向她的胸口,卻又突然僵住。
她連給他止血的機會都不給,剪刀刺在體內還出血甚多,只能證明她刺的極深。
剪刀現在不能拿出來。
他剛這樣想,就眼睜睜地看著容婳抬手,握住了剪刀......
“不要!”
在他無望的嘶吼中,容婳拔了剪刀。
一道血柱,洗紅了賀凌舟的臉。
“現在好了,我一點都不覺得傷心了。”
容婳的聲音虛弱的特別明顯,粉唇張合之間,血順著嘴邊往下溢出。
的確是不覺得傷心了。
心都爛了,談何傷心。
只是在看到賀凌舟慌亂無措,渾身哆嗦地給她捂傷口時,她還是哭了。
就是沒出息啊。
她明明是想搗爛他的心的,可是臨了,卻沒有做到。
......
席硯琛的房間并沒有把門窗都關緊。
在他的臥室里雖然聽不見裴月房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能聽到外面共同的客廳里的動靜。
裴月早早的被餓醒了。
但后半夜才睡著的席硯琛正緊緊抱著她睡的正香,她怕自己起來把他吵醒,一直在猶豫。
直到聽到外面隱隱傳來腳步聲和找杯子、接水的聲音后,她以為是容婳,便決定起來,吃點東西順便看看表哥和容婳的情況。
然后她起身,把門打開一半后,便聽見了賀凌舟惶恐的呼叫容婳名字的聲音。
早八點半。
鳳綺抱著失血過多奄奄一息的容婳,裴月一邊掉淚一邊從旁幫容婳捂著傷口,兩匆匆往后院的停車場奔去。
席硯琛看著滿地的血,臉色陰沉暴戾。
顧傾城一臉恨鐵不正常的樣子,扣著賀凌舟的脖子,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你他媽滿意了?”
“如果容婳愿意告你QJ,我一定給她做證人!”
很顯然顧傾城想說的話不止是這兩句,可是其實的話在這種時候說,還有什么用嗎?
最后,他又用出最大的力氣,朝賀凌舟反抽了一個巴掌,把他推去了一邊。
“賀凌舟你去死吧!”
賀凌舟的臉已經被打的不成模樣,他人再一次重重跌坐在墻根。
而這時,席硯琛又過來,一腳踩在了他的胸腹上,“我告訴過你,別在我姥姥這里搞事......”
可任憑他被別人怎么對待,可臉上沒有半分情緒,迷離的眸子渙散、呆滯,仿佛丟了魂兒一樣。
......
很快,裴月她們到了鳳綺的專車前,她們利索開車門,裴月坐上去,鳳綺把容婳交給她。
此刻容婳胸部傷口周圍扎了幾根針,那是可以幫助止血的穴位。
鳳綺又雷厲風行的上了駕駛座,兩只纖細的手很輕易的就波動了大大的方向盤,然后以最快又最穩的速度,把車開出了青舍。
而容婳被裴月抱住后,身體卻輕輕的哆嗦了起來,她的瞳孔也有些放大了,唇也白的可怕。
“我冷......”
容婳說。
裴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趕緊去找毯子把容婳裹住。
她肯定會冷的。
失血過多的反應就是會覺得冷。
“裴月,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