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狐疑他和姑姑現在的關系是怎么回事,現在容婳又說起他們沒有血緣,她的第一關注點就是在賀凌舟身上。
容婳看著她笑的意味深長,“從古往今,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小老百姓,都以兒子為主,為重。如果賀凌舟不是你姑姑親生的話,他的生活能那么平穩嗎?”
“古時皇室,什么皇子的生母死了,他母親的母家如果想攀升,也會以他為核心進行利益爭斗,你覺得......這種情況,在現在就沒有了嗎?”
就在容婳說這些話的時候,裴月只覺得背脊生出了濃濃的寒意。
說起來。
比起賀凌舟后來與母親關系不太好的這件事,她父母突然自殺離世更詭異一些。
可是,突然讓她去思考這些,別說腦子能不能捋清楚,眼下卻是不能一時消化得了這個消息。
但是,容婳幫她開始捋了,“我打聽過你家的事。說實話,當年你裴家的生意就是再難,你父母真沒必要以命來逃避,而且還是夫妻二人一起離世,真的很詭異,也沒有為你這個女兒考慮。”
“可是,你小時候過的那么幸福,就是你父母特別愛你的證明,按道理這樣的父母就是再難,也不會拋棄自己的孩子,就是真的要拋棄,最起碼,也會稍微給孩子鋪一條后路吧?”
“可是你父母死去之后,你有后路嗎?”
裴月順著容婳的話,腦海里憶起了十年前的往事,然后呆呆的搖了搖頭,“沒有,我父母的棺材還沒置辦好,我就被凌梅帶來了這里。”
容婳抬手,揉了揉她的額頭,以示安慰,“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被凌梅帶來這里,對你父母來說也算是幫你造就的一條后路呢?世上一定會有,比和席驍訂婚,更痛苦百倍的事吧?”
裴月身軀一震,突然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
的確。
如果她當初不和席驍訂婚,她這個人就會淪為利益的工具。
在席家,承受的是席驍帶來的精神壓迫,而如果淪為工具,能不能當個人活下去,都另說。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你除了自己的能力,你背后沒有任何一個附加值能幫到席驍,而席驍的腿也已經康復,凌梅卻放著大把大把的有背景的千金不要,非要用婚約為難你的緣由呢?”
裴月的瞳眸呆滯,干巴巴的咽了咽口水,“我以為......是為了制衡師父。”
容婳笑了,“那她制衡到七爺了嗎?你和席驍的婚約耽誤什么了?除了你和七爺的公開有點難度,但你們該做的都做了,甚至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裴月的臉更加的慘白。
不知是不想接受這樣的認知,還是其他原因。
容婳又揉了揉她的腦袋,“凌梅為自己的丈夫、兒子,謀算席家家主之位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在謀劃之中,她的這種行為,無疑是蠢的,就是尋常人,也不會把自己最想得到的東西表現在臉上。”
“但是,凌梅作為席氏的長夫人,五十多歲的人了,她能蠢到哪里去呢?如果她真蠢,能一手把你栽培,又一手控制你整整九年嗎?”
“她們那個歲數的人,如果讓我們覺得蠢了,不過是掩蓋更深層的私欲而已,蠢也是做給我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