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裴月的表情還是郁郁寡歡,便關心了一句,“姑娘,要想孩子健康的在你的肚子里成長,你的情緒至關重要,這樣你也少受些罪。”
“我之前接觸了一位準媽媽,她想保孩子,可是遇到很多事又總是喜歡鉆牛角尖,孕早期又是打針又是吊瓶又是吃藥,罪受了,但孩子還是沒保住。”
龍婧也安慰她,“有你表哥在,不要太擔憂了。”
這時候,醫生在整理她的醫藥用具了,裴月的眸子閃了閃,看向龍婧,有些干的唇張了張,啞然地道:“婧姐,我能不能和你說說話。”
幾分鐘后。
醫生離開,房間門緊閉,龍婧坐在床的尾端,目光溫柔地看著裴月,“想和我說什么?”
裴月握著棉簽按著肚皮上針眼的那只手,微微顫了下,“有人告訴我......師父有精神病。”
音落,龍婧溫柔的神色僵了僵。
空氣沉默了片刻,龍婧站起身,走到了窗戶前。
她望著外面黑暗幽深的雨夜,聲音低低地開了口,“裴月,硯琛很可憐。”
“他的媽媽患有抑郁癥,對他和昭延時好時壞,好起來很好,壞起來會使出渾身的力氣毆打他們兩個......昭延小時候皮,能說通自己不在意,硯琛的性格卻太細膩,久而久之,他成了高度敏感且容易焦慮的人。”
“只是小時候,沒人關注他的心理健康,他到了上初中的年紀后,就很排斥在家住,初中讀了寄宿男子中學,那個時候昭延上了市重高,離家也遠,也是在學校附近住著。”
“事情主要是在硯琛十五歲的時候,他周末放假回來,去他的私人泳池游泳時,卻看見他媽媽漂浮在水面上。”
聽到此,裴月的瞳眸顫抖而緊縮。
“他媽媽那么美麗的一個女人,卻在那個黃昏之后,被水泡的腫了......”
“能被泡腫,一定是在水里泡了很久......后來這件事驚動席家全家后,法醫過來做尸檢,得出鑒定結果,硯琛發現阿姨的遺體時,阿姨已經死了一天一夜了,但是席家,沒有一個人發現。”
“不僅如此,阿姨脖子上有好幾圈的勒痕,兩只手腕上也有長短不一,深淺不一的傷痕,腹中還有針和大劑量感冒藥。”
“法醫說,阿姨為了自殺,嘗試了好幾種自殺方式,最后以吃藥影響神經后在家里亂跑,然后摔進了泳池里,導致了溺亡。”
“但是,不論阿姨的死亡真相是什么,在看到媽媽不惜那么折磨自己,也要離開這個世界的硯琛,他徹底的被刺激了。”
“本來他那個時候只是受了刺激,其實做個心理疏導也就沒事兒了,可是席伯父太迷信,那天阿姨正好穿了一件紅衣服,死在了水里,腹中還有針,被人說什么觸及了陰陽五行說,是大兇大邪,是阿姨故意這樣死的,會危害整個席家。”
“第二天,不等昭延回來看一眼他們母親的遺體,阿姨的遺體就被席伯父找的什么陰陽大師秘密運走,進行了火化。骨灰到現在都不知去向,而阿姨明明是被明媒正娶進門的夫人,到頭來,沒入宗祠,連個讓她的兒子們祭奠她的牌位都沒有。”
“當初硯琛因為他父親迷信這件事大鬧了席家,卻被席伯父帶去了精神病院,診斷出了創傷應激障礙,伴躁郁。”
“而這也不算多嚴重的精神問題,但席伯父卻讓硯琛住進了精神病院里,也是在席伯父的一次次獨斷專橫的對待下,硯琛徹底的病了,病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