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動靜驚起了高木上的群鳥,立時一片黑壓壓的鳥嘩嘩啦啦的飛向了四周。
但聲音還沒完,那低沉的引擎聲還在響!
只見布加迪車內,安全氣囊已經彈出,但席硯琛白皙的臉龐上還是被一道從額角流下的血跡染上了顏色,但他恍若未覺,依舊踩死了剎車......
在強大的驅動力下,這輛車推著那輛邁巴赫,往后倒退。
邁巴赫中自然也彈出了安全氣囊,可再有保護措施,后座的人也免不了遭殃。
此時此刻,席崢臨和執事都以一個僵硬的姿勢靠在座椅靠背上,突然就虛弱不已,而他們的臉上,全都是血。
不用多說,這無疑是在力的沖擊下撞到了前面的座椅靠背上。
一排排車尾燈在夜里閃爍,陸陸續續有人從車上下來朝席崢臨的專車狂奔而去,裴月也從最后的一輛車上下來了。
席硯琛遠遠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后,他松了油門,開門下車。
就在他路過席崢臨的專車時,車內傳來了席崢臨微弱的聲音:“老七......”
男人步伐一頓,回眸,與席崢臨對上了視線。
此刻他眼底,毫無情感。
看父親就像在看陌生人。
席崢臨看病態的兒子,沒有任何的憐憫之情,依舊是滿目的憤怒和指責:“我問你,你是不是要為了一個女人,背棄我席家的祖宗?”
人有精神障礙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極端行為,但不代表他們聽不進去話。
就如席硯琛現在不知疼痛疲累的想帶走裴月一樣,他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果然,聽了這話的席硯琛,長眸閃爍了一下。
但他沒有答。
席崢臨咳嗽了兩聲,努力拔高聲音,“我失策了,我不知道你竟然還有救兵,我弄不了你,你贏了,等會兒我昏過去,這席家,就是你少家主的了!”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要背棄我席家的祖宗!”
“我告訴你席硯琛,就是你厭惡我這個父親,你身上,到底還是流著席家的血,這是你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在很后面的裴月看到他時,開始邁開腳步朝他奔跑了。
這樣的一幕,讓男人緊繃的表情松了一分。
接而他喉結滾動,瞥著席崢臨,淡淡開了口,“祖宗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記得我爺爺。”
僅此一句,讓席崢臨雙眸震動。
他的老父親,是在席硯琛十歲的時候突發腦梗離世的,享年83歲。
而老頭子健在時的晚年生活,就是喜歡下棋,和在山莊的后湖里釣魚。
老七兒時太內向,不喜歡熱鬧的場合,但卻愿意拿著個小釣魚竿跟著老頭子釣魚。
閑暇時他去后湖看過,便遠遠瞧見爺孫兩個緊挨著坐著,還說說笑笑的,那一幕任誰去看,都覺得歲月靜好。
“老七......”
席崢臨還想說什么,但終究支撐不住這兩天的風波刺激和這強勁的撞車沖擊,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