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月什么反應都沒有。
這些年她一旦有什么不對勁,一般都是發燒。
一開始她還會吃藥,但后來只要不燒到39度,她別說吃藥了,就是物理降溫都懶得弄。
如此,她緩了會兒后才從床上慢吞吞的爬起去上了個廁所。
不過一旦發燒就會覺得口干,她又出去痛快的喝了兩大杯水,這才繼續回到了席硯琛那張舒服的大床上。
不一會兒她又睡著了。
但這次,她做了個奇怪的夢。
一片荒蕪的墓園,立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墓碑。
但正對面那個相對大一點的黑色墓碑周圍,卻開滿了鮮紅欲滴的月季花。
她覺得那一幕美的詭異,慢慢走了過去。
誰料過去后,卻見那墓碑后的墳墓并沒掩蓋起來,里面放著一具黑棺材,而棺材里躺著的人竟然是......
顧傾城。
他身穿素黑的西裝,打著血紅色的領結,雙手交叉放在腹部,與她那雙很相似的眼睛緊緊合著。
一動不動的男人,將俊與美完美的融合,比周圍的月季花還要奪目。
可她意識到他躺在這種地步,便是沒了呼吸不屬于這個世界以后,心臟仿佛在突然間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狠狠捏住了,讓她窒息不已。
隨即漫天的恐懼、絕望、焦灼席卷了她的五臟六腑,以及每一根神經。
接著,她“噗通”一聲跪下,把雙手伸在了棺材內。
但就在她碰到他的那一瞬,手又猛地收了回來。
他好冰,好僵。
沒有任何的溫度。
剎那間,淚水像決了堤的水流,從眼窩里傾瀉出來。
“顧傾城,你醒醒!”
她又推搡他,聲音也開始打起了哆嗦,“顧傾城,顧傾城......”
但是一遍遍的呼應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時,她覺得自己整個心都要枯掉了。
他身上冰冷的溫度通過她的手傳至了全身,讓她越來越絕望,最后伏在他身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
“顧傾城......”
她繼續呼喊著他的名字。
但就在又呼了幾聲后,她逐漸察覺到了涼涼的空調風。
也覺得臉上癢癢。
片刻后,裴月睜開了眼。
眼前素雅靜謐的黑白灰裝修映入了她的視線內,但口中痛苦的嗚咽聲和腦海里的畫面還沒有消散。
夢境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
有些代入感太強的夢,會讓人在醒過來時都遲遲走不出來。
就像眼下,裴月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做了一個很扯淡的夢,可夢中的情緒卻還在心頭。
她愣是瞪著大眼又哭了幾分鐘后,才算回過了神,開始思考這荒唐的夢。
她怎么會夢到顧傾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