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席驍撞破了她的額頭。
他沒有找家庭醫生給她包扎,說是要給她點教訓瞧瞧。
第二天是大年初五。
席氏所有人又得回清怡山莊,破五,祭神。
那天,她又見到了那位驚艷過她的哥哥,后來她又得叫七叔的席硯琛。
他坐在她與席驍對面的長輩位置不言不語,但她注意到了,他看了她很多次。
連席驍都注意到了,“七叔,你看裴月干什么?”
哥哥神色內斂,語調平靜,“你未婚妻額頭上的傷是怎么弄的?”
她雖然那時才與席驍接觸了兩個月,但也摸清了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實話實說。
她不想讓席驍說實話,事實只會提醒她多狼狽。
她不想讓小哥哥知道自己在席驍手里狼狽的遭遇。
她便搶先:“回七叔的話,昨天我貪雪,晚上在院子里玩,不小心滑倒把自己磕著了。”
他皺了皺眉,“去包扎一下,祭神日不宜見血。”
得了他那一句話,縱然席驍還想讓她長教訓,但家里其他人便讓傭人帶走她去包扎了。
可是她不想和席驍跪在一起去祭拜他的祖宗。
便悄悄央求傭人,有沒有辦法讓她免了祭拜。
在她拿出自己從凌梅那里得到的一點寒酸的壓歲錢就要買通傭人的時候,席硯琛竟然過來了。
他用左手捂著自己的右手,右手內還抓著幾張紙,已經被血浸紅了。
他進來看到她手里的紅包時,眸子輕輕地斂起,“你們不好好包扎傷口,在干什么?”
那時他的嗓音里已經有了很強烈的威嚴,傭人一聽,立馬就把她賣了:“裴月姑娘不肯祭神,想買通我們給她支招。”
她心臟狂跳,心道自己要完蛋。
他如果告訴席驍,她又得被狠狠教訓一通。
他步步逼近,“為什么不想祭神?”
他好看,但氣質也好懾人。
她被他的氣場壓迫得委屈更濃郁,眼淚噙在了眼眶,但腦袋也飛快地轉,想了一個理由,“我害怕包住傷口也不管用,沖了您家里的列祖列宗。”
他一聽這樣的理由,突然愣了一下。
“裴月。”他對她說,“我們席家的列祖列宗在你眼里就那么不講道理嗎?”
她不懂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走到她身邊后,竟然在她身邊坐下了。
他先是松開了他的右手,她便看到他左手食指竟然破了口子。
他揚起他破了的手指,用其他手指在醫藥箱內拿出消毒藥水和棉簽,然后蘸濕伸向了她的額頭。
在她的震驚下,他才又開口,“祖宗是保佑子孫后代的,如果看到有后代受了傷還不忘過來懷念他們,一定會欣慰。”
消毒藥水讓傷口周圍的皮膚涼絲絲的很舒服,而他的舉動與言語卻讓她的內心惴惴燥熱。
她怕這一幕被席驍知道,但哥哥湊近她時身上那淡淡的香氣也讓她有幾分沉迷,想與他多待一會兒。
她看著他揚起的那根手指血又流了出來,“七叔的手剛才不是才好好的嗎,怎么也受傷了,不先給自己包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