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變得特別惜命了,想要好好活下去,死很簡單,但活到頭卻沒那么容易,不到最后的最后,我絕對不會傷害我的生命。”
“而這個夢,我曾對一位老人講起過,老人說,可能是我爸媽不想我步了他們的后塵,給我托夢讓我夢見他們瀕死的感覺,然后珍惜生命。”
“即便那位溫柔的老人給我的善意解釋讓我覺得釋懷過,可最近我又在意了。”
說到這里的裴月,看著席驍撇起唇角,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席驍,中元節在墓園,我與宋知意起了沖突后,我并沒有走。”
席驍的眸子顫了顫,“你干什么去了?”
“我沒干什么,我就是被人從水里撈上來以后覺得自己要死了,回到了父母的墓前......”
說到這里,裴月的模樣委屈極了,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這哭泣里有幾分真假。
那天她到底是委屈的。
“想著,如果就那樣死了,我包里的身份證件,也能證明我的身份,我就能去見他們了......”
“到時候我一定要問問他們,九年前為什么要撇下我,讓我在很難很難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依靠。”
“席驍......”她瞪著淚眸,那般用力的望著他,“除了父母,這輩子我還能有個依靠嗎?”
“如果我一直孤獨無依,我想知道父母到底為什么死的,想拿到父母留給我的遺物,這種小小的念想,難道對于我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難題嗎?”
“不難。”席驍抬起了手想去擦她的淚,卻又突然僵住了動作。
他覺得自己不配,也怕她躲。
裴月沒躲,眼淚還是大顆的往下落,他放柔了目光,擦了下她的淚,卻越擦越多。
“你這是第一次。”她說,“給我擦眼淚。”
席驍的心臟犯疼。
她說這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對他是埋怨還是欣喜還是委屈?
她對他,是否是有點感情的,只是她不想承認罷了?
想到這里,席驍就像嫩芽破冰一般,看見了渺茫的希望。
“別哭了,我會幫你從我媽那里拿回你父母的遺物。”
裴月吸了吸鼻子,“那......得多久呢,我已經有九年沒再碰過父母的東西了。”
“最近吧,給我個時間。”話畢,他看裴月的表情還是那么復雜,想問一句,我們還有沒有可能。
但又怕她為了父母的遺物而狡猾的撒謊騙他,便退了幾步,道:“中午能留下來吃飯嗎?”
裴月擦掉淚,“如果我留下來,你會開心嗎?”
席驍輕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這么做,不就是想要這樣的目的嗎?”
裴月也笑了笑,她從包里拿出手機,“那你笑一下,我拍一張,等會兒在飯桌上給夫人看看,讓她放心。”
席驍別開了頭,“我既然答應你了,她就威脅不了你......我現在的樣子不好看。”
但裴月已經找好角度給他拍了一張,還拿給他看了看:“瞧,沒把你脖子拍進去,你看,多好看,你的睫毛也好長!”
席驍挑眉:“也?”
裴月馬上漾起了笑:“因為我的也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