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醫院不是說好,得讓我過去給你舅舅他們當個見證人么?你那個小姨是個不靠譜的,你見過的。但她歲數最小,又是個會哄人嘴甜的,免不了到時候你舅舅吃虧,得一起過去看看。而且啊,你又是頭一回到時家,爸爸不在,媽媽總得陪你過去,不然被人欺負了怎么辦?”

    “不是還有大哥嘛,再說了,誰敢欺負我。”

    姜予安嘴上說著,心里暖得不行。

    出于私心,她是希望時女士好好地待在家里。

    這次晚宴,想都不用想外公那邊會提分家的事情,誰知道時枚會因為錢財做說什么喪良心的話,讓時女士聽得受氣不說,還影響身體。

    但聽到母親說出這番話,收拾一番陪她一起,難免高興。

    何況,想來母親也很久沒有回過時家,到底是心里念著的。

    這次回去,應當也是時臻作為女兒的身份再回家。

    傍晚,商承便帶著時臻和姜予安抵達時家。

    應該是早就商量好時間,他們抵達之后,時盛一家也隨后驅車抵達。

    于是兩家人便相互等了一會兒,停好車后一起進去。

    “喲,這是趕巧了一起到,還是提前約好了呀。”

    瞧見浩浩湯湯地一群人進來,坐在沙發上的時枚也掀起紅唇,沒忍住編排兩句。

    時老太太今兒知曉晚上他們過來吃飯,人也在客廳沙發坐著,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窩在二樓。

    聽到時枚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沒忍住瞪了她一眼。

    “怎么說話的!”

    時枚撇嘴,輕輕哼了一聲,沉著臉表達自己的不滿。

    但這次沒得到時老太太的輕哄,反而是不悅的慍罵聲:“人都到齊了你還在沙發上坐著,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要你大姐過來請你,你才起得來?”

    說話之間,老太太還看了一眼另一邊的范思雨。

    “你瞧瞧,你姑娘都站起來了,你還跟個沒骨頭一樣!”

    時枚無奈,只好跟著一起起身。

    心里卻無比埋怨。

    ——又不是多么尊貴的客人,都是自己家里人,有什么好客套的。

    不過轉念一想,一會兒晚飯結束大概老爺子就要提及分家的事宜,想了想還是跟著起身,去迎接外頭兩家子人。

    腳步聲越來越密集,時老太太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烈。

    待一群人走近了,那雙渾濁的老眼也稍稍染上了一點紅。

    “這是臻臻吧,好多年沒有回來了!”

    老太太最先看到的莫過于走在最前面,幾乎被大家簇擁著的時臻。

    她杵著拐杖,蹣跚著兩步湊過去,握住了時臻的手。

    一雙昏花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時臻,老淚縱橫。

    “多少年,多少年沒回家了!”

    時臻對老太太心里其實還有點怨氣的。

    不光是因為嫁給商建鄴的事情。

    畢竟母親不愿意姑娘下嫁,是怕姑娘遇到鳳凰男,下嫁了吃苦。

    她心里怨恨的,無非是母親對時枚的縱容。

    同樣是做她的姑娘,一碗水端不平,心中難免是有怨恨的。

    但此時此刻,看到母親哭成這樣,時臻心里也不好受,眼眶也有點泛酸。

    “母親,是我不好,這么多年沒有回來看你,是我不孝。”

    這聲母親落下,時老太太也徹底忍不住了。

    “你也知道你不孝啊,這么多年了,你就算心里有氣,也得回來看看你媽吧,是不是圓圓要是找不回來,你就永遠不踏進時家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