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行忽然痛苦地咳起來,心口仿佛有針在不停地刺他,一遍又一遍。

    他眼眶都因為疼痛而泛紅,身上被商榷揍過的地方也因為咳嗽牽扯起傷痛。

    可都不及心口的疼。

    像有人拿刀剜,有人拿針刺。

    密密麻麻,細細綿綿,揮之不去,連想一下都覺得疼。

    蔣延洲被他的模樣給嚇到,也不敢再繼續玩手機,連忙從椅子上起來查看他什么情況。

    “老傅你怎么了?你、你是哪兒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傅北行撐著額頭,紅著眼癡笑,模樣有點癲狂。

    他避開蔣延洲的動作,仿佛入魔。

    蔣延洲急得不行,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嘴皮子利索:“圓圓不想見你就不見吧,你也不至于這樣吧。你真的沒什么問題嗎,這身子骨還是重要的啊,不管怎么樣,不舒服咱們就去醫院,可以嗎?”

    與他此刻有點不協調的動作一樣,蔣延洲現在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該怎么做,畢竟人在他面前這樣,也挺嚇人的。

    笑得比哭還難看,而且也不說怎么了。

    蔣延洲甚至在猜測是不是他心理疾病犯了,這兩天來江城忘記帶藥,所以腦子不太好使。

    正不知所措時,桌上的人終于止住了癲狂,閉上眼恢復沉寂。

    蔣延洲也跟著靜止沒動。

    沒一會兒,傅北行重新睜眼。

    眼尾依舊泛紅,仿佛流淌過眼淚一般。

    漆黑的眼底一片深潭,原本就看不出多少情緒,如今又添了幾分看不透的深沉。

    如死過一遍的徹悟。

    “走吧。”

    他從椅子上起身,身上寫著‘死寂’兩字。

    也不知道在方才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心里想過什么。

    蔣延洲看不透,只覺得他腦子有坑。

    他徹頭徹尾的俗人,指著桌上的食物就指責,“不吃了?”

    飯菜就算了,也沒打動過,就算商家的人嫌棄倒了,還可以不歸咎到傅北行身上,畢竟不是他浪費;

    如果不嫌棄更好,不浪費糧食。

    可那份蛋糕,他都吃了一口,就這樣直接扔了也不好吧。

    蔣延洲心里吐槽,同時想起傅北行好像是因為吃了一口蛋糕開始發癲的,思索著會不會是蛋糕的問題。

    可也不應該啊,他在廚房也吃了呀,吃的分量還比傅北行挖的一勺要多呢。

    正思考這,手也不受控制地拿起桌上的勺子想嘗一口。

    但才把銀勺拿起,動作就被傅北行給打斷。

    “誰準你動的?”

    像動物護食,傅北行忽然張牙舞爪,厲聲對蔣延洲道。

    蔣延洲嚇了一跳,解釋:“我就是看你不對勁,猜測會不會是因為蛋糕,想嘗嘗和我吃到的有什么不一樣。你......不至于吧。”

    從前或許是不至于,但現在不同。

    傅北行看著桌上的食物,薄唇微抿。

    原本因為羞愧打算就這樣一走了之的心思也慢慢歇下來,他重新在桌前坐下,拿起餐具一口一口吃著面前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