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你打這通電話,就是打算說這些么?”

    清冷的嗓音從聽筒里傳來,透過電子設備掀起幾分寒意,“有什么話直接說。”

    林雪一愣,眼淚都顧不上流,“小傅,我......我是想......”

    “你如果是來同我說這些廢話,我想我也沒什么好與你說的。”

    “不、不是。”

    林雪顫聲否認,連忙說出自己的目的。

    “阿姨也是沒辦法才給你打電話,你應該也看到了新聞,笙笙她出車禍了,從昨天抬進醫院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小傅啊,你們的婚事是笙笙做的不對,可你們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對不對,你能不能來醫院看看她呀,她可能醒不過了!阿姨求求你,就來見她一面吧。”

    “林阿姨,我不是醫生,她醒不過來我想我過去也沒用。”

    傅北行的嗓音依舊淡漠,宛如毫無感情的機器人。

    “我連我爺爺最后一面都沒有見,你憑什么覺得我要來見一個欺瞞我多年,心腸歹毒的女人最后一面?”

    至于那場荒唐的婚禮,他除了惡心就再沒有其他多余的情緒,也是后知后覺才明白過來,自己對姜笙根本就不是愛。

    連喜歡都不曾有,還談什么其他的?

    不喜歡,給他戴多少頂綠帽子都一樣。

    他曾經偏執地想娶姜笙,不過是因為無人愛他,所以哪怕知曉姜笙的關心帶著算計,他也心甘如怡。

    可現在面具掀開,連算計的關心都是假的,不過是搬運了其他人的成果,假心假意地對他好。

    這種愛,比那為他好的母親還要虛假。

    他憑什么,還要接受?

    電話那邊的女人失了聲,傅北行也將話一次性說清。

    傅家與姜家,此后再無關系;

    他與姜笙,同樣也沒有。

    “小傅......你、你不能這樣,我們姜家于你們傅家有恩,你怎么能說以后和我們姜家再無關系......”

    電話在掛斷之前,林雪驚恐地哭吼道。

    這些年她在江城橫著走,無非是依仗傅家。

    如果連最后這點關系都消失干凈,那她還剩什么?

    靠姜博濤那個廢物嗎?

    要不是傅家,姜家早就破產了!

    想到以后的日子,林雪根本無法接受,“小傅,你不能把事情做的那么絕,笙笙是對不住你,可姜家沒有對不住你們傅家呀......”

    “姜家的恩情,我想這么多年,傅家該還清的都還清了吧,恐怕還不止。即便沒有還清......”

    傅北行頓了頓,喉間溢出一聲冷笑。

    “我們家老爺子欠的恩情,又和我有什么關系?您說呢,姜、太、太。”

    這語氣,莫名讓人背后滲出一層冷汗。

    讓林雪更說不出話的是傅北行后面傳來的話——

    “林阿姨,想把傅家當做依仗其實我沒意見,傅家也不介意多出一脈旁支。只不過你走錯了一步棋,你非得將你二十多年前沒看好孩子的錯誤板正,讓姜笙重新取代安安,一步錯便步步錯。

    我這人呢,不太喜歡被欺瞞,要么把我從頭騙到尾,要么一開始就別撒謊。不要自以為是,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打得一手好牌,明白嗎?”

    倘若當年她真如說的那樣,好好養著姜予安,順利的著手他與姜予安的婚事,也不會鬧出如今的事情。

    又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姜予安趕走,壞人做到底,也不會鬧成如今的悲劇。

    只是可惜,她非得裝作好人,背地里又做著惡心人的事情,能怪誰呢?

    呵......能怪誰呢?

    “你,你都知道了?”

    好半晌,電話那邊才傳來林雪艱難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