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子知道,凡人是看不見綠絲妖氣的,便讓劉護工先和高護工她們包餃子去了。
臥室門剛關上后,凌元子快步走到床前,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沉沉睡著的閆老爺子。
只見閆老爺子的頭發稀少的可憐,并非是因年長而長出的銀白色頭發,而是如枯草般,呈現出淡淡的黃白色,由于久病纏身,閆老爺子已經瘦的脫了相,臉上的皮膚呈現出灰白色,還隱隱透著暗綠色。
緊閉著的雙目深深凹陷,眼角處散發出如絲般,一指長的綠色妖氣。
尤其是她外公閆老爺子那深黑紫的唇……
凌元子屈起三指,男左女右,按在了她外公閆老爺子的寸關尺上。
中醫按在寸關尺,為號脈,凌元子此刻并非是在為閆老爺子號脈,而是為閆老爺子把詭脈。
人脈主生死,脈弱則身虛。
詭脈斷陰陽,邪病無處藏。
凌元子一摸,寸關尺,上中下三焦閉合,視為邪病。
凌元子又屈起兩指,按在了她外公閆老爺子的手心上。
如果跳的快,說明邪氣入體時間較短。
而她外公手心處,跳的沉穩,這也就意味著邪氣入體的時間很長了。
凌元子輕輕撫平她外公微彎的手指,在她外公的中指三節處輕按。
中指指根為神,中指中節為仙,中指末節為鬼。
這里所謂的“仙”,說的是鬼仙、妖仙等等……
與其說是仙,其實就是被帶毛的妖氣沖撞了。
可是凌元子在她外公的中指指根、中節、末節一摸,瞬間心涼了一半。
并無跳動!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氣,屏息凝神,氣凝丹田,靈力順著經脈匯聚在指尖處。
凌元子屈起指,按在了她外公的中指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須臾,凌元子猛地睜開了眼睛,手指僵硬的一縮。
這下她總算明白了,她外公腦內有一根柳妖的妖絲。
起初,妖絲觸碰到她外公腦內的腦部神經,造成她外公又哭又鬧,嘮嘮叨叨,重復著同樣的話,而且說出的話,沒有任何邏輯性,甚至會舉止異常,神色慌張,多夢失眠。
所以,那時候墨家奶奶以為她外公是瘋了。
經過這么多年,她外公腦內的那根柳妖妖絲,和腦部神經漸漸纏繞在了一起,就算用再高級的醫療器械核磁共振,也沒辦法看到那根妖絲。
最重要的是,她外公腦內被妖絲纏繞的神經,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這才使得她外公這兩年越來越嗜睡。
一旦她外公腦內的神經斷了,那她外公就會變成植物人,或者會全身癱瘓,而且在味覺、聽覺、視覺喪失的情況下,基本上等于半個活死人了。
如果嚴重的話,可能……可能她外公會死!
凌元子輕咬了咬唇,雖說她師尊教過她鬼門十三針,可是,眼下,她外公這癥狀,鬼門十三針根本就沒有用。
凌元子昨天得知她媽媽的尸身和亡魂沒有下落時,心情就很低落。
現在,再看著她外公變成了這樣,一顆心如墜冰潭。
眼前的閆老爺子是她唯一認可,有血緣親情的親人了。
凌元子輕輕握住了閆老爺子的手,含淚低聲呢喃道:“外公,對不起啊,我回來晚了。”
是柳妖!凌元子收回的手,緊握成拳,握的咯吱作響。
凌元子本以為柳妖是聽命于江綰雪的,現在她才意識到,柳妖修煉定然已過千年,不僅幻化了人形,還隱藏了自身的妖氣。
凌元子有些想不明白,柳妖為什么要對付她外公呢?
那么,她媽媽的尸身和亡魂,是不是也和柳妖有關呢?
凌元子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的沖動,她不應該為了解一時的氣憤,回擊江綰雪和她的兒子,應該忍氣吞聲,暗中將昔年舊事查清才是。
不過,凌元子轉念一想,如果她不離開白家,也不會知道被柳妖害成這樣的外公。
自凌元子記事起,那曾受過這等憋屈的事?
凌元子抬手便想掏出芥子福祿,又怕劉護工或者別人突然闖入,再驚出點誤會,那就不好了。
于是,凌元子抹了一把臉頰上的眼淚,手速極快的,在她外公閆老爺子的唇溝正中凹陷處,天池穴,也稱鬼市,指攜靈氣的一點。
又在頭部,發際正中直上一寸的上星穴,也稱之為鬼堂,又是一點。
這兩個穴位只能暫時壓制她外公腦內的那根妖絲。
凌元子很想用術法,將她外公腦內的妖絲引出來。
可是,腦部的神經是最多的,凌元子也沒辦法確定柳妖的這根妖絲用了多少妖力。
若是在引妖絲時,妖絲稍作反抗,那可就麻煩了。
就算那根妖絲可以聽話的被引出,凌元子也沒辦法保證,一指長的妖絲,不會觸碰到她外公腦內的其他神經。
凌元子悵然地揉了揉額。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凌元子抬起頭,見到劉護工略帶歉意地走了進來,
“白染小姐打擾了,三位少爺來了,讓我過來問問,白染小姐是去主樓和他們一起吃午飯,還是打算留下來和閆教授吃午飯啊?”
剛才在客廳,光線極強,現在臥室掛著窗簾,凌元子這才瞧清,劉護工因為常年照顧她外公,也染上了妖氣,只不過比較淡,未傷及身體。
劉護工平時肯定會覺得體乏無力,凌元子猜測劉護工可能覺得照顧她外公太累引起的,所以沒有意識到嚴重性。
凌元子從布袋中取出兩張平安符,交給劉護工,“這是隱山觀觀主吉通子送我的,可保平安,送給你了。”
說著,凌元子一頓,又道:“照顧我外公的幾位阿姨和叔叔都有,剩下的,我明天送來,這兩張,劉阿姨看著給吧。”
一聽是隱山觀觀主吉通子送的,劉護工登時睜大了眼睛,如獲至寶一樣,抱在胸前,連連道謝。
早就聽聞,若想得到隱山觀觀主親手畫的一個平安符,哪怕花四五十萬,也未必能求到,凌元子一下就給了她兩個。
劉護工瞬間覺得自己像是抱著百萬支票一樣。
凌元子叮囑道:“戴在脖子上,可保平安,千萬別送人,對自身不好。”
劉護工小心翼翼地問道:“白染小姐,我能不能給我兒子戴啊?近一兩年,我兒子倒是沒得什么大病,可是,小病老是不斷,看病花錢……我們……”
聞言,凌元子點頭道:“可以,那我明天多送你們幾張吧。”
劉護工怪異的看了凌元子一眼,隱山觀觀主的平安符那么值錢?多送幾張?這怎么給她的感覺像,隱山觀觀主的平安符,就跟街邊發的傳單一樣,一點都不值錢。
凌元子側過頭看了她外公一眼,想著等到晚上半夜時,她打開芥子福祿,看看她師兄們都給她送了什么,有沒有能治她外公這病的法器。
隨后,凌元子出了臥室,剛一進客廳,墨子睿就跑到凌元子身前,一把握住凌元子的手,笑著說道:“染染,去主樓吃飯吧,奶奶讓人做了好多的菜。”
墨子暮微微抬著頭,略顯傲嬌地補充了一句,“那件事,奶奶他們商量好了,染染不想去聽聽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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