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傅霖瀾跟在華秉章身邊好幾年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華秉章此人信鬼神,對詛咒一事深信不疑。
他曾經請了大師在風水極差的地方給司徒皇族擺陣,詛咒皇族。
故而傅霖瀾知曉華秉章的弱點,自己找來寫滿詛咒的符文,
再一身血衣慘死在他登基的地方,華秉章深信鬼神之言,自不敢對華昀婉動手。
這日后,若浮整日擔心華昀婉尋死,日日守著她不敢大意一眼。
好在江愁沉對華昀婉倒是極為大方,這里的暖爐,吃穿用度與從前王府的并無分別。
若浮一時也不懂起來,
不是仇人嗎,怎么對華昀婉這般的好?
江愁沉派人去了一趟山瀾府,將她們二人從前的東西都搬來梨花落,
說來,這也曾是華昀婉與司徒堯的家。
若浮鋪了地鋪,就睡在華昀婉的榻邊,一點都離不得人。
她迷迷糊糊的聽著有什么動靜,直到她聽見自己的藥箱子與里面瓷瓶的聲響,
她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她是醫女,對自己的這些東西最敏感了。
突然,她吼道:“你這是在做什么,華昀婉,你快吐出來!”
若浮著急得直呼其名,連忙將華昀婉手上的瓶子給扔出了老遠。
華昀婉一身雪色長裙,一頭墨發散在瘦俏的后背,推開若浮,笑了笑:
“若浮,我現在理解阿堯了,真的。”
若浮伸手就去扣華昀婉的喉嚨:“您到底吃了我藥箱子里的什么東西啊,快點吐出來!”
若浮將藥箱子拖了過來,起身點了燭火,繼續去扣她的嘴:“快吐出來,我求您了!”
華昀婉一邊苦澀的笑一邊說:
“我從前老是不理解為什么他總是這般想死,一點活下去的欲望都沒有。
可經歷此番,現在我總算理解了,真的。
去了一趟冷宮,理解了他心中的暴戾與仇恨,
如今,我算是徹底懂了他了,懂他為何這般想去死。”
若浮兩眼紅腫的看著她,情緒也有些失控,吼道:
“您理解什么了啊理解,是您自己經常說,只有人活著才會有希望的!”
華昀婉淡淡笑著,聲音已經沙啞,血紅的眼眸淌著一股死寂:
“若上天將一個人在人世間所有的美好與希望都掠奪,那就是讓一個人去死的時候了。
從前阿堯想去死,就是因為他身處地獄深淵,
從不見光,無人愛無人問,對一切毫無留念;
現在我也身處地獄深淵,只想著去死,這輩子我都走不出出來的。
若浮,你就讓我去死吧,求求你,我想解脫了。”
若浮哭著:“我不懂老天爺為什么要這樣。
你好不容易將殿下從深淵里拉了出來,現下你自己又掉了進去。
現在咱們被囚禁著,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我覺得還是要活著,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清冷月光落在她如玉的面龐上,她兩眼無神的看著窗欞外,聲音破碎:
“從前他有月光照臨深淵,在這人間還有一線希望。
可我不會有的,我的這道深淵,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我真的想死,死了我就解脫了,就沒有這么痛苦了。”
梨花落門外的丫鬟聽見了動靜,江愁沉半夜披著長袍就趕了過來,看見一地的藥瓶子。
“發生何事了?”江愁沉淡色的平眉擰著,將華昀婉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發現華昀婉的身子輕了不少,毫無一點力氣,似一只即將瀕死的蝴蝶。
她像一只刺猬一般,從前的溫婉寧靜倒是一點都看不見了:“你別碰我!”
若浮連忙在地上開始一個一個的檢查瓶子,頓時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那幾個瓶子都不是毒藥。”
她轉身出去找了一把鎖,將自己的藥箱子給鎖了起來,
再不讓華昀婉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打開。
江愁沉站在她床邊,一只手背在身后。
尖俏的下巴微微收攏,聲音淡淡:
“建章宮里的尸首,從來就沒有幼童尸體,
那具尸體是我命車夫從亂葬崗找來后放進去的。”
床榻之上的華昀婉驀的瞪圓了雙眸,似來了一些力氣,
立即扯過江愁沉的衣袖問道:
“那具幼童的尸體不是我的朔兒?江愁沉,你沒有騙我吧?”
江愁沉細長冷戾的眼睛深不見底,只是看華昀婉的時候會顯得真摯一些。
在其他人眼里,江丞相此人城府極深,
朝堂上言談舉止慢條斯理,可行事卻是很陰狠無情。唯獨對她,很是不同。
“嗯。建章宮自始至終就沒有搜出來有孩子的尸體,這一點,我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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