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昀婉接過錦帕,轉身看著湖面,眼睛猩紅。
那蕭索的背影,完完整整的落在了江愁沉的眼底。
“皇太弟殿下的藥,如若這兩日還送不來,姐姐可有對策?”他問。
華昀婉扶著湖邊的樹,頭已經微微低垂下來:
“我已經束手無策了,能用的法子都用了,現在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江愁沉抬步,走到了華昀婉的面前,蒼白的面色如月光一般慘白:
“姐姐莫要太過傷心,人生的風景,還有很多。”
華昀婉身子漸漸軟了下來,靠在樹下坐了下去,將頭埋在膝蓋里:
“可我已經選擇了這一處的風景,旁的風景也無需再看。”
江愁沉問:“你寫下和離書的事情,皇上已經知道了,整個魯國公府都已經知道了。
換句話說,你已被皇室除名,現在已經不是皇儲妃了。
既然如此,姐姐以后會回魯國公府生活嗎?”
華昀婉細長的眉顫了顫,嘲諷的說:“魯國公府,不是我的家。”
“那你會去哪里?”
這個問題,把華昀婉給問住了。
她好似在哪里都沒有落地生根,一副漂泊無依的樣子。
沉默良久,她淺淺說道:“浮萍,就隨風飄走吧。”
江愁沉俯望著坐在樹下的華昀婉,陰暗的眼神晃了晃。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華昀婉,月光一般的人,也有抽干了靈魂的時候,像冰冷的僵尸一般。
眼底的神采全然不見,陷入死寂一般的空洞。
他也從未深信過華昀婉心底會有司徒堯。
但今日,他好似信了。
司徒堯一腳踩入鬼門關的時候,也將她的一只手給拖了進去。
那句“隨風飄走”,極有可能是放棄生的念想。
她那樣美好,安能陪著那司徒堯下地獄?
江愁沉收回凝望的目光:“姐姐,我還有事,先走了。”
過了幾個時辰,后半夜,管家找到了華昀婉,說王府后門有人找,讓她親自去一趟。
江愁沉披著黑色的披風,遞來一個包裹,里面裝的是藥材:
“拿去吧,去救他的命。別告訴任何人,這東西是我給的。”
華昀婉狐疑的看著他:“這些藥材翻遍整座京華都找不到,你從哪里得來的?”
江愁沉笑得沉靜:
“魯國公府的暗渠,已經被我接管了,這東西也是為了保貴人們的命才尋來的。
姐姐別拖延時間了,皇太弟殿下可能等不起了。”
華昀婉接過那包裹抱在懷里,很是感謝的看著他:“謝謝你,江愁沉。”
話完,她轉身時又停了下來,問道:“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
這東西可是現在保命的,用一份少一份。
江愁沉不拿著這東西孝敬華秉章,卻拿來給她了。
江愁沉唇角微微上揚:“想讓你記得我。”
說完,他又道:“我開玩笑的,畢竟皇太弟殿下救了北齊,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回到馬車里,鮮血從手腕深處流了出來。
江愁沉立馬將瓶子里的止血藥粉倒在了手臂的傷痕處,死死咬住牙,痛得他冷汗直冒。
那車夫在前面冷笑道:“值得嗎,江郎?
你是個事事都要算計的人,今日這般一旦被發現,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你想要的功名與未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江愁沉聲音極小:“我算計全天下,都不會算計她。”
車夫道:“可你救了不該救的人。”
江愁沉:“你話很多。殺手,不該話多的。”
他靠在馬車里,尖俏的下巴似刀鋒一般,陰鷙的一雙眼晃了晃。
若不是見了華昀婉脆弱可憐的樣子,怕司徒堯一死也將她帶走,
他何必沖進密室搶這救命的藥材,險些被人發現。
華昀婉端著藥,走到了李丹云的背后。
李丹云接過藥,連面罩都沒戴,推了房門就沖了進去。
她眼睛一紅,將司徒堯抱在自己的懷里,手里端著藥,一勺一勺的喂著:
“阿堯,這么多年,你一個人受苦了。
你的傘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撐好,都是我的錯。”
李丹云聲色顫抖,言語里滿是歉疚。
而此刻的司徒堯已經迷糊了,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現在發生的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華昀婉,你可真是什么謊都編得出來啊,丈母娘和自己親娘我還分不出來?”
司徒堯聲音極低的說著。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