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昀婉頓住身形,她是不會反抗他的,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她回眸:“王爺還有何吩咐嗎?”
這樣說話的語氣,儼然是將二人的關系拖回了從前,最開始的冰點期。
司徒堯躺回那貴妃榻,慵懶的道:
“本王興致起來,你說什么是什么;興致過了,你說你是什么?
華昀婉,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她也在反思自己,司徒堯從來就沒有說過要去爭什么,
的確是自己一廂情愿了,自己從未問過他是否真的愿意。
還是說,他只想留在黑暗里,因為那是他的舒適地帶。
白日領兵,夜里讀書,這樣的生活是自己替他決定的,不是他愿意的。
華昀婉溫聲說道:“好,昀婉明白了。之前是昀婉僭越了,在這里向王爺說一句抱歉。
此后我不會再來打攪王爺,東宮那邊我也會差人去回復一句,皇祖母賜的地契也會一并歸還。”
司徒堯轉眼盯著她,一臉的陰沉。
“哦,對了。
昀婉并不會打攪王爺多久,孩子生下后,最多三日,昀婉便會離開,麻煩王爺再忍忍。”
華昀婉說完這句話后便轉身離去,心里悶悶的。
說不出來是誰的對錯,但又好像不能以對錯來論斷。
她還將懷里的那枚墨玉龍紋令牌放在了司徒堯手邊的桌子上:
“王爺的玄剎衛令牌,記得收好。”
司徒堯的臉越來越難看,漆黑瞳孔騰起一股幽暗的云。
華昀婉淡淡道:“王爺,我可以走了嗎?”
司徒堯:“滾。”
華昀婉提著浸濕的裙擺轉身就走,
未走幾步,就聽見屋子里傳來瓷碗摔在地上的清脆聲。
響了好一陣子。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垂了眸,未再多言便徑直回府了。
司徒堯腳蹬在榻沿上,薄唇抿緊,
腦海里全是當時華昀婉在詔獄中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揮之不去。
“你是從暗處里走來的人,可你也是在黑暗里執著生長的人。”
“你習慣了做別人的一把刀,在黑暗里潛行,縱使天光似暖玉,可在黑夜里又如何渡你一身光映普照?”
“我心悅的人不能永遠是黑暗里的影子,他要有光,光而不耀,與光同存。”
“阿堯,來人間一趟,莫問值不值得,要先問自己的本心,再心甘情愿的去做。你不曾見過真正的光,就不足以談論真正的人間。”
他將酒桌旁的酒壇子一把舉過頭頂,
將里面的酒水一下子從頭上淋了下來,渾身濕透。
司徒堯剎那眼眸赤紅,陰鷙如狼,一把將酒壇子摔在了地上。
——
若休在后邊幫華昀婉提著裙子,若浮見了一臉的驚恐:“這是怎的啦,怎么裙子還濕了?”
她走到前面一看華昀婉的臉色:
“王妃娘娘的臉色怎么那么難看啊,到底發生什么了,若休你倒是說說啊!”
若休睜著黑漆漆的大眼睛:“不知道。”
這句話可把若浮給著急得火冒三丈。
華昀婉解釋道:“若休一直在樓底下候著,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浮,你去準備下花藥浴,我想洗一洗身上的酒味。”
若浮連忙拉著華昀婉的手,按著她的脈搏,
所幸并無大礙,這才轉身出去替她準備花藥浴。
華昀婉將沾染酒氣的衣裙盡數脫下,又將云鬢里的絨花摘了下來。
讓若浮也都退下去了,她只想自己一個人。
司徒堯沉著一張臉回了王府,在梨花落的院子里,若浮突然間就冒了出來:
“王爺這是要去哪兒?”
司徒堯眼睛一橫,若浮心底就害怕無比,但她也要鼓足勇氣的道:
“王爺莫要再去打攪王妃娘娘了,娘娘今日受了驚,現在正在泡花藥浴安胎呢。”
司徒堯背著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滾。”
若浮不僅沒滾,還攔在了司徒堯的前面:
“娘娘難受著呢,還要保胎,要保胎您懂嗎?
還有,王爺您一身的脂粉氣、酒氣、烏煙瘴氣,想必對肚子里的胎兒也不好。”
不知道她這么提醒王爺,他會不會懂得起。
司徒堯唇角森冷的勾了勾:“想去狼舍,嗯?”
若浮臉色迅速蒼白下來,一下子腿軟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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