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離婚后頂級娘家接她回家 > 第257章 酒后真言
  其實,張巡比張正祥更不好受。

  昨日看不起的小娘子,如今高攀不起,這讓他心窩子里就像燃著一團烈火,燒得他心肝疼痛,無法撲滅,無法痊愈……

  這些日子,他想盡了各種辦法,軟的,硬的都用上了,甚至求到了傅九衢的面前,讓他替自己在辛夷的面前美言幾句,通通都不管用……

  辛夷軟硬不吃,完全視他如空氣。

  倒是那個大理的女世子,成日里花蝴蝶似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以前張巡看段云亦是眉清目秀,尤其對他有救命之恩,更有幾分好感,可如今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段云越是糾纏他,張巡越是逃避,越是不想面對她,甚至隱隱有了厭惡之心……

  就像對曾經的張小娘子。

  ~

  午后的殿前司,躁熱萬分。

  張巡正躺在內堂的官帽椅上小憩,一個禁軍急匆匆進來稟報。

  “張都虞候……”

  他見張巡滿臉青黑,尷尬地一笑,“段世子又來了,找您的。”

  張巡眉頭緊皺,突然厭惡之極,一巴掌重重拍在腦門上,不耐煩地擺擺手。

  “讓她滾——”

  “這……”那禁軍變了臉色。

  張巡抿嘴,知道自己說岔了嘴,趕緊收回話來。

  “就說我不在。剛剛下值走了……去了我媳婦兒那里。”

  那禁軍深深看他一眼,“是。”

  張巡憋著一口氣,等那人轉身離去,突地咬牙,一腳踹在凳子上,發出哐當的一聲。

  “這是怎么了?”曹翊的聲音輕飄飄地傳進來,緩慢的腳步像是踩在張巡的心里,一下比一下沉重。

  張巡抬眼看他,收住失態的表情,老老實實地拱手。

  “大人。”

  曹翊一身迷樓灰袍,如同淡雨輕霧一般走近,溫和地微笑。

  “張都虞候若得空閑,不如隨我去喝上一杯,以解愁乏?”

  張巡微微一怔,“屬下的榮幸。”

  在這次回京以前,張巡和曹翊并不十分親近,這個國舅爺在張巡的心里有一種遠山闊天的疏離感,并不那么容易與屬下交心,更不曾請他小斟。

  如今相邀,張巡無從拒絕。

  ~

  錦莊瓦子。

  絲竹溫軟悅耳,買醉的公子,嬌媚的藝伎,細聲軟語,熱鬧非凡。

  這是一片不與人間相同的迷醉天地。

  張巡為曹翊斟酒,端起來便是恭敬地一笑:“屬下敬曹大人。”

  曹翊莞爾,云淡風輕地與他碰杯,抬袖輕抿,“請。”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小飲小酌,曹翊情緒不明,張巡更是搞不清他的目的。

  幾杯酒下肚,張巡沉默片刻,笑著相問。

  “不知曹大人叫屬下前來,可是有要事相告?”

  曹翊道:“并無。”

  張巡皺眉,心下更是生疑,“那……屬下更是要心生惶恐了。”

  曹翊想了想,微微一笑,“這次回京就職,感受如何?”

  張巡道:“和以前沒有不同。一應照舊。”

  曹翊問:“可還適應?”

  張巡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適應的……多謝大人關懷。”

  “那就好。”曹翊不動聲色地垂下眸子,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突地長長嘆氣,“張都虞候不必緊張。我找你喝酒,僅是喝酒而已。”

  張巡應聲:“是。”

  曹翊慢慢地斟酒,看著瑩潤的杯壁被酒液浸下,聲音淡淡地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與人言只二三。張都虞候有煩心事,我也有。”

  張巡嗯一聲,眉頭緊鎖,長聲而嘆,“屬下被家事所累,頭痛至極。”

  曹翊慢慢撩看他一眼,“恕我直言,天地為棋人為走卒,你我皆是俗人,該低頭時,就得低頭。”

  “低頭?”張巡不解地看他。

  曹翊見他喝得紅光滿面,雙眼瞪大地看著自己,不由幽幽一嘆。

  “人力不達時,盡心便可。情至深又如何?無非春秋一夢。放手是成全他人,也是成全自己。段世子是個性情中人,待張都虞候至情至性,至真至誠。一個是得不到的舊時意,一個是可親近的眼前人,曹某以為張都虞候當有取舍……”

  張巡看著曹翊舒展不開的眉宇,借著酒意相問。

  “曹大人是來做說客的。是我那娘子讓你來的?”

  曹翊搖頭,“與張娘子無關。”

  張巡眉頭狠狠一皺,突然舉杯痛飲,拿袖子擦了擦嘴巴。

  “屬下有句話憋在心里許久,借今日之機與曹大人說個明白吧。”

  曹翊眉心一跳,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垂下眼皮,“請講。”

  張巡冷下臉盯著他,“坊間傳聞曹大人曾經與我那娘子過從甚密,不知真假?”

  曹翊心口微痛,默默地看了張巡片刻,吐出一字,“真。”

  酒后真言,最是作不得假。

  曹翊怕他生出誤會又對辛夷起怒,接著便歉意地道:“此事與她無關,全是我的不該。”

  張巡登時變了臉色。

  關于傅九衢和曹翊的傳聞,他早已灌滿了耳朵,可是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種心情,從來不曾問過他們本人。

  他不信。

  不敢信。

  ……

  辛夷在成衣店里訂制的夏裝到了,大大小小都有,伙計用驢車送過來,裝了滿滿當當的一車,除了衣服,還有一些被套枕套。

  “收貨了,老板娘。”

  “來了來了。”辛夷牽著三念的走出門,讓布店的伙計把車趕入院子里卸貨。

  三念圍著驢車轉,不停地叨叨。

  “娘說給三寶做新衣,比大哥哥和二哥哥都要多,是不是?”

  “是的是的。”辛夷一邊點數,一邊回答,有些敷衍。

  “為什么?”三念追問。

  “因為你是娘的小棉襖呀。小姑娘就要多穿漂亮衣裳,臭小子么,就不必了。”

  “嘻嘻,三寶最愛娘了。”

  小丫頭的嘴巴越發的甜膩,辛夷好笑地瞥她一眼,將打包好的衣裳拎下來,使了銀子給伙計,然后拍拍三念的小臉。

  “去玩,娘搬東西進去。”

  藥坊里的其他人都在忙碌,辛夷不想打斷他們。

  力氣活兒而已,她不會覺得累。

  可是,三念膩著她就不走,拉著袖子搖啊搖,“我來幫娘,三寶長大了,可以幫娘做事……”

  “乖。”辛夷抱起一疊衣裳就要轉身,布店伙計剛合上的門吱呀一聲又被人推開了。

  一個高大的人影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嚇得三念尖叫一聲,猛地瞪大了眼睛,朝辛夷奔跑過去。

  “娘……”

  辛夷回頭看去,放下抱在懷里的衣服,將三念輕輕扯到背后,冷聲斥問:“你這人怎么陰魂不散?”

  來的人正是張巡。

  他滿臉酡紅,酒氣熏天,一雙眼睛燒成了紅云一般,盛滿戾氣。

  “我來問你。你和曹翊是不是有過一腿?”

  辛夷抿著嘴巴,看著這個明顯喝多的男人。

  “是與不是,與你何干?”

  張巡冷哼一聲,盯視著她走近,咬牙切齒地道:“老子真是小看你了。你這婦人,你這婦人倒是有幾分本事,竟把國舅爺搞到了手,讓他來為你說好話……”

  辛夷冷著臉,“多謝夸獎。”

  “呵呵!說得好。”張巡紅著眼,像一只被逼急的野獸。

  曹翊今日對他坦承曾經對辛夷有過的心思,委婉地奉勸張巡放過辛夷,甚至明里暗里警告他不要再做出傷害辛夷的事情,這讓張巡內心那個蓄力許久的炸藥桶,終于點著了。

  在曹翊面前,他云淡風輕地表示不會在意,畢竟那是過去的事情,況且當時大家都誤以為他已故去,全在情理之中……

  然而,場面話一說完,想到他的小媳婦兒居然被別的男人覬覦,二人興許早已有過男女間的茍且事,張巡壓抑在心里的那團火怎么都熄不下去,借著酒意便找上門來。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張巡突然上手,一把扯住辛夷的胳膊,用那雙燒紅的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當年成婚沒有做的事,我們今日補上。”

  辛夷冷笑一聲,“你想做什么?”

  “圓房。”張巡不冷不熱地笑,“你當初不是求著老子要你么?今日我就成全你。”

  ------題外話------

  傅九衢:今天又沒我什么事,打了個醬油,但我人不在江湖,江湖卻處處都有我的傳說…………

  辛夷:誰說沒有你的事?還不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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