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瓷的腦海中浮現秦妄執那張傲慢偏執又邪魅清冷的俊顏。
怎么會不值呢？
那個男人，可是把命都給過她的呀，她也欠了他好幾個過命的情不是？
顧青瓷迅速在協議上簽了字，蓋了章。
她拿著這份把自己一半身家都轉送出去的協議，對薄叔說道：“薄叔，收尾的事交給你，子歸樓的人和拍品，全部轉移。”
“是。”
薄叔看著顧青瓷堅定的背影，忍不住嘆氣：“大小姐，小小姐跟您一樣，重情重義，可是、真的會有好結果嗎？”
當年大小姐就是太重情義，才會被人坑害，最后慘死。
小小姐，您千萬不能步您母親的后塵啊。
~
顧青瓷聯系到神醫樓在帝都的分堂負責人，約定今晚十一點在夕陽咖啡館，跟他們的緋夜神醫做一場交易。
神醫樓的人很干脆地答應。
她帶著協議，坐在夕陽咖啡館的窗邊，神色復雜地看著協議上的內容。
半年前，緋夜神醫聯系過她，想要買下她的子歸樓。
她拒絕了。
后來緋夜神醫告訴她，只要她肯交出子歸樓，神醫樓可滿足她一個心愿。
現在她帶著子歸樓來兌換這個心愿了。
緋夜神醫是個身形高挑，氣質清冷的男子，他戴著銀色的面具，遮住了真正的容貌。
顧青瓷知道神醫樓不少人都很神秘，也沒有過度關注緋夜神醫的容貌。
她認得他手上的扳指，他就是神醫樓的少主，緋夜。
“東西我帶來了，緋夜神醫，我想請你救一個人。”
“我們神醫樓跟秦家的過節，你沒聽過？”
顧青瓷臉色微寒。
“說過的話，要反悔嗎？”
“為了一個協議結婚的對象，把自己的一半心血交出來，你甘心嗎？”
他挑釁地看著顧青瓷，嘲諷她的愚蠢。
“我甘心啊。就是不知道，緋夜神醫是不是治不好秦妄執，才會這般嘲諷我，想讓我主動放棄！”
顧青瓷翻了兩頁協議，淡淡道：“子歸樓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敢要嗎？”
“有何不敢。”他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一看就是救死扶傷的手。
“你怎么知道秦妄執受傷的事？難不成，是你跟南風家族的人聯手，故意傷他，以此逼我放棄子歸樓的經營權？”顧青瓷手指按著協議書，似笑非笑的說道。
面對緋夜神醫這種心機深沉，又醫術高明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才是最要緊的。
她雖說很緊張，屏著呼吸，可言語中沒有絲毫懼怕。
“我沒這么卑鄙。顧青瓷，你既然把子歸樓給了我，以后可不能再去那個地方了。”
“放心吧，我有誠信，你什么時候可以去給秦妄執做手術？”
“明日下午三點。”
“我等你，希望緋夜神醫不要墮了神醫樓的威名。”
顧青瓷起身準備離開。
戴著面具的男人卻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
透過面具，顧青瓷能夠看到這雙漆黑眸子里隱藏的隱忍、打量、猜測。
他最后一次問道：“真的值嗎？”
顧青瓷笑了：“怎么都喜歡問這么愚蠢的問題呢？他是我的男人，我為他做什么都值。”
語罷，顧青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咖啡館。
她帶著好消息回到水鏡湖，華子和秦漠卻一致問她：
“你付出了什么代價？”
顧青瓷沒說話。
“嫂子，神醫樓的人從不做虧本生意，尤其是緋夜，你到底答應他什么了？”
顧青瓷端著咖啡，抬腳上樓去找秦妄執。
華子大聲道：“就算你不說，秦少醒來也會弄清楚的。”
“到時候你就告訴他，是你做的手術。”
“我不能撒謊。”
“那你就讓他跟神醫樓的人為敵好了，以他現在的身體和處境，必死無疑。”
顧青瓷料到華子會以秦妄執為重，也不再廢話。
華子無奈地看向秦漠：“嫂子一直都這樣？”
“也不是，以前的少夫人吧，愛錢，灑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活潑可愛。”
華子囧。
這么多贊美之詞？
“那現在呢？”
“突然就跟主子一樣，冷酷，殺伐，果決，還……讓人腿軟。”
華子吸了吸鼻子。
“說到這個，我也有同感。這氣場，真強！”
顧青瓷一直陪在秦妄執的身邊，他始終昏迷著，哪怕是緋夜神醫來給他做手術，他都沒有醒過。
手術結束后，顧青瓷送緋夜神醫離開時，他面具下的神色有了很劇烈的波動：
“你真打算跟秦妄執假戲真做？”
這口吻，像個質問自家女兒的管事長輩。
“這跟你無關吧，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以后若再有請求，我會拿出誠意的。緋夜神醫，再見。”
緋夜神醫死死盯著顧青瓷的臉，半晌后，才冷哼一聲離開。
~秦園~
“他為了那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作為秦氏的家主，秦秉坤也是才知道自己的大兒子出事的消息。
“大哥很愛顧青瓷啊，父親，看來想讓大哥娶沈大小姐是不能的了。”秦謹故作淡然的說道。
他知道，父親不單單是想跟沈家成為姻親，他是真的很喜歡沈大小姐，想讓其成為兒媳婦。
秦謹又道：“水鏡湖那邊被封鎖的死死的，很多消息都查不到，不過有人親眼看到神醫樓的緋夜神醫進去過。”
“連神醫樓的人都出動了？不，我們秦氏跟神醫樓有怨，他們是不會給秦妄執治病的。”
“那如果是顧青瓷請來的呢？”
秦秉坤狐疑道：“顧青瓷？顧氏跟神醫樓也并未有交情啊。”
秦謹莫名道：“許是顧青瓷自己的人情呢，她其實并非我們看到的這樣，沖動，貪利，相反，她在經商之道很有天賦，而且接手了顧氏集團之后，那雷霆手段簡直跟當年的大哥有一比了。”
秦秉坤瞇起銳利的眸子。
他的這個二兒子為人聰慧，敏捷，只是沒什么太大的野心，也不如大兒子殺伐決斷。
他這次卻突然關心顧青瓷這個女人……
“你別是看上顧青瓷了？”
“我怎么敢呢，顧青瓷可是大哥的女人。”秦謹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語道，“顧青瓷是個神秘有手段的女人，若她是朋友倒還好，如果是敵人的話……”
“敵人？秦妄執突然大動作換了我的人，還想拉著秦氏財團一起墮落，我還當他是想替喬漫報復秦家呢，可這么多年了，他突然動手，這不科學！”
秦秉坤自言自語了幾句，眼底閃過一道殺意！
“去告訴你奶奶，秦妄執快死了，讓她去看看！”
秦謹會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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