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頭目本來是不打算搭理沈輕瑤的,但她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這人死得確實挺突兀的,雖然說只要報成姐妹互毆,傷重不治,就沒他什么事了。

但她要是詐死,以后再露面,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一不小心成了犯人同黨都是有可能的。

為了謹慎起見,他叫停了那兩個衙役,又去核實了一遍,沈輕語確實呼吸全無,身體也變得冰涼。

衙役不耐煩的說:“死了,死的透透的!一天天就你事多。”

“不可能,她一定是裝死。”沈輕瑤絕對不會讓沈輕語這么輕松的就逃出生天,要死大家一起死。

沈輕瑤使勁的捶打著地上的沈輕語:“你給我起來,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逃了。”

可任由沈輕瑤怎么打,沈輕語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沈輕瑤還是不死心,直接拔下頭上的簪子一下一下的插到沈輕語身上,沈輕語靠著自己的法力護體,能憋住氣,保持身體不動,但是那每一下的疼痛她卻避免不了。

沈輕語氣的牙癢癢,早知道,剛剛就不嚇沈輕瑤了,誰知道這個傻大姐突然長腦子了,沒嚇死她,還讓她猜到了自己的意圖。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是不作就不會死啊,沈輕語腸子都悔青了,現在她全身都是簪子眼兒,也只能咬牙忍著,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沈輕瑤扎了半天,衙役也沒阻止,他也想確定沈輕語到底死了沒有。

最后,沈輕瑤沒了力氣,這才松手,但她還是不死心,她對衙役頭目說:“官爺,這死了那么久,身子還沒硬,不合道理啊,您不能把她扔在這里!”

衙役是真的怒了:“你這一天天的有完沒完了,聽你這意思,我還得抬著她,把她帶到南疆去!”

沈輕瑤眼里滿是邪惡:“那倒不必,只是萬一她只是昏了過去,后面再醒了過來,不也麻煩嗎,她好歹是我妹妹,我不忍心看她曝尸荒野,勞煩官爺挖個深坑,讓她入土為安。”

沈輕語說完,將手里的簪子雙手遞了出去,這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可是只要能讓沈輕語翻不了身,她一點兒都不心疼。

這一幫衙役可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可是蘇長河求人特意選的,就為了讓沈天佑他們這一路不太寂寞。

饒是他們,都被沈輕瑤和沈輕語這畸形的姐妹情驚呆了。這兩位,嘴上姐姐妹妹的叫著,主打的就是一個自損一千傷敵八百啊,反正不管怎么樣,就是不能讓對方好過了。

沈輕瑤這意思很明顯了,就算沈輕語是詐死,也要讓她變成真死。

衙役們是無所謂的,既然有東西拿,埋了也是好的,萬一真的又活過來,豈不是麻煩。

幾個人將犯人綁好,便埋著頭挖坑去了。

沈天佑離得遠,不知道沈輕語可能詐死的事情,見沈輕瑤拿了簪子安葬沈輕語,就教訓她說:“輕瑤,你糊涂啊,咱們現在正是用錢的地方,那個庶女,死就死了,何必浪費一只上好的簪子,今時不同往日,以后,為了活命,你要無所不用其極才行。”

沈輕瑤目光沉沉:“多謝祖父,以后日子艱難,孫女要是顧不上您了,您可千萬不要怪我。”

短短幾天,沈輕瑤已經快速成長了,她知道,她的驕傲一文不值,現在手上沒錢,她有的,只是這副身子,不管用什么法子,她一定要活下去。

躺在地上的沈輕語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個沈輕瑤,簡直喪心病狂,她這么一鬧,自己可是當真要被活埋了。

可是,她現在是運功假死狀態,聽得到外面的動靜,能感知所有的痛苦,除了眼睛嘴巴,別的地方一概動彈不得,現在,她只能等著自己被活埋了。

好在衙役不想浪費太多時間體力,挖了個半人深的坑,就將沈輕語丟了進去埋好。

沈輕語躺在黑乎乎的地下,空氣越來越稀薄,漸漸的,她就喘不上氣來了,好在她的身體慢慢恢復知覺,她耗費了不少靈力,才重新激活自己,從土坑里爬了出來。

她看著渾身的簪子眼,咬牙切齒的說:“沈輕瑤,我要你求生不能,求生不得!”

正在艱難前行的沈輕瑤只覺得突然脊背發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

沈輕語沒有去追沈輕瑤他們,而是去了附近的村子,在地主家偷了一身衣服和一雙鞋子,還順便順走不少吃食,吃飽喝足之后,她才朝著南邊出發。

沈輕瑤欠她一只耳朵,她是一定要討回來的。

終于,沈輕語在一個小鎮追上了沈輕瑤她們,幾日不見,沈輕瑤已經靠著姣好的容貌拿下了那個衙役頭目,她現在不光有了合身的衣服,那衙役甚至還會自掏腰包給她買一張餅子。

沈輕語冷笑,當初誰都瞧不上的大小姐,如今為了一塊餅子,竟然委身于一個臭味熏天的衙役,沈輕瑤對自己可真狠,只是不知道,少了一只耳朵的美人,那個衙役還喜歡嗎。

是夜,所有人都在驛館歇息,沈輕瑤熟門熟路的上了衙役頭目的床,片刻,那叫聲便一浪高過一浪,只聽得人面紅耳赤。

另外兩個隨行的衙役只聽得渾身火起,他們頭兒也太不是東西了,銀子他拿大頭,女人他一個人睡。

他們也旁敲側擊的表達了一下訴求,可那衙役頭目說了,日子還長著呢,先讓他過夠了癮,過幾日就給他們嘗嘗。

他們想著,小姐夠不上,那丫鬟總可以吧,可是那頭目色迷心竅,連香秀也不讓他們碰,說是開苞這事得他來。

兩個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聽著他們夜夜笙歌,人都快憋瘋了,又不敢忤逆頭兒,只能硬生生忍著,現在他們只盼頭兒早日厭棄了沈輕瑤,也讓他們解解饞。

沈天佑夜夜聽著孫女放浪形骸也就罷了,像孫女討口餅子都沒成功,他現在算是明白蘇秉坤那句話了,他果然會遭報應的。

突然,一陣邪風吹來,大家都暈了過去,沈輕瑤身上的衙役也沒了動靜,沈輕瑤卻醒著,她驚恐的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