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幼儀還在沉沉的睡著。
不知哭了多久，她雙眼紅腫，臉上還有眼淚的痕跡。
不過這不是方毅關注的重點。
她手臂和肩膀上的牙印已經消腫了不少，但深深的齒印和凝結的血痂，使傷口看起來相當可怖，觸目驚心。
方毅沒忘，知道這是自己的杰作。
但他不是故意的，哪怕再恨對方，他也沒想過要這么對她。
重新閉上眼睛，方毅還在回想昨天晚上的細節，他不敢相信，以前熱戀時都沒敢干的事情，竟然在這種稀里糊涂的情況下做了。
回憶著昨晚的事，他忽的想起，楊幼儀在跟著他的時候好像說過一句話。
好像說她當初那么做是有苦衷的？
方毅皺了皺眉頭，經歷了半年前的事，他已經無法分辨這種話的真假了。
只是現在頭疼得很，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正想著，楊幼儀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楊幼儀被驚醒了，而方毅，竟然不敢睜開眼睛。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讓她滾？可昨晚上的事不對的是自己啊。
跟她道歉？但半年前的事，他心里現在都還有恨，怎么可能道歉。
方毅的心里也像團亂麻似的，不曉得該怎么辦，索性就閉著眼睛裝睡吧。
“知道了，我馬上就回來。”
在方毅胡思亂想的時候，楊幼儀已經接完電話，方毅聽到電話里是楊振華的聲音，問她昨晚去了哪里，讓她趕緊回去。
掛斷電話后，方毅就察覺到楊幼儀站起來了，去衛生間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又回到方毅的病床前。
“方毅，等著我。”
耳邊傳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緊接著，一陣香風襲來，方毅感覺到額頭上有一點溫潤。
雖然還很擔心方毅的身體狀況，但楊幼儀知道不回去不行了，昨晚跟蹤她父親時露出馬腳，又一夜沒回酒店，回去還得費力解釋一番，輕輕在方毅額頭吻了一下，她便拿著東西走出病房。
察覺到楊幼儀離開，方毅才睜開眼睛。
昨晚上發生了那種事情，她竟然不生氣，也不傷心？
方毅很疑惑。
不過讓他覺得更疑惑的是，楊幼儀臨走時說的那句話，讓自己等著她，什么意思？等她干嘛？
楊幼儀走了，方毅也起床洗漱，昨晚上的狀態和當初在緬甸時差不多，有過第一次，所以當出現第二次的時候，他表現得比較平靜。
他已經肯定這是基因藥物的副作用了。
果不其然，在照鏡子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胸口的紅點又大了一些，現在不應該叫紅點了，應該叫紅斑才更貼切。
值班護士進來，要給方毅量體溫，發現方毅竟然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在廁所洗漱，她嚇了一跳，急忙通知宋燁過來。
宋燁才回去睡了三四個小時，大早上的又被人叫醒了，急忙趕到醫院查看方毅的狀況。
有一段時間沒看到方毅，他還以為依照昨晚上檢查出來的情況，他現在應該虛弱無比才是，可是當看到方毅精神奕奕的坐在病床上吃著他買來的豆漿和包子的時候，他茫然了。
“方先生，你真的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宋燁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方毅還不知道自己昨晚的檢查結果呢，所以顯得很淡然。
“不應該呀......”宋燁拍了拍額頭，隨即讓各科室準備，讓方毅醒著的時候再做個檢查。
兩個小時后，當方毅的檢查結果出來，宋燁不僅茫然，他都開始對自己的學術生涯產生懷疑了。
“怎么會這樣？”
看到化驗結果顯示方毅一切正常，內臟沒有任何癌變現象時，不僅他大吃一驚，他的學生兼助理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真給那女生說中了？
昨晚上他們是誤診？
那也不能全是誤診啊！
一對師徒面面相覷，臉上滿是疑惑。
當他們不厭其煩的再次給方毅做了一回檢查，依舊顯示同樣結果時，他們才不得不相信，昨晚上確實誤診了。
聽到宋燁說昨晚他身體里有大量癌細胞存在，而今天又沒有了，方毅詫異的同時，卻比宋燁更淡然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應該不是誤診，所謂的癌細胞，可能是基因藥劑副作用的一個內在表現吧，外在表現就是他發狂，顯示出獸性，內在表現則是內臟癌變，現在副作用消失了，這一切現象也都跟著消失。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自從被注射基因藥劑之后，方毅見過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現在，無論多離譜的事情，他都能接受。
看著宋燁迷茫的眼神，他于心不忍，本來想告訴對方真相的，但思量一會兒，覺得還是瞞著比較好，等研究所建立成功，對方如果真的愿意常駐研究所，再把這些事情告訴他不遲。
“也好，是誤診也好，至少說明方先生你的身體是健康的，這是好事。”宋燁想了半天，總算找到個理由來說服自己昨晚上誤診了。
“我就說嘛，以方先生這體質，也不應該會患上那么嚴重的病。”
說著，他看了看方毅身后，詫異道：“您女朋友呢？”
“我女朋友？”方毅眉頭一挑，面露疑惑，自己什么時候有女朋友了？
“就是昨晚送您來醫院的那個女孩子。”宋燁說著，方毅恍然。
“她早上就走了。”
宋燁聞言點頭：“既然是誤診，那就趕緊給她報個平安吧，也怪我，昨晚上聽了我的診斷，可把她嚇得不輕，她很擔心你啊。”
聽了宋燁的話，方毅陷入沉吟。
宋燁今年六十有三，年紀大的人，在面對年輕人的時候，難免存些說教的心思，見方毅并沒有打電話給楊幼儀，也沒說什么別的話，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對方似的，他眉頭微皺。
再一想方毅前段時間的八卦新聞，心頭便了然了。
似方毅這種年少多金的青年才俊，游戲花叢并不鮮見，身邊美女如云也可以預料，但是......
“方先生，按理說，您的私人問題我不該過問，但我還是想討人嫌兩句，那個姑娘真的很關心您，昨晚得知您的病情后，很傷心，聽值班的護士說，她哭了整整一宿呢。”
他是不希望方毅辜負別人的一片真心，所以才不惜倚老賣老惹人憎惡的說了兩句。
好在，方毅聽完他的話后并未表現出憎惡的神情。
“我知道了，謝謝宋院長。”
恭敬的說了聲謝，方毅走出宋燁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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