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盞卿沒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
不顧秦捷的反對把腳收回來,踮著腳下床,從秦捷的隨身行李里找出感冒藥。
“吃了。”
秦捷接過,直接吞進去。
藥片在口腔化開,秦捷臉色扭曲一瞬,“苦。”
葉盞卿嘲了一聲,給他倒了杯水,“活該,誰讓你作踐自己的。”
秦捷沒接水,抿著嘴不說話。
“干嘛?”
“傷心。”
秦捷啞著聲音。
葉盞卿問:“我欺負你了?”
秦捷點頭。
葉盞卿頓了頓,“那你不喜歡我不就行了。”
秦捷搖頭。
葉盞卿輕嗤了一聲,“那你就是自討苦吃。”
“樂意。”
秦捷說。
葉盞卿握緊水杯,遞給他,惡聲惡氣道:“喝了。”
秦捷抿唇,抬眼巴巴的看著她,“兇。”
葉盞卿沒由來的漏了氣,質疑的看著他,“你到底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半醒。”秦捷說。
葉盞卿有些想笑,又板住臉,“你不苦了?”
“苦。”
葉盞卿把水遞給他,“喝吧。”
她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兇,秦捷這才聽話的接過水喝下,一杯下肚,秦捷把杯子還給她。
葉盞卿接過杯子,踮著腳到秦捷身邊,“起來,地上涼。”
秦捷腦子昏脹,四肢無力,嘗試了一次,沒能起來,葉盞卿認命的去扶他。
但秦捷太重,她腳上有傷也不敢站定,咬著牙把他提起來,秦捷卻順勢靠在她身上。
葉盞卿臉漲的通紅,“起開。”
秦捷把臉埋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沒聽話。
葉盞卿被他壓得腰都要斷了,抬起腳要去踹他,想了想又默默放下,掐著他的手背,“起開。”
秦捷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我難受。”
他含糊道。
“你難受關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讓你傻不楞的出去吹風的。”
“你傷我心。”秦捷接。
還怪傷她了?
葉盞卿感覺心里有股火出不去,伸手打了他一下,秦捷順勢靠著她,死活不讓。
罵了一聲,使勁兒把秦捷抱著往床上倒,以減輕身體的負擔。
但此刻的秦捷就跟張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的黏著她,就算身軀倒下,四肢仍然扒著她。
葉盞卿脖子漲的通紅。
咬著牙喊:“秦捷!你過分了啊!”
秦捷半瞇著眼,強撐著精神看著她,雙眼模糊,湊近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別鬧。”
到底是誰在鬧!
葉盞卿氣的想打人,錘了秦捷一拳。
秦捷悶哼一聲,“疼。”
葉盞卿又補了一拳,“活該。”
秦捷眼角滲出點細碎的光,睜眼看著她。
葉盞卿才不去看他,轉過頭生悶氣。
秦捷一點一點松開她,干澀難過道:“你討厭我。”
葉盞卿心下一跳,緊緊地抿了抿唇,反駁道:“是你自己欠揍。”
秦捷聲音有些委屈:“我只是想靠近你。”
葉盞卿耳廓發紅,扭頭瞪他,“那你憑什么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抱我?”
這句話有些太長,秦捷理解了好一會兒,葉盞卿本來就煩,還得不到秦捷馬上的回復,就在耐心消退時,秦捷怔怔開口說:“那我現在可以抱你嗎?”
葉盞卿耳廓更紅,“不可以。”
秦捷眸子垂下來,委屈道:“為什么?”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沒有為什么。”
秦捷委委屈屈的頷首,“那你不能討厭我。”
“我就要。”葉盞卿臉頰也燙,“我最討厭的就是你。”
秦捷沒說話,徹底松開她,側過臉不再有動作。
他突然的安靜讓葉盞卿有些不適應,伸手戳了他一下,秦捷沒有反應。
皺著眉起身望去,秦捷側著臉,一雙鳳眸眼尾泛紅,眼底聚集著水光。
葉盞卿被驚到,瞳孔睜大,“你,你,你居然。”
秦捷抿著嘴,泛紅的眼睛看著她,怎么看怎么可憐。
葉盞卿心底被狠狠一撞,變得極不是滋味。
她居然把秦捷惹哭了?
“你……”
張了張嘴,葉盞卿感覺心臟處都被酸澀而牽引。
“別哭了。”
“你討厭我。”秦捷委屈道。
葉盞卿張了張嘴,半晌之后憋出句,“不討厭,我已經很久不討厭你了。”
秦捷聽到這話緩緩起身,抱住葉盞卿,聲音啞而小:“別討厭我。”
葉盞卿睫毛顫了顫,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回了一句,“嗯。”
秦捷貼著她,將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葉盞卿有些難受,忍了忍最后還是沒推開他。
沒多時。秦捷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葉盞卿側目,看著他奇異的睡姿心里有些復雜。
動了動身子,準備把秦捷扔在床上,秦捷卻微微抬頭,惺忪的看著她。
葉盞卿妥協,抱著秦捷躺下。
反正也不會死,抱就抱吧。
感受到她的靠近,秦捷伸手將她抱的更緊一點,頭埋進她的鎖骨。
溫熱的呼吸撲灑在身上,葉盞卿沒有一點睡意。
她低著頭看著秦捷,心跳逐漸從劇烈變成難言的悸動。
盯著秦捷挺立的鼻梁,目光漸漸落在他吻過自己的唇。
她忽然感覺奇妙。
幾個月前,兩人還沒有一點關系。
而現在,他們居然能如此親密的躺在一張床上。
抿了抿唇。
將思緒拋諸腦后,葉盞卿緩緩閉上眼,努力尋找著周公。
……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傳來。
葉盞卿沖睡夢中驚醒,睜開眼正對上秦捷迷蒙的眼。
秦捷啞聲詢問:“怎么了?”
葉盞卿不動聲色的從他懷里脫身,起身站在窗外看去,燈光閃爍,院子里一片吵鬧。
人來人往之間,幾輛直升機停在了寬闊的后院。
“我們的人來了。”葉盞卿說。
秦捷此刻還分不清東西南北,皺著眉,努力辨別她話里信息:“鐘媽?”
葉盞卿點頭,心說鐘姨還得坐鎮你的大本營,不會過來。
“你要再喝點水嗎?”
秦捷點頭,葉盞卿踮著腳,又給他倒了杯水。
五六分鐘后,房門被敲開,葉盞卿踮著腳開門,看到滿身風霜的鐘美萍,一時間竟愣在原地。
鐘美萍見到葉盞卿,伸手直接抱住她。
她的衣服帶著冷感,臉上也是冷冰一片。
卻讓葉盞卿一顆心都猛地發燙。
“怎么不穿鞋?”
“您怎么來了?”
兩人同時出聲。
又相視一笑。
鐘美萍說:“我還是擔心你們,你怎么沒穿鞋?”
葉盞卿下意識的蜷縮了一下腳掌,“先進來。”
鐘美萍跟著她進了房間,秦捷迷迷蒙蒙的坐在床上,看清來人,喊道:
“媽。”
不只是葉盞卿,鐘美萍也是稍稍一愣。
秦捷倒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啞著聲音問:“您怎么來了?”
鐘美萍脫下外套,上前探了探秦捷的額頭,“我不放心你們。”
葉盞卿說:“之前量過,37.6,我不放心這里人,沒叫醫生,只是簡單給他吃了片藥。”
鐘美萍有些心疼,“您做的很好了,又要照顧先生又要防備李家叔侄起疑,先生病的太不是時候了,不然您也會輕松很多。”
“我并沒出什么力。”葉盞卿寬慰道。
鐘美萍問:“您采集的證據呢?”
葉盞卿指向一旁瓷片。
鐘美萍看去,第一眼卻是桌上的碘伏,掃到地上的拖鞋,望向葉盞卿,又看向她的腳,瞬間明白了。
“因為這件事腳受傷了?”
葉盞卿點頭:“我本想偷偷藏下一片證據,但沒想到刺穿了鞋底,一點小傷,沒事,您別擔心。”
鐘美萍緊緊抿唇,面容不忍。
“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
葉盞卿也點頭。
她也沒說不會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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