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最后還是草草結束。
從春華閣出來,兩人都板著一張臉回到車上。
等到車門關上。
兩人對視一眼,姜江頓時破功。
“我靠!我真是開眼了!”
葉盞卿嘴角勾了勾,“確實意想不到。”
姜江樂呵呵的靠在椅背上,伸手揩去眼角的眼淚,“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葉盞卿遞給她一張紙,姜江接過,“不過你說這個王靜也真夠倒霉的。”
葉盞卿臉上的表情收了一點,目光淡淡的看著姜江,“你覺得是偶然?”
“啊?”姜江愣了一下,“你是說……”
“打聽一下事情原委吧。”葉盞卿開口。
“行。”
姜江應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道電話,“慧姐啊,忙啥呢,出來打麻將啊……”
葉盞卿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淡。
“啊?聽說了啊,不過不會吧,市區哪兒來的糞坑?啊?這樣嗎?我的天……”
姜江瞪著眼睛看著葉盞卿,又是驚訝又是復雜。
葉盞卿看著她,眉頭輕挑。
“好,好好,那您先忙吧,有時間一起打麻將,好嘞姐,再見。”
電話掛斷,姜江看向葉盞有些艱難的開口:“我剛聯系了之前一個客戶的老婆,她告訴我,趙權家里的洗手間水管破了,直接噴……大半個洗手間都淹了……”
姜江感覺胃里有些翻涌,“太惡心了。”
葉盞卿也有些膈應,“好了,不說了。”
姜江點點頭,靠在椅背上緩神,半晌后又罵出一聲,“太惡心了。”
葉盞卿點頭。
“走吧,去找些其他的活動。”姜江提議道。
葉盞卿應下,手機響了一聲,來電人劉叔。
“江老爺子有事找你?”姜江問。
葉盞卿搖搖頭,不知道劉叔找她有什么事。
接通電話,劉叔的電話傳來,“大小姐,您現在有時間嗎?”
“有的,怎么了?”
“是這樣的,秦先生托人從馬場里給您運來了一匹馬,要您簽收。”
葉盞卿的眉心突突的跳了起來,“我馬上回來。”
“好的,再見。”
“再見。”
電話掛斷,姜江偏頭問她,“嚴重嗎?”
“沒事。”
姜江應了一聲,打轉方向盤,往江宅開,一路風馳電掣,不多時就到達正門。
葉盞卿下了車,看向姜江,姜江懶洋洋的揮揮手,“我就不去了,你不在那我就去找幾個客戶聯絡一下感情。”
“開車慢點。”葉盞卿叮囑道。
姜江應下,調轉車身,揚長而去。
葉盞卿轉身,管家劉叔將他迎了進去,“大小姐。”
“劉叔。”葉盞卿跟他問好,抬步朝著里走:“馬呢?”
劉叔跟在她身邊道:“馬兒現在正在馬廄呢,大少爺正陪著老爺還有秦總在里面看。”
葉盞卿腳步頓住,“大少爺回家了?”
“昨兒個回的,在家住了一夜,馬場送來的馬就是大少爺簽收的。”劉叔說。
“是嗎。”葉盞卿神色淡淡,抬腳朝著馬廄方向走。
劉叔接著道:“您別怪大少爺,主要是那匹馬兒的成色著實不錯,簽收之際秦總上門了,左右推脫不過,而且大伙兒都知道您愛賽馬。”
“我沒有怪他。”葉盞卿淡笑。
“是我多嘴了。”劉叔恭敬。
葉盞卿笑笑,“劉叔,您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沒事。”
“嗯。”劉叔笑著收了聲,默默地跟在葉盞卿身后。
江家宅院先前并不算太大,前前后后占地面積也不過十來畝地,不過在葉盞卿十二那年,為了方便她跟江澈學習馬術,特地在又買了后院的地皮,開辟出了一片馬場出來。
只是葉盞卿自學成馬術之后,就開始投入其他的多項學習中,一來二去的也沒什么時間跑馬了。
兩人緩步到了后院馬廄房,剛一進去,就聽見一陣談笑聲,其中最為洪亮的,是江老爺子的笑聲。
葉盞卿臉色柔了下來,抬步進了后院,對著幾人問好:“爺爺,小叔,大哥。”
江澈對她輕輕頷首,“今天外面冷,怎么也不見多穿點?”
“穿很多了,風吹我身上都沒感覺。”葉盞卿溫聲道。
“你向來畏寒,還是得注意。”
“嗯。”
兩人之間你來我往的對話,自然間帶著幾分疏離,宛若兩個不太相親近的兄妹。
秦捷大手微碾,鳳眸閃過一絲幽幽。
就算江澈不把她當妹妹又怎么樣?
先前給了他機會自己不抓住,就算后悔也晚了。
葉盞卿只會是他的女朋友。
微不可聞的哼哼,秦捷緩緩出聲提醒道:“看看馬。”
江老爺子笑道:“這馬兒的成色著實不錯。”
葉盞卿應了一聲,緩步走在大馬正前,靜靜的看著她。
黝黑的皮毛順滑富有光澤,身形優美,一雙眼睛如墨色的寶石鑲嵌在臉上,見到她,輕輕從鼻子里哼出些氣音。
它記得她。
葉盞卿心底被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伸出手去摸它的臉,馬兒親昵的蹭著她的手。
紅唇抿了抿,眼眸有些被觸動。
“喜歡嗎?”秦捷問。
聲音一如往常,葉盞卿卻從中聽出幾分溫柔之意。
“嗯。”葉盞卿摸著它的臉,馬兒順勢貼著她。
江老爺子笑道:“好馬啊,通靈性。”
葉盞卿眼底帶著細碎的光,貼著大馬。
“既然喜歡就取個名字好好養著吧。”江老爺子道。
葉盞卿應了一聲,手掌輕柔的摸著馬,“黑珍珠。”
“就叫黑珍珠。”
秦捷微微挑眉。
江澈聞言,溫聲道:“最上品的珍珠,光澤自內由外滲出,剔透晶瑩又不刺眼,通過母貝日復一日的孕育,充滿玄妙的生命之感,倒是跟眼前的馬兒相符,矯健輕盈,富有生命之氣。”
花言巧語。
秦捷心里冷笑。
江老爺子也是點頭,“不錯,珍珠耀眼卻不張揚,珍貴不跌份兒,這名字不錯。”
說罷,探出手在珍珠的臉上摸了把,珍珠對著他眨眨眼,老爺子大笑,“真實寶貝,可惜我老了,卿卿,要不要跑一圈?”
葉盞卿有些心動,可現在還有客人,她也不太好走開。
像是看出她的顧慮,秦捷開口道:“收了貨就該好好驗收,別到時候發現瑕疵不包郵。”
葉盞卿覺得好笑。
江老爺子拍著她的肩,“去吧。”
葉盞卿開口道:“那我換身衣服。”
“嗯。”
轉身對著幾人微微頷首,葉盞卿轉進不遠處的更衣間,劉叔早就招呼人給她準備了騎術服,見她要騎,連忙奉上。
葉盞卿笑著接過。
換上正紅色騎術服,劉叔站在身邊似有感懷道:“很久沒見大小姐騎馬了。”
葉盞卿笑了一下。
加快腳步,上了馬場。
老爺子一行人坐在場外,對著她微笑,傭人牽著馬,等待著她。
利落翻身上馬,珍珠感應到主人到來,前蹄輕輕踏地,有些愉悅。
葉盞卿臉上帶著笑,喜愛的摸了摸它的頭,“好寶貝,走!”
珍珠歡快的叫了一聲,矯健的身軀在堅實的土地上恣意奔騰,葉盞卿握著韁繩,風聲從臉上擦過,碎發迎風飛舞。
馬蹄聲聲,迅捷有力。
她忽然感受到一股自由感的充斥在自己心頭。
心腔雀躍,被充實盈滿。
仿佛在這一瞬間,她乘馬成為了耳邊這呼嘯而迅猛的風。
將一切都拋諸腦后,不必思考自己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
她是風。
是自由的孩子。
秦捷站在場外,目光緊緊的追隨著場上那抹正紅。
她一圈一圈從自己身邊經過,也同樣的一圈一圈丟下他。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宛如高天之上的明月般皎潔。
一如他十五歲時見到她的第一面。
一面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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