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信自信滿滿,高興得想暢飲,大醉一場。

  多少年了,都想壓霍長鶴一頭,這次雖然是小勝,但總算夢想成真。

  有一就有二,現在霍長鶴是在他的手底下過活,一定會一直死死壓住!

  沈懷信正在大帳里走來走去,外面雪花漸密,腳步聲也匆忙起來。

  “報!大人……”

  沈懷信擺擺手:“今日,就按年節那么過,下去準備,不必再回!”

  他滿面是笑:“一刻鐘,本城使要聽到眾軍歡聲笑語,營中酒滿肉香!”

  報信軍士遲疑著沒動。

  “怎么還不下去傳令?”沈懷信心情好,也好說話,“怎么?要賞銀?”

  “不,不是,大人,”軍士低下頭,“糧草……不見了!”

  一遍說出口,后面似乎就容易。

  軍士一咬牙,又重復一次:“大人,軍營中的糧草,不見了,最多還有不到兩天的口糧。”

  沈懷信笑容僵住:“什么?你再說一次!”

  “屬下不敢撒謊,方才查看,發現營中糧草缺少許多,具體數字他們還在統計,但剩下的只夠一天多。”

  沈懷信不可置信,愣了半晌,猛地抄起桌上茶盞砸在地上。

  “胡說八道!那是多少糧食?我營中將士幾個月的糧食,夠用到明年開春的。”

  報信軍士也覺得不可思議,尤其前兩天剛買了一批,因為快過年了,沈懷信平時一般,過年的時候還是要充充面子,讓軍士們過得相對好些。

  哪想到,那些東西軍士們還沒摸到手,就不見了。

  “那么多東西,悄無聲息地沒了?”沈懷信一把揪住他衣領子,“你糊弄鬼呢?”

  “大人,的確如此,小人不敢撒謊。”

  “大人!”副將走進來,“那個人不見了。”

  沈懷信推開報信軍士:“滾出去!”

  他扭頭看副將:“不見了?不是一直鎖著嗎?”

  “是,不知怎么,竟然開了鎖鏈,人跑了,他們正四處尋找。”

  沈懷信心在腔子里激烈跳動,剛才的喜悅現在半絲也無。

  “糧食沒了,人也沒了,真是見鬼,難道憑空消失了不成?”

  他狠狠把椅子踢倒:“霍長鶴,他就是個災星!他一來,本城使絕對沒好事。”

  副將微訝,低頭低聲:“大人,他是從我們眼皮底下走的,只帶走那一百多人,那么多糧食,怕是……”

  與他無關,四個字被副將咽回去,看到沈懷信投過來的吃人目光,再也不敢說。

  “傳令,集合三百精銳!”

  沈懷信字字從齒縫中磨出:“本城使要親自帶隊,殲滅霍長鶴!”

  副將一驚,驚愕道:“大人,這!”

  沈懷信目光如蛇:“怎么?你敢違令?”

  副將低頭:“屬下不敢!只是,鎮南王畢竟是王爺,他帶的人也是我國的士兵,他們是去剿匪的,這……”

  沈懷信反手抽他一耳光:“你究竟吃誰的飯?是誰的部將?還是說,你是霍長鶴安插在我身邊的細作?”

  副將一激靈,想起之前抓住的那些細作凄慘下場。

  “屬下是護城使的副將,蒼天可鑒,絕無二心!”

  沈懷信喝道:“那還不快去傳令集結人馬?”

  “是!”

  ……

  天徹底黑透,鵝毛大雪,紛落不絕。

  大營五十里外,耿家莊附近的一道山坳中,這里背風背雪,支起幾個帳篷。

  宋平帶著幾個人早早等在這里,還有顏如玉讓他帶來的幾個藥箱,包扎用品,以及肉干,小米和幾口大鍋。

  他們煮著粥,等著隊伍到來。

  霍長鶴和顏如玉帶人一到,分了熱粥,顏如玉從空間取出方丈給的幾桶靈泉水,再扔進幾個紅果子,煮水燒給大家喝。

  有傷的進帳治傷包扎,沒傷的補充體力吃東西,喝水。

  他們在沈懷信手下,就沒有吃過飽飯,日子過得極為艱難。

  那么難的日子,他們沒哭;跟著霍長鶴出營的時候,想哭忍住了。

  現在,外面下著雪,他們捧著熱氣騰騰的碗,空氣中是淡淡的藥味兒,抬頭望眼處,是神色緊繃擔憂的王爺。

  忍不住,哭了。

  眼淚大顆大顆掉在碗里,聲息皆無。

  顏如玉喉嚨發堵,不忍再看,端著碗粥,去最后面最小的帳篷。

  小叫花子正獨自坐著,聽到動靜立即站起來,像一頭伺機而動的小獸。

  見是顏如玉,神色立即緩和下來,眼睛晶亮:“女造神!”

  顏如玉不知道這是什么稱呼,也不好答應,把碗遞給他。

  “吃吧。”

  小叫花子舔舔嘴唇,接過碗,小米粥黃澄澄的,熬得粘稠香濃,他吞幾口唾沫,轉過身,小心翼翼珍視地喝幾口,又大口大口吃光。

  轉身回,顏如玉手中拿著幾個藥瓶:“自己能上藥嗎?”

  “能。”小叫花子接過藥,輕輕放下碗。

  顏如玉看著他上藥,問道:“你是哪的人?”

  “我是朝酋部的人,”小叫花子低聲說,動作頓住,抬頭看顏如玉,“您能替我保密嗎?”

  顏如玉心說關外部落的人,這會兒是特殊時期,的確得保密。

  “可以,你怎么會在沈懷信營中?”

  小叫花子咬牙:“我們部落被滅,我逃出來,想進關內躲一躲,不小心被人抓住,要賣我做奴仆,我不服,輾轉好幾個人家,最后牙行老板要趕我走,被沈懷信看到,認出我是關外人,抓我入營,拷問我是哪族的人,知道什么情報。”

  “你說了嗎?”

  “當然沒說!”小叫花子目光炯炯,“我跟誰都沒有說過。除了你,女造神。”

  顏如玉:“……”

  “什么是女造神?”

  “就是我們部落的神,”小叫花子壓低聲音,“有強大的能力,每年都是祭拜的!我看到了,你有強大能力。”

  顏如玉微挑眉,正想著怎么跟他說,這件事要保密,見他又神神秘秘。

  “我是部落最幸運的人,我僥幸逃脫,就是因為我見過造神。”

  “只不過,我從前見的是男的。”

  顏如玉心口猛地一跳,手無聲握緊:“你之前還見過其它造神?”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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