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豫州后,大爺李承尚便早出晚歸,忙著聯絡豫州刺史、州牧以及各方勢力,天真的想為救援京城出一份力。

  但沒有對等的利益交換,李承尚努力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夏婧沒有出面阻止他的行動,人總是要碰壁跌了跟頭才會認清自己的分量。

  干旱,缺水,河水斷流,莊稼絕收,這一現象已經慢慢延續到豫州,在大環境下,豫州也不能幸免。

  豫州城外已經聚集了成千上萬的流民,干旱一直持續下去,豫州也會步北方城鎮的后塵。

  夏婧想也許不用等到天災的持續,過不了多久,等護著老皇帝的隊伍到來,豫州也會陷入戰亂中。

  是以,夏婧想趁著中間這段時間差,盡量的多準備物資,在皇帝老兒趕來前,能準備多少算多少,如此,再接下來的逃命之路才更有保障。

  首先,讓管家在集市里買了不少大水缸回來,再讓家里的侍衛打水,將水缸灌滿。

  李承睦見侍衛提上來的水桶,里面的水慢慢再減少,開始打一次有半桶水,現在提上來已經只有遮桶底的水了。

  “母妃,井里的水每天都有數,你說侍衛打上來了,廚房用啥?”

  夏婧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這水不打上來,它也不會多。”

  “可是打上來,這水也不會變多。”李承睦特別不理解夏婧多此一舉的迷之操作。

  “你去問仆人,昨日這口井一天出多少水,今日出多少水?兩廂一對比,你就知道我為啥要這樣做了。”

  夏婧懶得廢話,實踐出真理,還是讓這孩子自己去發現吧。

  隨后她又對打水的侍衛道:“城外的河床干枯,地下水位也會跟著下降,水井里出不了多少水實屬正常,若這口井真的打不出多少水,那么我們就再往深了挖。我希望趁著皇帝的隊伍還沒有到來這幾段時間多存些水。”

  侍衛點頭:“屬下明白,今日出水若不理想,明日便將這井加深幾丈。”

  從后院出來,在中庭遇到出門采買的曾嚴。

  他正指揮仆人往里搬東西,看到夏婧出來,忙扔下手中的活,走過來躬身行禮。

  “給王妃請安,您這是準備出門?”

  “嗯,準備去集市轉一轉,看有什么需要的就添置一些。”夏婧停下腳步看向仆人肩上扛的麻袋。

  她問道:“這是今日你采買回來的糧食?”

  “不算是采買的,這些都是我們自己莊子里產的糧食。”說著,曾嚴身子不由的站直,臉上也浮現了笑意:“今日運氣不錯,小的得知王府在豫州的一個莊子因地勢稍偏僻一點,沒有遭到流民的洗劫,莊子里產的糧食都保存了下來。今明兩日正準備安排人手將糧食運進城來。”

  夏婧非常贊同:“是得運進城里來,府城比外面的小莊子要安全。”

  說到安全問題,曾嚴知道夏婧要出門,讓手下自行卸糧食,他忙不迭地安排起出行的馬車以及隨車侍衛。

  宅子門口,夏婧瞧著排列兩隊的二十個侍衛,無語地轉回頭:“嚴管家,只是上個集市而已,用不著這么興師動眾吧?”

  趁著逛街她還想買些東西收進空間,帶上這么多侍衛,她還怎么逛街?

  “王妃,這怎么能算興師動眾?”曾嚴笑了笑:“若是在災年沒有發生之前,按王妃您的品級出門的馬車應該是雙匹馬拉的駢,侍衛丫鬟得上百人的排面,才襯的起您的身份。”

  帶這么多人逛集市是逛不成了,夏婧讓車夫趕著馬車圍著府城幾條主要的大街轉悠,哪條街賣什么,哪條街客棧酒館多,哪條街針對的是達官顯貴,哪條街的客戶群是面向平民?

  將這些弄清楚,夏婧就沒有逛下去的心情,讓車夫將馬車往回趕。

  陪她一起坐在馬車內紅梅和白梅都一頭霧水,不知道王妃所說逛街是否就是坐馬車在城里轉一圈?

  “王妃,您不想下去逛逛?”

  豫州雖然干旱,但府城內治安還算安定,大街上的店鋪有不少都開門在做生意。

  夏婧捏了捏眉心:“不了,回吧。”

  過了明路的物資反正不能收進空間,還是交給府里的管事采買吧。

  她知道,管家為了迎接謙王府的男主人,這幾天列了不少單子,更是派下人們出去采買了不少物資。

  “王妃,您看!那位錦衣華服的男子應該是四爺吧。”

  馬車路過一處花樓,白梅驚訝的發現當前局勢下,四爺竟然還有心思來逛花樓?

  夏婧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穿天青色錦袍的男子可不就是她的好‘四兒’。

  此時的他,正和幾位同樣穿著錦衣華服的男子慢悠悠的走進花樓,后面跟著他們各自的小廝。

  夏婧收回視線,問兩個大丫鬟:“跟他一起的幾個男人,你們知道是誰家的?”

  紅梅和白梅都搖了搖頭:“是生面孔,奴婢們從沒有見過。”

  夏婧抿了抿唇,如此看來,她的好‘四兒’生活過得很滋潤啊。

  “王妃,您看是否要將四爺叫回來?”

  “不用!”

  回到府里,夏婧將兩個大丫鬟支走,便在房間里翻箱倒柜,清點自己的財產。

  除了昨日管家派人送過來的幾樣首飾和幾套衣裳再無其他銀錢。

  世上有她這么窮逼的王妃嗎?

  不能夠啊!

  夏婧將管家找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幾位爺到了府城都找你支過銀錢嗎?”

  聞言,曾嚴感到頗有點意外,沒想到王妃會過問幾位爺的開支。

  他如實的回答:“支過,大爺這幾日在外行走,支了五千兩。四爺支了五百兩,五爺支了一百兩。”

  聽了具體數額,夏婧心在滴血,她一個王府王妃,目前的全部身家只有幾套衣服和首飾,外加空間里的棺材板,別無其他財產。

  而她的好兒子們,連逛個花樓都支取五百兩!

  心里好不平衡怎么辦?

  “如今王府在豫州的產業還有多少流動銀錢?”

  “小的剛接手時,大概不到兩萬兩,這幾日采購物資再加上幾位爺支取走的,如今還剩下一萬兩千兩左右。”

  曾嚴對這幾日的賬了然于胸,若王妃要看具體的賬,他可以將賬本拿過來。

  一萬兩千兩聽著很多,但對于王府這樣的大家族來說等于杯水車薪。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你是管家,賬本你管著,剩下的銀錢拿過來,我來保管。”

  曾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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