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小船早早就就停留在蘆葦蕩后。
船艙挺高,可以讓肖霖曉暫時躲雨,但使用頻率顯然并不算高。
肖霖曉只是在等待白武的途中與船艙內停留片刻,只待聽見衙役們的提醒就立刻鉆出來。
湖下就會有通水性的人幫她將船推到岸旁。
外面的雨還在下,激起的霧氣朦朦朧朧地籠罩了一大片,寒氣也隨之蔓延開來。
好在她服用了火力丸,也不怕淋雨。
白武是去找白里正的。
只有一個證人在,總是可信度不夠。
但若是連德高望重的里正都一齊見了肖霖曉從水霧中出現的“神跡”,自然能更令人信服。
也不需要再給白里正解釋了。
白武站在白里正家門前,深吸一口氣,敲了敲房門。
白里正正坐在里屋聽雨喝茶,聽見敲門聲有些疑惑,還是站起身來應道:“誰啊?”
隨即快步走出屋子。
白武高呼:“里正,是我,找您有重要的事情。”
白里正拉開大門,見門口緊緊裹著蓑衣的白武,揚起眉毛。
“什么事情如此重要,冒著雨也要來找我?”
白武擺出焦急的神情,雙手在空中揮舞著。
他說:“南陽湖畔似乎有些異樣,想請里正前去一同查探。”
白里正心想,白武在縣衙工作這么久,想來對危險的預警能力也提高了不少,恐怕湖畔真的有所不對。
否則怎么會冒著大雨的危險前來呢?
他立刻點頭:“好,我這就跟你一起去。”
白里正的身體素質還不錯,勉強跟上了白武的腳步。
只是心里還在疑惑,究竟發生了什么,會讓白武如此焦急?
白武遠遠地走著,只給白里正留一下一個可以跟上的背影。
他并非故意顯擺腿長,而是為了在前面偷偷提醒其他衙役,白里正即將到來。
時間掐的恰到好處。
白里正剛剛跟上白武,著湖邊一片安靜祥和,只有雨滴落下的聲音。
他準備開口詢問時,就到遠處隱隱約約飄來一只小船。
白里正皺緊眉頭,這時候還要出去打漁,是不要命了嗎?
白莊有規矩,大雨期任何人都不許出湖,以免發生危險。
最初眾人還不以為意,后來失蹤了好幾個擅于水性的漁民才重視起來,基本沒人敢去賺這份性命錢了。
不過,除了白莊外,似乎有好幾個漁村沒有類似的規矩。
或許是其他村落的漁民?他想。
雨下得平靜,直直下落而無風。
但大顆的雨珠砸到人身上都會感覺生疼,此時出門實在也是危險行為。
就讓他靠邊停歇一會兒再回去吧。白里正想。
他舉起手揮舞,大聲喊著:“你是哪個村莊的?快來岸邊停下,躲避風雨!”
船上卻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我是來傳達山神大人旨意的山女。”
那聲音大的離奇,幾乎是在整片蘆葦蕩中傳播開來,回聲縈繞在白里正周身。
他愣住了,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漁船慢慢靠近,白里正也終于清漁船上的情況。
竟是一位小女孩站在床頭!
她穿著一身金絲長裙,在雨水的浸潤下濕濕地貼在身上,又在火力丹的作用下變成水蒸氣,彌漫在空中,凝結成肖霖曉周身的水珠。
上去倒像是乘駕祥云而來的仙女。
肖霖曉將鐵皮卷成的簡易擴音器藏在身后,直接丟進船艙里。
她掛上一個祥和的笑容,慢慢靠到岸邊,清白里正臉上的震驚之色時,才繼續開口。
“吾乃山神在人間唯一的傳話人,世人皆成吾為山女,受山神派遣前來。”
肖霖曉寥寥幾句解釋清楚自己的來歷,在白武地攙扶下走到岸上,左右了。
隨即轉向白里正,問道:“諸位是白莊中人吧。你就是白莊里正?”
白里正自認從來沒見過這個小姑娘,此刻卻突然被點名,忍不住站直挺背。
莫非她真的是山女?
“對對,就是我。”白里正畢恭畢敬地說:“請問山神大人有何吩咐?”
肖霖曉心中不禁有些訝異,居然這么輕松?
臉上卻沒有絲毫顯現出來。
她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仰著頭卻不白里正。
“山神大人的吩咐是你一個人就能聽得?”
白里正被她的態度震驚到了,心里的尊重瞬間翻倍。
一個小姑娘見到大人,更是一村之里正,不僅不會害怕還有恃無恐。
心中已經徹底相信肖霖曉的身份了。
白里正摸著頭,低頭哈腰地道歉:“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冒犯山神大人和山女大人了,望山女大人贖罪。”
“哼。”肖霖曉冷哼一聲,瞥了一眼白里正,沒有再說什么。
背著手,一副高傲的模樣,冷冷地站在雨中,“仙氣”縈繞。
白武在白里正身后對她擠眉弄眼。
肖霖曉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太裝,而忘記真正目的了。
她清清嗓子,輕咳一聲,對白里正說道:“在你態度不錯的份上,倒是可以給你透露一些消息。”..
白里正驚訝地抬起頭來,滿臉欣喜幾乎是用喊得。
“好,好,謝謝山女大人!”
肖霖曉微微點頭。
“山神大人的吩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和你們白莊息息相關。”肖霖曉緩緩說道。
白里正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山女大人會直接來白莊呢。
他小心翼翼地問:“那是什么關系呢?”
肖霖曉皺起眉頭,瞥了他一眼。
“你作為一村里正,都不知道白莊是距離南陽湖河岸最近的村落嗎?”
白里正點頭:“這自然是知道的。白莊正巧地處高處,不怕暴雨導致湖水上漲,所以距離南明湖很近。”
肖霖曉則說:“一場暴雨或許沒問題,如果是連續七天的暴雨呢?”
白里正愣住了,瞳孔急速縮小,緩了好一陣才顫抖著問:“您的意思是說……”
“如果你不是個蠢人,那你的猜測就是正確的。”肖霖曉點頭道。
“這場暴雨居然要下整整七天七夜……”白里正似乎突然失了力氣,跪伏在地上。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