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啟明還是急躁,又聽林余聲說她只有半天的假,干脆真的直接關了門。
美其名曰,不缺這一天的錢賺。
林余聲也是無奈,但他如此在乎自己小姐妹的樣子,還是欣慰居多。
先是去廚房,演示了一下白玲的補藥該如何熬煮。
本是白玲想親自學習的——孫啟明和肖大海一樣是個廚房殺手,去拿煮藥的陶罐子時還笨手笨腳地差點砸了。
但聽到林余聲說熬藥需要盯著一個多時辰,孫啟明表示,無論如何也要學會熬藥!
幸虧熬藥只有量水位和火兩件事困難一點,不然面對一位廚房殺手,便是林余聲也毫無辦法。
然后就是一些孕期注意事項的囑咐了。
孫啟明本是拿了幾張宣紙來,又想了想,換了一整本空白賬單。
甚至還撰寫了目錄,分開孕前中后期的各種時間和吃食、運動、按摩輔助等不同類型。
說是查閱方便,也可以及時補充白玲的情況。
林余聲著那足足有一厘米厚的賬本,張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口。
算了,這對小夫妻開心就好。
得知白玲因為前段時間減肥而需要補身體,孫啟明當即就起身想出去買魚買肉,被林余聲一把攔住。
“首先你要記住一點,大補對一名孕婦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林余聲嚴肅地說。
在醫院里慣世間人情冷暖,林余聲也是親眼見識過不少真實案例。
有苛待兒媳老婆的,孕婦八個月來產檢胎兒嚴重偏小,差點就保不住了;有為了省錢硬生生不愿意用無痛的;有為了催二胎不愿意剖腹產,差點一尸兩命,最后是產婦的家里人趕到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但對于孫啟明這種特別疼老婆的人來說,囑咐就是完全相反的。
“孕婦在懷孕期間,的確是需要營養均衡、飲食規律,但是切記胡吃海塞補過度。”
“不是吃得越多越好嗎?”孫啟明愣愣地問。
林余聲解釋道:“為什么孕婦在懷孕期間吃的會比以往多呢?因為身體里的孩子在長身體,也需要吃飯。但是如果吃的太多,孩子的身體長得太大,生產時會發生什么呢?”
在林余聲地循循善誘下,孫啟明也是反應過來,臉色變得蒼白:“會難產。”
“是的。”林余聲微微點頭,“尤其是你們現在剛剛一月齡,如果從現在就直接吃的過度多,很有可能會對腸胃造成負擔,等后面開始孕吐了會更加糟糕。”..
白玲顯然也是回想起了懷孫湯那段日子里,孕吐到什么食物都聞不得的日子。
甚至一直到懷孕五個多月才能正常進食。
后來月份大了,胎兒開始擠壓內臟,胃部也是經常疼痛不已,和小腿的抽筋感一直折磨著她難以入眠。
若非孫啟明總是鼓勵她支持她,真不知道要如何熬過那段日子呢。
她面露苦色,扯著孫啟明的衣服說:“我還是吃的少一點吧。”
“不是吃得少,是吃的正好。”林余聲說。
“吃到八分飽甚至九分飽就可以,切記不能吃的太撐,也不能餓著自己,明白嗎?”
孫啟明點點頭手上奮筆疾書地記錄著。
林余聲的話被一點一滴地記錄下來,甚至差點連語氣詞都寫了上去。
得虧是白玲也識字,到自己丈夫那個樣子,拽著他的耳朵問:“紙墨很便宜是嗎?”
孫啟明訕笑著說:“不不,我再也不浪費了。”
才開始用簡潔的方式記錄關鍵詞。
林余聲講完,喝了一口茶,才見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了。
她趕忙告辭,也謝絕了白玲留她吃午飯的請求,直接在門口炸貨攤上拿了個夾餅吃。
林余聲蹲在攤子后面不顧形象地大口咬著夾餅,結果就聽到有客人憤憤不平地對余水水說她。
“老板娘,那個女的沒付錢,你可千萬別讓她跑走了!”
說著,還狠狠瞪了林余聲一眼。
林余聲不禁失笑。
她才多久沒來攤子上,怎么客人都不認識她了呢?
余水水手里炸著串,想解釋又來不及,口中還得算著收錢的金額——不然總是會算錯。
也有老客人聽到熱鬧,了一眼林余聲,哈哈大笑起來。
那位客人也是脾氣不太好,對峙上大笑的人就問:“你在笑我什么?”
“笑你喊錯人呢。地上蹲著的那位,才是林姐炸貨攤真正的老板,她才姓林!”
客人愣住了,臉上的紅色瞬間蔓延開來。
林余聲也是笑開了。
咽下最后一口夾餅,起身,全然不復方才的模樣,優雅地款款說道:“是我太久沒來,讓客人您誤會了,這件事不賴您。相反,因為您見義勇為的行為,會免單您今天的所有消費,以支持這種挺身而出的勇氣。”
隨即高聲喊道:“無論是什么人,只要是做了見義勇為的好事情,都可以來攤子上免費領取一個夾餅,夾什么東西您說了算!”
周圍人一致贊同地高呼。
“好!”
“老板大義啊!”
“好,做生意的人就應該這樣,錢再重要,也比不過人的良心重要!”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層層人群傳進來。
林余聲抬頭望去,是王運成。
在外面,他們的合作關系不為人知,林余聲當然是正正經經地喊著:“縣丞大人。”
還要附身行禮。
“誒,不必如此。”
王運成虛扶著讓她起來:“林姐是有大義的人,讓在下頗為佩服,如何還能受您的禮呢?”
林余聲笑著應了。
其實真要說起來,他們這群人的輩分也是有些亂。
肖霖曉和厲行是朋友,林余聲是肖霖曉的母親,而王運成則是厲行的姐夫。
但讓縣丞大人和云逸郡主的輩分低林余聲一層,顯然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彼此之間還有合作關系。
就只能各論各的了。
縣丞大人一出現,眾人也是驚異不已,投向林余聲的眼神都變了。
能夠得到縣丞大人的欣賞,這個女人不一般。
林余聲受著周圍人的奇怪眼神,卻是不卑不亢。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