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結束了，現在影響不大。”
沈盼柟垂眸，看向傳出來稀里嘩啦水聲的衛生間，她開口答道：“好。”
周喬瑜將消息傳出去，網上必定會鬧得沸沸揚揚。
沈盼柟沒有打開微博去觀戲，等謝之嶼洗完澡出來后便關了燈，抱著他沉沉睡去。
便是一覺到天亮。
———
許是昨晚睡眠足夠，沈盼柟白天出奇的沒有睡意，早早爬起來跟著謝之嶼到公司溜了一圈。
到了中午近十一點的時候，她坐在沙發上正津津有味的吃著謝之嶼到樓下點心局買上來的梔子千層的時候，接到了曾綺的電話。
約她出去吃飯。
沈盼柟舍棄了謝之嶼，兩人在曾綺租的房子附近尋了個餐廳。
曾綺將小微年放在嬰兒車里，手上背著一個裝的鼓鼓的托特包，里面盡是嬰兒用品。
沈盼柟疑惑，問道：“不是請了個月嫂，怎么還把孩子帶出來了？”
曾綺將嬰兒車移到自己身邊，伸手將蓋子掀開，小微年躺在車里，手里拿著一根撥浪鼓，對著她咧開嘴笑。
“給她發了半個月的工資，回去了。”
沈盼柟皺眉，疑惑問道：“人不行嗎？”
曾綺搖頭：“柟柟，我想離開這里，這里……一點都不不好。”
沈盼柟眼眸下垂，似乎已經猜到了原因。
曾綺轉頭看向推車里的孩子，苦笑道：“我從小就沒有身世，從小到大渾渾噩噩的，走到哪算哪……后來遇到了祈安，他說他也沒有完整的家，所以我就努力上班掙錢，希望以后可以跟祈安一起買一個更大的房子。”
曾綺聲音猝然間變得哽咽。
“再后來，他死了。我所有目標的中道而止，我想離開這里，我受不了了。”
這座繁華的城市，處處有曾經的她與曾經的祈安快樂幸福的身影。
現在的曾綺與他們格格不入。
她如今狼狽不堪，落荒而逃。
曾綺聲音一步步接近崩潰，沈盼柟在桌上抽了幾張面巾紙為她拭去眼淚。
沈盼柟無奈。
既對她來說是痛苦，逃離了又如何？
“想好去哪里了嗎？”
曾綺笑起來，似乎也覺得荒謬。
“我找了六個城市，去祈安墓前搖骰子，搖到了五，是濟南。”
“……”
沈盼柟又問：“去那里重新找班上嗎？”
曾綺學歷不低，又在淮胤工作了這么多年，到底是龍頭出來的人，到哪里找工作都不難。
曾綺搖頭：“上班太累了，我想著開間個甜品店，小小的，夠維生就行。”
她停頓片刻，給沈盼柟面前的空杯子重新倒滿果汁，又道：“甜品店成本也比較小，我目前存的錢足夠盤個小店面，然后再貸一筆小錢，可以用在聯盟、裝修、學習還有買設備上。”
沈盼柟若有所思，問出口的是另一個問題：“那你淮胤那邊的工作辭掉了？”
曾綺搖頭：“我先跟你說一聲，沒意外的話再去辭職。”
沈盼柟搖晃著杯中的橙汁，苦笑道：“能有什么意外，我總不能逼著你留下來。”
那何其痛苦。
曾綺低頭看著推車里的孩子。
小微年見誰都會笑，性格同她父親頂頂的像。
祈安，我承認我很懦弱，希望你不要怨我。
——
沈盼柟吃過飯同曾綺告別后回到淮胤頂樓的辦公室，謝之嶼正坐在沙發上吃午餐。
“怎么這么晚才吃？”
“剛剛去了一趟工地。”
沈盼柟放下包，坐在謝之嶼身邊，俯身盯著男人面前精美的飯盒。
“我要吃西蘭花。”
謝之嶼邊將餐盒中的西蘭花夾起來送進女孩嘴里，邊問道：“沒吃飽嗎，要不要再讓人送一份過來？”
沈盼柟搖頭：“你的飯看起來很香，我還要牛肉。”
謝之嶼夾。
“白菜。”
謝之嶼再夾。
沈盼柟指著盒子中包著一層金黃色醬料外衣的蝦，開口道：“還要這個。”
“這個辣，你吃不了。”
“沒有辣椒呀。”
“芥末。”
“那我還要西蘭花。”
……
下午四點半，沈盼柟和謝之嶼在拍賣會指定地點的停車場下了車。
沈盼柟哼著歌，推開車門走下車，便被等在車頭旁邊的女人嚇了一跳。
是個招待員，穿著工作服，臉上操著職業笑容，一開口是標準的普通話。
“沈小姐您好，我是本場拍賣會的服侍生，我來迎您們入場。”
謝之嶼從駕駛座下車，走到沈盼柟身邊，對著服侍生頷首開口：“勞煩。”
聲音清冷疏離，不失風雅。
沈盼柟挽著謝之嶼的手臂跟在服侍生后面，貼近謝之嶼，似竊竊私語道：“你這么大款，參加個拍賣會還有人出來迎接？”
謝之嶼使壞似的，捏了捏女孩柔軟的后頸，嗓音里的笑意溫存，懶悠悠的。
“對啊，誰讓我是投胎專家呢~”
“那下車有機會帶我一起哈？”
見女孩跟在他一塊開玩笑起來，男人笑音沙啞。
他垂眸看著沈盼柟，眼底笑意分明，好似是攏了一抹柔和的月澤，光華流轉著。
“好。”
服侍生將他們領進進行拍賣的大廳，席中的人已經來了大半，臺上亮著燈卻無一人，顯然還未開始。
兩人被領到最前排的vip坐席，服侍生彎著腰遞過來一塊號碼牌。
便被謝之嶼打發走了。
他將號碼牌遞到沈盼柟手上，開口道：“一會看到哪個喜歡的，就舉起來。”
沈盼柟將牌子拿在手上翻轉，新奇又退縮，她搖頭：“我不懂行，等一下買貴了怎么辦？”
謝之嶼笑的無所謂：“你喜歡就好，貴不貴不重要。”
穿著整套香奈兒套裝的周喬瑜突然出現坐在沈盼柟身邊，大千金身邊還跟著跟屁蟲劉公子。
她一甩大波浪長發，坐在周喬瑜身邊的劉文澈來不及躲開。
頭發打在臉上生生的疼。
周喬瑜毫無察覺，眉飛色舞的，對著沈盼柟開口：“喜歡什么跟姐說，姐姐給你買。”
謝之嶼面無表情，聲音卻帶著鄙夷：“用不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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