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吃飽了?”嬴政湊到張麒麟耳邊,小聲問他。
“嗯。”張麒麟點頭,低頭看了眼面前的手機顯示的時間,這才抬頭看向嬴政說,“格瑞斯看你很久了。”
嬴政低頭掃了眼時間,快八點了。
“好,那就速戰速決,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被這些瑣事耽誤,可劃不來。”
張麒麟臉一紅,嗔怪看了他一眼,讓他正經點。
嬴政放下筷子,握著他的手捏了捏,張麒麟沒好氣拍了拍他的手,他才不情不愿把視線從張麒麟身上移開,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人頭。
嬴政漫不經心掃視著下方眾人,一眼就看到了也不怎么搭理鄭熠熠、一臉疑慮盯著他看的格瑞斯。
注意到格瑞斯與他視線相對時十分激烈明顯的渾身顫抖,嬴政不由得好笑。
格瑞斯這個女人,有些本事,但終究還是年輕,經歷的風浪終究還是太少。
她這份本事,若是用在仕途或者商業上,肯定能有一番大作為,女承父業,接替她父親現在的職位也未嘗沒有可能。
奈何,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長生不老上。
藍星存在之初的規則就決定了,在藍星想要死而復生、長生不老,比射日還難。
他和張麒麟的機緣,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的,就算遇到,他和張麒麟遭受過的磨難,也不是一般人能挺過來的。
海曼和鄭達乾想通過喪尸病毒復活鄭成玉是癡心妄想,格瑞斯想通過喪尸病毒長生更是無稽之談。
前者完全沒有成功的可能,后者,加大對醫學疑難雜癥的投資,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年。
華夏人講長命百歲,通過醫學手段活到一百歲,也算長生了。
格瑞斯可以在醫學上廢寢忘食、不顧一切研究折騰。
但是研究喪尸病毒,只會害人害己,害了全人類。
隨著研究的深入,那些攜帶著喪尸病毒的動物會失控,一旦飛禽鳥獸感染攜帶喪尸病毒,小說中的喪尸爆發的末世,將會真正上演。
這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將會是無妄的滅頂之災。
雖然不久之后,嬴政和張麒麟就會離開藍星,但是,為了陳景云,為了張麒麟這些朋友,還有華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他和張麒麟都不能任由格瑞斯他們繼續研究喪尸病毒。
嬴政收回和格瑞斯對視的眼睛,平等俯視所有人。
他拍拍手,音樂和舞蹈戛然而止,屠圖立馬指揮所有樂師、舞者、照顧的侍從,還有拍攝團隊有序退出大殿。
隨著麒麟殿幾扇大門重重合上,所有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十分不安。
其中,最不安的就是鄭熠熠。
他手中的筷子倏然滑落,難以置信看著嬴政。
若不是他旁邊的史逍林對他壓了壓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估計都直接沖上去找嬴政求情了。
史逍林又指了指他右邊,鄭熠熠才反應過來,連忙轉頭看向臉色冷若冰窟的格瑞斯。
“寶寶,我……”
“別說了。”格瑞斯十分疲憊的樣子,打斷鄭熠熠說,“我很累,不想和你爭論任何事,你先別說,聽他說完再說。”
鄭熠熠一愣,隨即,好一會兒,強顏歡笑,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格瑞斯點了點頭。
史逍林前面,鄭達乾也是一驚,難以置信仰頭看著位于上位的嬴政,又焦急看向身旁的海曼。
海曼是華夏和法國白人混血,他的五官深邃,已經泛白的頭發依稀能看出他年輕時黃褐色的。
他的容貌更像法國人,但是渾身的氣質,卻更像華夏人,像華夏飽經風霜后、處事不驚的德高望重的老者。
又或者是他比鄭達乾還年長幾歲的原因,在鄭達乾慌亂時,他還云淡風輕飲著茶,好像知道嬴政要做什么,并且早有安排一樣。
下方的一千人里,除了史逍林、茍希潼和海曼之外,唯一鎮定,并且知曉嬴政要做什么的就只有越先生了。
在嬴政拍手時,越先生放下手中的酒杯,抬頭看向嬴政淺淡一笑示意,正襟危坐靜候著嬴政的發言。
茍希潼也放下筷子,滿臉幸福,眼巴巴看著嬴政,等著嬴政大顯神威。
茍希潼不吃了,史逍林也放下了筷子,端著酒杯一邊喝,一邊順著狗系統的視線看向嬴政。
時至今日,史逍林也不理解茍希潼對嬴政死心塌地的原因,不過,史逍林并不是個心高氣傲的主,他不理解,卻不妨礙他觀察學習。
除了這四人,包括陳景云在內,都不知道嬴政要做什么。
隨著‘宮人’驅散,大門關閉,賓客的不安達到了鼎峰,特別是參加參與過算計張麒麟的人。
最不安的,還屬于格瑞斯的父親,雖然不明顯,但他的焦躁不安,在嬴政和史逍林這些老狐貍的看來,簡直無處遁形。
顯然,算計張麒麟,研究喪尸病毒,就算他沒有直接參與,也是知曉并且默許的。
第一個站起來質疑嬴政的是英國國王。
“嬴先生,請問您這是做什么?我們是代表國家來參加您的婚禮的,無論您想做什么,都請您立刻停手,不然,您將會成為多個國家的公敵,破壞國際和平的罪人。”
他說的是母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點不心虛,只擔心他自己的安危。
對于簡單直白的人,嬴政向來有友善。
嬴政依然坐著,眾人看不見的桌子下方,他還在玩捏張麒麟的手,眾人注視之下,他面帶微笑,聲音平靜,用華夏語和眾人說:“稍安勿躁,只是想請您們看一段視頻罷了。”
作為一國國王,他自然是會一些外語的,日益強大的華夏語言就是大多數國王或者總統都得學的。
不用翻譯,國王便聽懂了嬴政的話,他用不太熟練的華夏語,結結巴巴問嬴政:“請問是什么視頻?看完就讓我們離開嗎?”
“這是自然,朕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可沒有那么多閑錢去準備那么多閑糧來養你們這么多閑人,看完視頻之后,你們想留,朕還不許呢。”
這一段話,把國王繞暈了,扳著手指研究呢。
不少外國人也被繞得暈得不行,他們沒有名額帶翻譯,只能用手機翻譯軟件,翻譯得一個比一個離譜,一個比一個繞。
一時間,一眾外國人的表情十分有趣。
華夏人和華夏語不錯的外國人則都松了口氣,他們只是想來鍍金抱大腿,可不想把命丟這。
只要不要命,別說看一段視頻,看一晚上有色視頻都行。
嬴政看英國國王理不清,也停了下來,給他時間扳扯。
等了差不多半分鐘,嬴政嘖嘖搖頭,難怪剛開始的時候遇到那么多英國傻子。
也不再等他,嬴政看向眾人又說,“至于視頻,”
“陛下!”他話沒說完,鄭達乾再也沉不住氣,猛地站了起來,悲切看著他說,“陛下,一定要這么絕情嗎?”
“您不是很欣賞成玉嗎,馬上,馬上成玉就能回來了。”鄭達乾老淚縱橫,“陛下,您不救成玉可以,但是求您,求您別攔著我們救成玉,您再給我們點時間,給我一個彌補成玉的機會。”
關于鄭達乾和鄭成玉之間的手足情深,嬴政很動容,但是,他也只能惋惜。
若是可以,他當初就已經出手救鄭成玉了,說真的,他很欣賞鄭成玉的才華和學識。
但是鄭成玉是高層墜樓自殺,當場斃命,尸體四分五裂,已然沒有挽救的可能了。
看著鄭達乾一個年逾古稀的大男人哭成這樣,嬴政也有些不忍,“達乾,不是我不救他,而是你們該醒來、該釋然了,就算是完整的尸體,喪尸病毒也不可能讓其死而復生,何況是血肉四散、骨骼破碎的一灘爛肉。”
話音未落,一直沒什么反應、處事不驚喝著茶的海曼猛地將手里的茶杯拍在面前的矮桌上。
陶瓷的茶杯四分五裂,茶水和血液融為一體,看著莫名滲人。
“舅舅!”
格瑞斯一驚,當即站了起來,推開鄭熠熠,跑到他身邊蹲下連忙幫他處理傷口。
海曼沒有動作,像是入定了般,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能證明,他沒有入定。
所有人都被海曼突然的動作嚇得沒了聲,但是,這個所有人是不包括嬴政和張麒麟的。
張麒麟握緊嬴政的手,攔住同樣呼吸同樣粗重、想要站起來、沖下去和海曼對峙的嬴政。
感受著張麒麟的安撫,嬴政卻越想越氣。
他另一只手重重拍在面子的實木桌上,看向低著頭的海曼厲聲說:“作為朋友,你失去摯愛,朕很同情你,但是死了就是死了,你何必執著。”
“你有錢有勢,也可以執著,但是你的執著憑什么要讓朕的麟兒買單,憑什么要讓全世界幾十億人買單?”
每每想到2057年,他和張麒麟初見那次綁架,那些人是準備切下張麒麟一半心臟研究時,嬴政心里就隱隱后怕。
若是系統沒有在那時候喚醒他,若是茍希潼沒有被006說服、跑去營救張麒麟,若是茍希潼動作慢些……嬴政簡直不敢想。
嬴政拍桌子的力道之大,張麒麟被都震得一驚。
反應過來,張麒麟就只剩下擔心,擔心嬴政有沒有受傷。
“阿政,別動氣。”張麒麟說著,連忙湊近些,拿起嬴政拍桌的手檢查。
這才發現,實木桌被嬴政拍出了一道裂痕,再重點,桌子就能一拍兩散。
慶幸的是,嬴政的手沒有流血,只是有些紅,并沒有腫。
就算這樣,張麒麟也十分重視,低下頭,輕柔揉捏,生怕紅腫或許淤血青紫。
張麒麟越是溫柔在意他,嬴政就越是后怕,越是心疼。
他家麟兒這么乖巧可愛,他怎么就沒能早點出現,讓他家麟兒過得輕松點呢?
張麒麟前半生的磨難是家族留下的后患,是張麒麟長生必然需要經歷的,但是一切終結后,再經歷的這些,就都是海曼和鄭達乾強加給他的。
也只有兩人聯手,才有本事在國內算計被國家保護的張麒麟。
見嬴政在氣頭上,忘了正事,史逍林考慮了幾秒,十分好心的,將他的‘眼線’跟著格瑞斯拍攝的畫面3d投影在中間原本的舞臺上方。
突然出現的畫面,吸引了所有賓客的注意,也嚇得所以賓客大驚失色。
看著投影中不人不鬼的人類,看著他們流著口水、貪婪且興奮伸出雙手,想要抓投影畫面中的格瑞斯和隨性的工作人員,膽小的已經哭了。
年輕點的,個個面如土色,呢喃著‘喪尸,是喪尸!’‘末世’‘末世真的到來了’
這一幕,也喚回了嬴政的理智。
他沖張麒麟笑笑,示意張麒麟他沒事了,而后拉著張麒麟站了起來,看向眾人說:“這便是朕要你們看的視頻。今夜是朕和麟兒的洞房花燭夜,萬分珍貴,多拿出一秒來陪你們都是浪費,各位也不需要朕陪,所以,看完視頻之后,各位自便。”
“另外,提醒諸位一聲,十點半,關閉宮門,還請諸位自覺,不要等著宮人來驅趕,傷了和氣。”
嬴政又看向陳景云,“景云,你留下,替朕送客。”
陳景云也被突然出現的視頻嚇得六神無主,但是聽到嬴政的吩咐,他還是打起精神來,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會做好。
嬴政不再多說,拉著張麒麟,從后面走出了麒麟殿。
在大殿中沒覺得,走出大殿,冷風一吹,兩人不由得都打了個寒顫。
也這才注意,雪已經下了這么厚,約莫能掩蓋大半腳掌。
兩人相視一笑,握緊了彼此的手,嬴政將張麒麟扯到懷中,直接抱了起來。
張麒麟一驚,注意到不遠處秦朝士兵打扮的站崗人,勾著嬴政的脖子小聲驚呼,“快放我下來。”
“不放,我們已經在世人的見證下結婚了,合法合禮。”嬴政無賴說著,抱著張麒麟大步朝著寢宮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遇到了不少站崗的‘士兵’,他們都紛紛行禮問好,搞得張麒麟羞燥不已,將臉藏在嬴政懷中,都不好意思見人。
回到寢宮,嬴政依舊抱著張麒麟,等寢宮的人說完吉祥祝福的話,嬴政便揮手示意她們離開。
她們都是三十歲以上的女子,大多都是過來人,一個個笑盈盈的,也沒有過多停留,走得飛快,最后面兩個,還貼心關上了大門。
隨著大門關閉,嬴政取下頭上代表著九五至尊的冕旒,隨手一扔往地上一扔,便迫不及待將張麒麟抱起來,同時伸手去解張麒麟身上的衣物。
沒了外人在,張麒麟終于抬起頭來。
他連忙按住嬴政的手,咬著唇,難為情說:“明早要祭祖。”
嬴政笑了,手繼續工作,同時十分大逆不道說:“他們都死了兩千多年,投了不知道多少胎,祭拜他們也沒用。無論他們贊不贊同,你都是我的始皇后。”
“麟兒,馬上就是我的生辰,也是新的一年,我們從今年做到明年,從我兩千三百二十三歲做到我兩千三百二十四歲,好不好?”
嬴政仰頭親著張麒麟的嘴唇,咬著他的耳垂,故意壓低聲音又說,“麟兒,這是我此刻最想實現的生日愿望”
張麒麟低頭看著嬴政,他還能怎么辦,自己的男人,當然只能他自己寵。
嬴政這樸素的愿望,他就算頂著明天下不去床、被黑瞎子和胖子打趣的風險,也得幫嬴政實現。
和寢宮這邊的滿屋春色不同,此時的麒麟殿,劍拔弩張,頗有黑云壓城城欲摧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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