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再提今早之事。
只不過,晚上見張麒麟前驅逐秦月,成了嬴政每日必做的事情之一。
差不多持續了半年,秦月知道嬴政對她不感興趣,再知趣一些,沒有再讓嬴政驅逐她,而是和其他太監婢女們一起離開。
之后的幾年,除去呂不韋的處處壓制,嬴政過得還算安穩。
張麒麟也看著嬴政從一個胖乎乎的奶團子,長成雍容不迫、不茍言笑的大人,嬴政雖然還在隱忍,但是已經能初見帝王的風范了。
這四年,張麒麟一直和嬴政保持著亦師亦友的關系,他可以是嬴政的老師,也可以是朋友,但是除了這兩個身份,他沒有再敢靠近分毫。
嬴政似乎也是單純的把他當做可以全身心依賴的長輩。
大多數時候,嬴政只是在晚上讓他幫著鞏固今日所學,和他聊一聊一天的所見所聞。
但是,每當嬴政在呂不韋那里受了阻,他就會像受傷的大狗一樣,眼巴巴懇求張麒麟陪他一起睡覺。
偷親事件發生后,張麒麟第一次和嬴政同床共枕很忐忑,但是那晚上,嬴政很老實,他雖然隱隱失落,但是卻放下了心中的顧慮。
是以,嬴政十八歲生日這天,在嬴政喝了點酒,抓著他的手,央求他和嬴政一起睡時,他沒有過多猶豫,同意了。
王的生辰臣子自然需要祝賀,但是嬴政卻不是在應付臣子時喝的酒。
現在,呂不韋才是那些臣子巴結的對象,只象征性給他敬了酒后,臣子們便都去巴結呂不韋了。
嬴政雖然并不想和這些臣子喝酒,但是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回到寢宮,再看到張麒麟,他才將心里的郁悶發泄出來。
張麒麟第一次陪他喝了酒,其實還沒喝幾杯,嬴政并沒有醉,他只是處處忍耐,忍耐了太久,有些無法繼續忍耐了。
被張麒麟扶著躺到床上,嬴政繼續裝醉酒,抓著張麒麟的手,順勢將張麒麟扯到身上。
再一次感受到神仙哥哥的體溫,嬴政險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將神仙哥哥壓在身下啃咬的沖動。
張麒麟也是一驚,差不多四年,他沒有和嬴政這樣親近過。
曾經耳鬢廝磨的愛人,如今卻只能保持距離看著,這對張麒麟來說,真的是十分難熬的折磨。
這會兒突然的親近,雖然是意外,但是張麒麟還是舍不得離開。
嬴政越發成熟可靠,張麒麟越發想念嬴政的親近,但是他不能。
靜靜抱了幾秒,偷了一個擁抱后,張麒麟起身準備推開嬴政。
但是,手才伸出去,嬴政卻抓住了他的手,讓他動彈不得。
嬴政猛地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單手抓著他的雙手,另一只手如獲珍寶般小心翼翼摸著他的臉,眼神迷離喊:“哥哥~~”
一聲軟綿綿的哥哥,張麒麟差點繳械投降。
張麒麟努力忽略加速的心跳,平和引導:“阿政,放開我。”
本就沒醉的嬴政心中一疼,非但沒放開,還借著醉意,俯身咬住張麒麟的嘴唇。
張麒麟大驚,卻舍得在第一時間推開他。
也是趁著這個時間,嬴政的學著模糊的記憶中張麒麟的樣子,一點點深入探索。
嬴政對這方面不了解,更是初次探索,但是進入后,他卻無師自通,吮吸著其中的甘甜津液。
張麒麟沒有反抗,這大大助長了嬴政的膽量。
因為嬴政見識過張麒麟的本事,知道只要張麒麟想,他是有力氣推開他的。
嬴政一邊無師自通的親吻,一邊伸手去撕扯張麒麟的衣服,張麒麟左肩的紋身,他早就覬覦已久,今日,他要看個清楚。
張麒麟已久在嬴政霸道又溫柔的親吻下淪陷了,他想,就這一次,等嬴政醒來,他依舊是嬴政亦師亦友的哥哥。
想通這些,張麒麟掙脫出還被嬴政抓著的雙手,抵著他還欲親吻他脖頸的唇說:“不能在這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不要害怕。”
嬴政的心情像坐過山車,跌宕起伏,太過刺激,不過所幸最終的結果是他想要的。
張麒麟也不等嬴政點頭,直接帶著嬴政進入他的空間,并且,把在空間里吃瓜看戲的狗系統扔了出來。
“盯著,別讓人看出端倪。”
在被扔出去前,狗系統顧不得嬴政也在,連忙出聲大喊:“噯,等等!”
狗系統從空間里掏出一箱那啥好幫手,扔給張麒麟說,“放心用吧,都是006前輩剛做出來的。”
話沒說完,狗系統被扔了出去。
雖然被扔在床上,但狗系統還是被摔得七葷八素的。
它爬起來,好一會兒,才沒好氣說:“兩個見色忘友的家伙!你們逍遙快活,還要我給你們放哨,搞得好像誰沒有男人一樣,哼!”
它說罷,氣沖沖打開聊天面板,打開頂置有99+未讀消息的聯系人。
空間內,這一晚,格外火熱,空間外,也非常寧靜。
*
第二天一早,看著魚貫而入的太監婢女,嬴政一時有些恍惚。
扭頭看到床邊的一堆棗核,嬴政才確定,昨晚不是他醉酒后的美夢,而是真實發生的。
他真的得到了神仙哥哥,并且還是在神仙哥哥的教導下,一想到這些,嬴政難以抑制的喜悅。
但是想到教導,他又無法克制的酸澀,神仙哥哥非常熟練,很明顯的不是未經人事。
他好嫉妒在他之前得到過神仙哥哥的男人。
不過沒關系,以后,他會是神仙哥哥唯一的男人。
想到這里,嬴政心里才舒坦一些。
這時,太監們已經進來了,在太監上前掀被子前,嬴政先說:“今日無事,寡人想多歇息一會兒,你們先出去。”
新年伊始,的確無事,太監們一聽,也不敢久留,利索端著東西又走了。
門關上,嬴政才掀開被子,解開衣袍,看著身上七七八八的痕跡,特別是肩膀上的抓痕和鎖骨上的咬痕,嬴政心中歡喜不已。
好像,他也在神仙哥哥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跡,特別是神仙哥哥肩膀上的麒麟瑞獸守護的部位。
突然,他很想抱著神仙哥哥,再親一親他的神仙哥哥,這么想著,嬴政翻出藏在枕頭下的匕首,對著匕首小聲喊:“哥哥,現在沒人,你出來見見我吧。”
昨晚激烈之事雖然差點讓張麒麟暈過去,但是因為神珠的存在,他恢復得很快,今早,連身上的痕跡都被他特意消除了。
張麒麟知道嬴政還記得昨晚,他也沒打算讓嬴政忘記,但是,卻是不能再有下次了。
半個月后,嬴政就得和華陽太后指派的楚國公主生扶蘇了,之后還有三十二個兒女,這些,是無法更改的。
張麒麟此時出現,便是要斷了嬴政對他的念想。
看到張麒麟現身,嬴政大喜,當即上前抱住張麒麟。
“哥哥,我好高興……”
話還沒說完,張麒麟冷漠推開他。
“抱歉。”張麒麟平靜看著嬴政說,“抱歉,我太過想念我的夫君,昨晚喝得有些醉,把你認成了他。”
一瞬間,嬴政如遭雷劈,嬴政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自欺欺人說:“哥哥你在逗弄我是不是,你昨夜叫的明明是我的名字。”
“阿政,也是我對我的夫君的稱呼。”張麒麟忍著心中的疼痛,殘忍說,“我夫君的名字中也有一個政字。”
“我很愛我的夫君,很快,我的夫君會來找我,昨晚之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張麒麟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對嬴政說這么多話,說的卻是讓他們都痛徹心扉的內容。
但是,他不得不這樣說,特別是在結束時,嬴政抱著他一邊親吻他的臉,一邊此生只要他、要和他做神仙眷侶時,張麒麟真的怕了。
如今的嬴政也是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事情的發展,不是張麒麟能控制得住的。
為了以后,他只能忍痛早日斬斷不該有的發展。
嬴政瞬間失去了站立的力氣,他跌坐在床上,本不想哭,眼淚卻成串的流。
前一秒他還身處云端,后一秒,將他送上云端的人便親手將他扯了下來,扔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像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著張麒麟的手,“哥哥,你騙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介意阿母和華陽太后她們安排的那些女子,我昨晚便和你說過了,我不要,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張麒麟的心好像被放到了古老的石磨底下,無形的力道驅使著石磨轉動,將他的心研磨得粉碎,讓他痛不欲生。
但是嬴政的子女,特別是扶蘇、胡亥這些有名有姓并且至關重要的孩子,必須如期來到這個世界。
特別是扶蘇,沒有扶蘇,又如何有二十一世紀的陳景云呢。
“和她們無關。”張麒麟說著,抽出被嬴政緊緊握著的雙手。
只要他想,現在的嬴政對他毫無束縛之力。
嬴政不愿放手,起身追上將他緊緊抱住,“不,你一定是哄騙我的,你明明沒醉,我也沒醉,我們都知道是彼此,我清楚的記得你滿眼愛意看著我,我清楚的記得,你說你愛我。”
“不要再說了。”張麒麟冷聲打斷他,“忘記昨晚之事,我們才能繼續見面。”
張麒麟看向嬴政再一次冷硬強調,“我很愛我的夫君,你像他,我一直把你當他的兒子看待,昨晚是我不對,但你如果真的喜歡我,希望我好,就忘了昨晚的事。”
“你寵幸你的妻妾,為大秦開枝散葉,我繼續保護你消磨時間,等待我的夫君來找我。”
這些話,是真的狠,初次動情,初次經歷情事的嬴政萬萬沒想到,在他最開心的時候,曾經他最依賴相信的人卻告訴他,他只是替代品。
所以,到頭來,沒有人真正在意他。
阿母是這樣,呂不韋是這樣,現在,連他最信任的神仙哥哥也是這樣。
他們都愛別人,唯獨不愛他,他究竟哪里不好,究竟哪里比不上他們愛的那些人。
嬴政渾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干,他跌坐在床上,狼狽流淚,哭著哭著,他開始大笑,痛不欲生的大笑。
嬴政痛苦的笑聲聽在張麒麟耳朵里,每一聲,都像是刀,一刀又一刀割刺著已經被研磨成碎片的心臟。
“我們都需要時間冷靜,等你冷靜之后,若還需要我,我還會來見你,若不需要,我此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用最后的力氣壓制著哭意說完,張麒麟再也忍不住,回到空間撲在他和嬴政才剛剛歡/愛過的床上無聲大哭。
真的好難受,親手傷害想要保護的人,真的好難受。
這一刻,張麒麟甚至希望他和嬴政只是平凡的普通人,沒有顯赫的身份,更不用因為長生不老而諸多限制,平凡的他們相遇相知、相愛相伴、白頭偕老,這樣便已經很好了。
當然,說不要長生不老和強大的神力只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否則,張麒麟大可不顧后果,和嬴政短暫相愛幾十年。
但是,他不能這樣自私,他不能替嬴政做決定。
在擁有了和嬴政長相廝守的機會后,張麒麟也舍不得放開。
今日,再不愿,再難過,他也得將他和嬴政偏離的方向拉回正軌。
可是,心臟真的好疼啊。
狗系統是等兩人完事,張麒麟將睡著的嬴政放回嬴政寢宮的床榻上時,才回到張麒麟的空間睡大覺的。
它才入睡沒多久,就聽到嬴政痛苦的大笑,還不等它搞清楚怎么回事,又聽到張麒麟跟嬴政說什么冷靜。
這會兒,狗系統是真的不懂,昨晚不是還你儂我儂,這天都還沒完全大亮呢,怎么就又鬧扳了,還兩個人都哭了起來。
張麒麟的空間被史逍林幫著升級之后,活人活物也能在里面生存。
嬴政和張麒麟曾在里面修了個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小木屋,大床是兩人親自挑選的,客廳的沙發也是。
昨晚,兩人便是在那張床上顛鸞倒鳳。
因為只有一個臥室,所以狗系統沒有自己的房間,也沒有自己的床,客廳的沙發成為了狗系統的床。
聽著屋里壓抑的哭聲,狗系統想進去安慰張麒麟,又怕越安慰張麒麟哭得越兇。
無奈,它只好蹲在門口等著,等張麒麟心情平復下來,再去問張麒麟到底發生了什么。
狗系統趴在張麒麟的房門口,一邊注意屋里張麒麟的動靜,一邊打開黑科技,關注著外面嬴政的狀況。
看著嬴政一動不動坐在床上,手里握著一根玄鳥樣式的白玉簪,無聲痛哭,狗系統那叫一個心疼啊。
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什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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